作品相關 第三章 愛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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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早早地就起來了,喝了點奶茶吃了點幹糧他和女孩兒就出去放牧了,出發的時候他縱身騎上了那匹馬,女孩兒的父母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笑了笑,女孩兒的父親還說了句藏語,女孩兒後來告訴他她父親誇他好樣兒的。他們就那樣有時候騎馬追逐,有時候並肩而談。聽女孩兒說她媽媽有先天性心髒病,自從生了她以後,就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因為母親的病家裏已經欠了一些外債了,村裏的領導知道他家的難處就把給大家放羊的活交給了她父母,賺點錢,抵一些外債。她讀完小學家裏就再沒錢供她上學了,不讀書後一開始她就和大人們一起挖蟲草,她說蟲草很值錢,運氣好了,她媽媽的藥錢就有了著落,可是近幾年挖的人越來越多,蟲草也不好挖了。再大點他就幫父母放牧,他父親喜歡兒子,所以有時候把她當兒子養,她很小她父親就教她騎馬。父母也隻能靠給大家放羊賺點錢,抵一些外債。女孩兒說得很自然,可他卻感覺心酸極了,貧窮對他來說顯得那麼的陌生而遙遠,他最喜歡吃的就是母親給他做的蟲草肉餅,可那時候他卻有種深深的罪惡感,當他還在校園裏無憂無慮地讀書時,女孩兒小小年紀就要扛起家庭的重任,他感覺自己渺小極了。所以他決定要教女孩兒讀書,女孩兒聽後很開心。中午女孩兒的父母不回家挖蟲草不回家就給他們拿了點幹糧,中午他們吃東西的時候,葉曉龍就把早晨裝在口袋裏的最後一個麵包給了女孩兒,女孩兒一開始不要,他就說:“吃了吧,最後一個了,早知道你喜歡吃我就多買幾個了。”下午女孩兒帶他去水裏抓魚,女孩兒抓了兩三條小魚,他一條也抓不住,越抓不住他就越認真地抓,女孩兒讓他走他也不走,女孩兒就用水潑了他一下,他看了女孩兒一眼,女孩兒衝他俏皮地笑了笑,他就猛地用水潑了女孩兒個措手不及,女孩兒遮擋幾下也不甘示弱,他倆就那樣互相潑著玩,直到夕陽又一次照紅了天空……
之後幾天他們出去放牧的時候,葉曉龍特意帶上了那本書,每天他都會抽時間教女孩兒,女孩兒學得很認真。他喜歡騎著馬和女孩兒在草原上追逐,聽她的風鈴聲,有時他們就仰麵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雲,有一次他們正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雲,哈木在女孩兒身邊躺著,看著看著葉曉龍覺得光晃眼睛就閉上了,女孩兒看他閉上了眼睛就示意哈木過去,她就側躺過來看著他笑,他感覺有濃重的氣息在他臉上呼來呼去,一開始他以為是馬,可是他有感覺不像馬,於是他就睜開了眼睛,可是他一睜開眼睛哈木那個恐怖的腦袋就嚇了他一跳,他馬上往另一邊躲,可是一躲就躲在了女孩兒身上,他倆就那樣看著彼此,他覺得女孩兒的眼睛比他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更清澈,更美了,慢慢的女孩兒就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在往頭上湧,慢慢的他把寸唇湊到了女孩兒的唇上,那時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和女孩兒的心跳,感覺到女孩的呼吸,就那樣他深深地吻了下去……
