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凍桐花,知寒 第51章 又入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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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容說那些話,似乎知道什麼。”司文炫沉思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難道白慕容是從一開始就是在保護子陌?”
噗得一聲,蘇子陌忽然猛吐了一口血,一張雪白的臉更加的慘白,鐸渃嚇了一跳,司文炫趕緊上前看了一眼,替蘇子陌把脈。
明憶安看著蘇子陌的臉色,緩緩道:“他這模樣似乎是中毒了。”
司文炫接口道:“嗯,沒錯,還是慢性毒。”
“能解嗎?”鐸渃不安的問。
“子陌中的是一種蟲毒,能解,但不好解。”司文炫看了眼緊緊皺著眉頭的蘇子陌一眼,歎了口氣,“蘇子陌恐怕又要遭罪了。”
“鐸洛!”鐸渃恨得直想磨牙。
“關他什麼事?”司文炫好笑道,“如果是他下的,我能不知道。”說時目光沉了下來,自言自語道,“說不準是白慕容呢,如果是白慕容,可他為什麼要給子陌下毒呢?”
“誰?”鐸渃問,“你說是誰?”
“白慕容。”司文炫淡淡的回答,“今天中午子陌就喝了碗藥,其他的東西子陌半點都沒有碰過,是白慕容的可能性極大。”
“不對。”明憶安目光也沉了下來,把著蘇子陌的脈好一會,又捏開蘇子陌嘴看了看,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傾出一丸放進蘇子陌嘴裏,“表哥中了兩種毒,一種下得時間長些,一直在他體內潛伏著沒有發作,後一種就是蟲毒,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毒發,隻不過,後一個下毒的人,不知道表哥已經中毒,下的蟲毒與之前的毒發生變化,所以毒發了。”
“那這樣的話,子陌還有救嗎?”司文炫擔憂的看了蘇子陌一眼。
“能解,第一個下毒的人,應該是鐸洛,他下的毒不重,大概隻是想折磨折磨表哥,好讓你心疼吧,所以毒性不大,第二種應該是白慕容吧,他下的蟲毒也不重,不過相較於第一種稍微重了一點,似乎也隻是為了折磨表哥。”明憶安覺得奇怪,不由自主的問,“這個鐸洛,還有白慕容是和表哥有仇,還是和鐸渃有仇?”
“鐸洛下毒還好理解,但白慕容為何要給子陌下毒?”司文炫不明白了,按照之前推測,白慕容是要保護蘇子陌的,但下毒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之前的推測錯了?
“會不會存在第三方?”明憶安問,接著分析道,“表哥身上的第一種毒時間至少有半年了,但表哥在皇宮隻有不到半個月吧,還有蟲毒,如果白慕容沒有下毒的動機,那麼隻能是有動力的鐸洛嘍。”
“子陌身上的毒有半年之久?”鐸渃驚詫不已,“怎麼會那麼久?”
