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默畢竟經曆過許多奇異的事情，所以狀態比我們倆好一點。他很快恢複了理智，抬起頭半眯著眼睛努力望著天空：“老五你信嗎？真的是陽光，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
    說完就大步跑出陽光照射的範圍之外大聲對我喊叫：“老五，這裏居然還是黑夜，並且我望著你站的地方也是晚上。”說著又跑了回來：“這裏就變成白天了。”接著情不自禁的連連喊了幾個老天。
    隻是一兩分鍾的事情，我已經是大汗淋漓濕透衣背：“到底怎麼會事？”居然連聲音都變得沙啞了：“莫歆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發誓！”莫歆指著天說：“這個我真不知道。”又指了下腕表：“我隻曉得4點半到5點這個時間有個女孩子會在這裏遇上危險。”
    “你如何曉得？”我的腦細胞終於複活了：“你從誰那裏得到的消息。”
    莫歆正要回答我的問題，一聲虎吼打斷了她：“他們快來了。”莫歆就竄到我身邊一把拉住了我：“五哥哥，他們馬上來了。”
    “姐——快來看老虎，好威武的老虎啊。”一聲少女的呼喊便傳了過來。
    有句話叫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說的就是這種情形了，當我確切聽見少女的聲音卻看不見她人時，腳趾頭都抓的死死的。
    接下去就是跟多的嬉笑聲傳了過來，男女都有。
    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毛骨悚然也好別的什麼都好，我連外星人都想過了，還有什麼不敢想的。
    我不知道舟默在哪裏在幹什麼，因為我整根脊梁都是硬的，根本無法扭動脖子去尋找他的身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身邊的莫歆，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好象怕她被外星人劫走一般。
    當然，我們並沒遇見外星人，這個我先確定表個態。
    我們看過很多高科技電影，那種一個個元素彙集到一堆最後變成一個人的情形大家都看過，所以不用細說，我們的眼前就這樣出現了一個女孩子，正開心的觀賞著虎山上的老虎。
    同時她還在跟左邊的空氣開心的聊著，我說她跟空氣對話是因為我們隻能看見她一個人，跟她聊天的人看不見形體隻能聽見聲音。
    “是她，就是她。”莫歆掙脫著我的手：“黑而直的長發，美麗的公主裙，手裏還拿著粉色的棉花糖。”實在掙脫不了就直接拉著我走了過去：“我必須讓她離開這裏，不然她會死的。”
    我正被莫歆拖著往前行，恐怖的一幕便發生了。
    我之前說過老虎吼了一聲，對吧？事實上被養在動物園的老虎都溫順得如同家貓，我去過N次動物園死活沒聽見過虎吼。
    偏巧它今天叫了，不但叫了還煩躁的撲著籠子，一下接著一下，一次比一次暴躁和用力，整個過程那個女孩子一直在尖叫：“啊——老虎真厲害，太猛了……”同時還有別的聲音也在驚歎老虎的威猛，但是看不見人。
    我一直一直重複講述這個看不見別的人，實在是有必要的，因為整個過程太詭異，而顯然那個少女是有同伴的，她能看見並能對話，我們幾人卻看不見。
    就在女孩子的驚歎聲中，老虎退到了虎山的最遠處，接著就飛奔而來狠狠的撲到牢籠之上，鐵閘應聲崩潰向著女孩子的方向倒了過去。
    一聲尖叫後女孩子閃過了倒下的鐵閘，卻失足跌倒在地。
    這時我看見一個身影矯健的衝了上去，想從地上拉起女孩子，可一把抓下卻撈了個空，他的手居然生生的從女孩子身體直接穿過了。
    這個人便是舟默，一下沒抓到人他自己也楞了，再伸手去抓第二下已經來不及了。那隻莫名其妙發威的老虎正從背後襲來，距離舟默不到半米。
    “背後！”我大喊一聲丟下莫歆合身撞上去，想將舟默撞翻在地。可惜太心急沒計算好距離，撞到舟默時自己力竭，他隻往旁邊斜跨了半步。
    我猛一翻身仰臉便看見老虎奮力一撲，整個身軀穿過舟默的身體，仿佛舟默隻是一個影子而沒有肉體一般。然後撲在倒地的女孩子身上，張口就是一咬。
    “喔——”我哀嚎一聲直接閉上了眼睛，因為閉眼前我看見女孩子的腦袋整顆沒入了虎口。
    悲劇發生得太快，我跟舟默根本沒醒悟過來。其實就算我們醒悟過來也是沒用的，因為我們救不到那個女孩子，她和那隻老虎仿佛是正在播放的電影，根本無視我們的存在。
    舟默的手穿透少女身體，以及老虎穿透舟默身體的情形定格在我的腦海中，我飛快意識到我們看見的隻是幻景，絕非真實。
    我閉上眼睛沒有動彈，雖然耳邊尖叫聲和呼救聲響成一片，老虎穿越舟默身體的情形已經說明我、舟默、莫歆是不會被咬的。盡管我已是魂不附體，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這時頭頂上那一縷陽光逐漸暗淡最後終於消失，整個虎山再次陷入一片夜色。此刻距離天明已經不遠，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
    我撲騰著從地上掙紮著坐起，右手掌便摸到一灘濕潤。這時間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出籠的老虎已經消失，屍體應該沒在了吧？
    那種寒意是無法想象的，我甚至不敢扭頭去看手掌摸到的到底是什麼液體。舟默的電筒就再次撥亮了：“老五，你怎樣了？有沒有受傷？”他照了下我就馬上轉過去掃向了虎山。
    借著電筒的光我便看到了虎山完好的柵欄，心裏總算有了些安慰：看來一切真的隻是幻覺。這時我看見舟默彎下腰去，他一定是尋找地上有沒有女孩子。
    這是我的猜測，因為我一直沒有扭頭去看近在咫尺的地麵。縱然我的手摸到了液體，我依舊此地無銀三百倆的王二心態。
    “我，我還好。”我支吾著從地上站起，依舊不敢去看之前那個女孩子倒地的方位：“莫歆呢？”就故意忽略舟默的行為去尋找另外的同伴。
    很快我找到了莫歆，她正倒不遠處不知生死：“莫歆——”幾步跑過去將她從地上抱起，顧不得男女之別，焦急的翻看她的身體直到確信沒有被老虎咬到才放了心：“隻是嚇暈了……”
    這個過程中我已經看見自己的手上全是鮮血：“她，她死了？”現實逼迫我望去舟默站的方向，於是我看見一具沒有頭顱卻依舊在痙攣的屍體。
    “趕緊離開這裏。”舟默沒有告訴我他是否觸碰到了真實的屍體，大步走到我跟前蹲了下去：“我背她走。”真是慶幸，這個時候舟默在我身邊。
    多年的逃亡煉就他膽色非凡，沉穩冷靜如他，很快做出決定。
    “不報警嗎？”我說出這句話便想起舟默正在被通緝：“但是，門口賣票的周師傅知道我們進來的。”
    嘴巴裏這樣說卻將莫歆扶到舟默的背上：“現在咱們是百口莫辯了。”看見莫歆身上我印到上的血掌，急忙脫下外套將它們遮住了：“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