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走進迷霧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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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默!我們大學四年的同室好友,跟我和封無心學科不一樣,他主修曆史。
跟所有學曆史的學子沒什麼兩樣,也沒有過多的特色要介紹,反正就是一近身便能感受到老古董的氣息。他不愛說話,大半時間都倒在他一畝三分地裏抱著各種中國史詩般的書本死啃。
點蠟燭夜讀是他的特色,所以我們寢室從來不擔心停電,因為他的鋪上永遠有大盒的蠟燭。
舟默可以說是我們寢室最不顯眼的人物,我們任何活動也不需要跟他商議,反正他也會說:“你們決定就成,我隻負責繳費。”
畢業臨近,所有學子都在計劃畢業後的出路,我們也不例外。慕容傲天的身份暴光後,我和封無心依舊按照原訂計劃,回去溫州故土發展。
還記得那天我們興致勃勃的回到寢室撩開舟默的蚊帳:“舟默,要不跟我們一起去溫州吧?”
舟默便將拿在手裏的書本放下露出清瘦的臉:“行,機票幫我訂好,錢我回頭取給你們。”說完指了一下占領半張床和小半書櫃的書說:“記得幫我寄去居住地。”事情便敲定了。
誰曾想大量的行李都寄去了溫州,拿到畢業證那天,舟默卻反悔了人也不告而別。我們試圖聯係他,一切方式用過之後終於放棄。因為所有的跡象都顯示他離開了廣州,離開了家鄉,選擇了隱藏自己。
“如果一個人選擇消失,天大地大如何找得見。除非他重新出現,否則任何人休想找到。”封無心很認真的說:“我們小榷了沉默寡言的舟默,他有很多特質我們根本無法了解。”
我很讚同封無心的話,同學四年我們的確忽略了他,他喜歡什麼需要什麼,我跟封無心從來沒真正考慮過。
“原來他故意讓我們將他的書搬走,算是將心愛之物托付給了值得信任的朋友。”我們心目中舟默是沒有主見的,卻沒料他是最有遠見的:“從此後海闊天空任他闖蕩咯!”
感歎中我和封無心突然覺得,一個人想了解另外一個人實在太難了。於是尋找舟默的事情便擱置了,因為他還有大量書籍在我們共同的居住點,愛書如命的他早晚會來拿走的。
這一等便是經年,婚後我搬出了居住點,住了現在的農場。封無心事業有些成就後也購置了如今的房產,那處房子便徹底空置了。
我與封無心在對待某些事情上有著相同的特質,這或許就是經曆再多變遷,我和他依舊保持友誼的根本原因。
雖然都搬離了那間出租屋,卻心有靈犀的每月派鍾點工打掃屋子,按照從前的習慣分單雙月各自支付房租。這樣做的原因太簡單,我與封無心都執著的為舟默留著一個聯係的點。
直到某一天,鍾點工突然打電話問我:“先生,你是不是將家裏的藏書都搬走了?”我們才明白舟默選擇那個時間點搬走書籍,是真的不願意相見。
於是我們退掉了房子,歎息一陣,惋惜一番,也隻能作罷。
必須用許多年後才能表達事過境遷的感覺,偶然參加一次聚會,閑聊時扯到了某位知名男士剛拍下的一件寶石製品。
其實隻是閑得無聊隨便談論,卻意外認識了提供寶石出來拍賣的原主人。那人非常有趣,毫不忌諱的道出那寶石的來源地,其中尋寶的過程充滿了刺激,實打實的惹起了我十二分的好奇。
因為愛妻特殊的性情,她閉關期間實在無聊,又聽說那個男人帶的商隊,每次出行都能淘到價值駭然的非常之物,一時興起居然跟隨寶石商隊進入塔哈拉馬幹沙漠。
科技發展到如今這個年代,曾經喚作死亡之地的沙漠,早已是遊人如織,絲毫聞不到死亡之海的味道了。
凡是商業化的地方再難尋到真正的寶貝,所以我們的商隊深入到沙漠最深處,來到一個叫“索哈裏”的小部落。
那是一個基本沒有開化的部落,族人們皆是柯爾克孜族,還保留著一些固有的傳統習俗。
我們一行人被安置在部落裏最大的土屋子裏,就算是很高的接待了。沙漠的夜晚是非常危險的,又因為那些神秘的傳說,我們一行人也不敢大意,都早早關好門戶躺下了。
路途太過勞累,連連露宿我完全沒休息好,所以一合上眼皮就進入了酣睡狀態。直到巨大的吵鬧聲將我驚醒,才發現商隊的人多半都醒來了,警惕的握著隨身攜帶的武器守護著門窗。
這裏要解釋下,沙漠經常有豺狼猛獸出沒,這個部落所處的地理位置已經深入沙漠的腹地,性能最好的越野車也是開不進來的,所以我們最後的路必須借助沙漠裏人類最好的朋友駱駝。
騎駱駝趕路最擔心的就是遇見沙塵暴和狼群,這兩者遇到其一都是難以活命的。所以商隊大都帶著狙擊豺狼的槍支上路,一為防野獸一為防歹人。
這些商人們長年累月行走在這種蠻荒之地,警惕性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所以細微響動便驚醒了他們,我卻是最後一個醒來的。
“出什麼事了?”我急忙起身穿戴好:“是衝我們來的嗎?”
領隊沉穩的搖下頭:“好象是衝著族中人來的,不過咱們還是得警惕點,怕是圈套。”
又召喚一同來的商人聚到一起:“就怕是衝咱們帶的這些身外之物來的。”就指了下自己胸前,示意帶來換寶石的金條。
領隊不愧人生閱曆豐富,他非常慎重的吩咐各人:“如果真是強盜,記得保住性命要緊。”叮囑了又叮囑生怕某人不舍錢財枉送了性命。
我們都屏住呼吸留心聽著外麵的動靜,因為索哈裏族沒有完全開化,所以他們說的全是土語,我們的向導也隻能解釋個大概。
最開始向導自己也很混亂,隻能告訴我們爭鬧是來自甲乙兩個陣營。不過向導很快就聽出端倪:“糾紛來源一個漢人。”
一聽這話全屋子的商業都嚇白了臉:“你再仔細聽,嚴重不?”大家這麼緊張是有原因的,在這蠻荒之地若出了與漢人有關聯差錯,同為漢人的我們也會有危險的。
這時我便聽見一句清晰的漢話:“我今天必須帶醉娘走。”我渾身一個激靈,不顧一切的撲到窗邊推開窗戶望了出去。
舟默!是他,我確定是他!他獨特的江蘇鎮江口音,我們寢室就沒有第二人會那樣說“今天”倆字。
他手裏舉著火把,騎在一輛哈雷機車上,渾身上下絲毫找不見往日書呆子的模樣,沙漠的風霜將他的皮膚變得黝黑發亮,本身180瘦削的身板如今已健碩威武。
我推開的那扇窗戶恰巧正對著他,這突然的動靜顯然驚動了他,於是我看見了一雙冷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