接下來幾天他們依然玩鬧,但也多了幾分依偎。後來女孩兒的母親忽然心髒突發暈過去了,女孩兒聽到消息後馬上騎著馬跑了回去,他也急忙把羊趕了回去。當他回到女孩兒家時,女孩兒的母親已經醒了,可是很憔悴,女孩兒一直哭著,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晚飯時女孩兒一口一口喂她母親吃,葉曉龍更想自己的媽媽了。女孩兒的母親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晚飯後把他叫到自己身邊說了幾句他聽不清楚的藏語,女孩兒哭著告訴他說:“我媽媽讓你回家去吧,不要和你爸媽嘔氣了,他們會擔心你的。”葉曉龍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他使勁兒點了點頭。後來葉曉龍讓去城裏的一位老鄉給他爸媽打了個電話,告訴自己的情況,讓他們來接自己,兩天後他的父母就開車來了。
走的時候,女孩兒幫他收拾行裝,給他包裏裝了很多幹糧,還有一水袋奶茶。她正要給他裝那本書的時候,葉曉龍攔了下來對她說:“你留下吧!要好好看,過幾天我就回來了,我會檢查的!”他說完女孩兒就哭了,他就哭著跑了出去。車開走後女孩兒就跑到了那片山地上,遠遠地看著他,在女孩兒旁邊屹立著那棵堅強而又美麗的樹,葉曉龍喊了聲停車,他的父親不解地停了下來,他拉開們就衝到了那片山地上,衝到了女孩兒麵前緊緊地抱住了她,“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女孩兒哭了。然後女孩兒從身上撿下那串風鈴擱在了葉曉龍手裏,葉曉龍久久地看著女孩兒這比命還珍貴的東西,慢慢地把風鈴掛在了一根樹枝上說:“當風鈴再次響起的時候,我就會回來。”然後他吻了女孩兒一下就跑了。背後隻有女孩兒的哭喊聲:“我等你!……”
回到家後,葉曉龍爸媽沒有責備他,可是他媽媽端飯的時候突然暈倒了,他當時被嚇哭了,送到醫院經過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醫生說他媽媽有先天性心髒病,上次的刺激已經使她病情加重了,讓家人不能再讓她受刺激了,大喜大悲都對她不好。所以葉曉龍再也沒和父母提過回去找那個女孩兒的事兒,從此以後他又開始了千篇一律的學習生活,隻不過他比以前懂事多了,後來他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北京一所大學,雖然大學裏有一些女孩兒追求他,可是在他心裏永遠忘不了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藏族女孩兒,在大學裏去西藏一直是所有大學生的夢想,舍友們總是說要去西藏,可是他從來沒告訴過大家自己那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有一次一個舍友說藏族女孩兒都是女漢子沒有女人味,他就和那個舍友大吵了一架,如果不是舍友勸開,他估計會和那個舍友幹一仗。在大學四年裏他除了動漫創作就是學習,功夫不負有心人,四年後他被保送了研究生。在那裏他認識了陳嬌,開始了一段平靜得都找不到愛的愛情,或許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愛的心已死!
這次重新來到西藏,他說不出是種什麼心情,對他來說,風鈴早已成了過去的音符,永遠都不會再響起了。
“曉龍,下車了!想什麼呢?一路發呆!”
“沒什麼,走吧!”
“先把皮箱取下來啊!皮箱還在行李架上呢!”
“哦!”說著他就取下了幾個包和皮箱,出了火車站,那座令無數人向往的神秘城市-拉薩就展現在了他的麵前,那是他第一次來拉薩,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繁華得多。陳嬌對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充滿了好奇,在去賓館的路上,一會兒買這一會兒買那,買了就塞給他。他拿的東西本來就多,不一會兒他手裏就塞滿了各種奇離古怪的東西。看到陳嬌沒有停手的打算,他就主動提出先去賓館把東西放進去。陳嬌這才注意到葉曉龍手裏滿滿的東西,她俏皮地笑了笑說:“怎麼不早提醒我呢,你可真老實!”說著就幫他分擔了點。去了賓館他們吃了點東西,就美美地睡了一覺。
直到第二天葉曉龍才睡醒,他醒來的時候,陳嬌剛好回來還提了很多東西,看樣子她又去購物了,他本來想勸她別買那麼多,走的時候又拿不了,可是想想他又沒說,他不想讓她不開心,畢竟她對自己也挺好。看到他醒來,陳嬌讓他趕快洗漱然後一起去吃飯。他們去街邊吃了小吃,葉曉龍有些吃不慣,所以沒多吃,陳嬌倒是吃得很開心,也許女生在吃這一方麵的接受能力天生就比男生強吧。他沒想到陳嬌注意到了這點,又陪他吃了碗麵。三天後他們正巧碰上了陳嬌的幾個大學舍友,他們就一起玩了幾天,她們總是沉浸在大學的懷憶裏不能自拔,有時候還會無意中提到陳嬌的那前男友,葉曉龍也插不上什麼話,一次借口身體不舒服就沒出去。陳嬌出去後,他覺得有點無聊就出去租了輛越野車出去兜風,他似乎在找尋著那條記憶中的路,可是他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可是走著走著他似乎聽到了風鈴聲,他停下車,遠遠地看到一棵掛了很多東西的大樹隨風飄動,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樹下好像還有個小女孩兒。他有些好奇就走了過去,慢慢的他才發現樹上那些閃閃發亮的東西正是風鈴,那時他感覺自己的心猛地震了一下。走近後他才看到那個小女孩兒正在艱難地往上掛風鈴(女孩兒小,夠不著!),他正準備過去幫忙小女孩兒就掛好了。看到他女孩兒竟然很欣喜地說:“我終於等到你了!”
“等我?”他有些疑惑地問。
“嗯!”小女孩兒點了點頭。
“那你認識我嗎?”
小女孩兒又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女孩兒又點了點頭。
“這些風鈴都是你掛的嗎?”小女孩兒的話越發讓他有些好奇。
“這十二個是我掛的,最上麵那個是我爸爸掛的,剩下的是我媽媽掛的!”小女孩兒邊說邊指。
“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聽了那個名字他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崩潰了,但他還是定了定神對小女孩兒說:“可以帶我去見你媽媽嗎?”小女孩兒點了點頭,就把他帶到了山坡下的一個土堆前,說:“他們把媽媽埋在這裏了!”聽了小女孩兒的話他感覺如同五雷轟頂一樣,他久久地看著那個地方不知道該怎麼平複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覺中淚已落下,看到他那樣兒,小女孩兒也哭了。他半蹲下來,取出紙巾給小女孩兒擦了擦眼淚,小女孩兒情緒穩定後給他講了一個長長的故事。
“爸爸說媽媽是風鈴神的女兒,所以她每個月的八號都會在那棵樹上掛一個風鈴祭奠風鈴神,他向媽媽提親前已經有好幾個都失敗了。因為他們每次提親媽媽都會讓那些提親的人在本月或一個月的八號把風鈴掛在最高的樹枝上而且不能碰到其他的風鈴,爸爸向媽媽提親的時候媽媽已經在那棵樹上掛了二十個風鈴了,爸爸站在馬背上用馬杆把那個風鈴套了上去,所以他就娶到了媽媽。後來媽媽每個月的八號都會去掛風鈴,去年媽媽掛風鈴的時候,那天風很大,一些風鈴被風吹了了下去,媽媽就去撿,可是當媽媽正要掛最後一個風鈴的時候,腳一滑就滑下了山坡,頭撞倒了石頭上,在醫院媽媽鬆開了那隻緊緊攥著的手,把手裏的那個風鈴給了我,讓我掛上去,叮囑我每個月的八號都要在樹上掛一隻風鈴,媽媽說當我掛上最後一隻風鈴的時候,風鈴之歌就會響起,我的愛人就會順著歌聲找到我,讓我嫁給他!”然後她又眨了眨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問葉曉龍:“你會娶我!對嗎?”從她的眼神裏葉曉龍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藏族女孩兒的眼睛-靈動如瀅,清澈如水,他輕輕地抱住了眼前這個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