“的確是。”司文炫蹲在床邊仔細看了看血的顏色,“子陌身上有一種毒的確有半年左右,應該是在王府的時候,就有人在暗中給子陌下藥了。”
“那這樣的話,下藥的人不是木裏,就是今夕。”鐸渃摸了摸蘇子陌的臉,歎氣道,“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這樣推測的話,表哥身上第一種毒是木裏或者今夕所下,目的是什麼?”明憶安問。
“木裏一直以為是我害了今夕,他如果要給子陌下毒,也在情理之中,今夕想取代子陌的位置,給子陌下毒也有理可依。”鐸渃解釋道。
明憶安繼續分析:“那這樣的話,第二種毒就有可能是鐸洛或者白慕容,鐸洛下毒的機會比較大,他接觸表哥比較容易,而表哥身上的毒顯然是新毒,時間在十二時辰內,但白慕容曾在十二時辰內給表哥喂過一碗湯藥,有下毒的可能,但是白慕容為什麼給表哥下毒?這顯然不如鐸洛嫌疑大。”
“鐸洛是為了通過折磨蘇子陌來折磨鐸渃,這也可以成為一個理由,可是,我怎麼覺得還是白慕容下毒的可能性比較大。”司文炫沉思道。
“如果是白慕容下的毒,那他為什麼給表哥下毒?除非,他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明憶安猜測道。
明憶安等人猜測了大半夜,仍沒有猜出頭緒來,因為他們找不出白慕容這麼做的理由,司文炫給蘇子陌吃了暫緩複發的藥,決定第二天回返璞穀,幾人都歪七歪八的守了蘇子陌一夜。
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恩采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夫人,夫人開門。”
鐸渃一下驚醒過來,瞥了眼門口,走到明憶安身邊時,故意用力踹了明憶安的凳子一腳,力度過大,凳子直接從明憶安屁股底下飛了出去,明憶安直接坐到了地上。
鐸渃氣哼哼的走到門口,忽得一下打開房門,正打算埋怨幾句的恩采一看鐸渃要殺人的臉色,立馬識趣的捂住嘴,垂著眸子灰溜溜的進了房。
“鐸渃,信不信我敢宰了你。”明憶安從地上爬起來,恩采緊走幾步過來扶了明憶安一把。明憶安氣不順,順手揪住恩采的耳朵,惡聲惡氣問,“這麼晚才回來,背著本夫人去哪兒鬼混去了?”
“行了。”恩采不耐煩的一手拍開明憶安的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不緊不慢道,“我能去哪鬼混,白慕容昨夜一直不在,我潛進皇宮去看,主上也不在,我一直等到白慕容與主上回來才還了扇子。”恩采回憶道,“當時主上的表情奇怪的很,怎麼個奇怪法呢?卻說不上來了。”
司文炫一邊查看蘇子陌的情況,一邊笑道:“白慕容與鐸洛之間有交易,鐸洛答應白慕容救他妹妹的,昨夜不在,大概是被白慕容請去醫治他妹妹去了。”
明憶安聞此,詫異不已,問:“誰說白慕容有個妹妹的?”司文炫與鐸渃頓時麵麵相覷,司文炫有點懵,“他沒有妹妹?”
“白慕容有個弟弟倒是真的。”明憶安笑著道。
“白慕容……”司文炫咬牙切齒道,“果然,他也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為什麼說謊呢,白慕容到底有什麼目的?
司文炫與鐸渃將蘇子陌托付明憶安,兩人偷偷潛入皇宮,偷見鐸洛在認真批奏折,白慕容則坐在地下玩恩采剛送回的折扇,鐸渃因不樂意見鐸洛,與司文炫一番瞪眼,最終將司文炫毫不客氣踹了出去,司文炫嘭的一聲狼狽落地。
白慕容扇子一合,眼尾攢起一絲笑:“司公子怎麼回來了?”
鐸洛從奏折裏抬起頭,笑了笑:“司公子怎麼又回來了?朕的弟弟可還好?”
“好的很,主上不用掛心。”司文炫若有所思的瞧著白慕容,淡淡道,“聽人說白大俠有個妹妹,可有人說是個弟弟?我來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是有個妹妹還是弟弟?”
“是弟弟。”白慕容扇子一合,坦然看著司文炫,“主上知道,騙了你又怎樣,更何況,不管是弟弟也好妹妹也罷,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怎麼,司公子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還對我們說謊?”司文炫覺得此事還定有內情,半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沉著心思看白慕容的反應,“白大俠和主上之間的交易真有那麼簡單?”
白慕容未開口,鐸洛卻插口笑道:“怎麼,不相信,朕原本就沒有打算置鐸渃於死地,對他所愛之人,懲罰過了,便也罷了,當日朕與慕容聯手,條件就是讓朕救活一個人而已。”
“這麼說,主上可能會為了懲罰蘇子陌而給他下毒咯?”司文炫詢問的看向鐸洛,卻輕輕皺了下眉,心下頓時有所不解,鐸洛的臉色怎的就那麼不好?卻為何還要苦撐著批奏折?
“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了?”鐸洛笑道,“朕還以為等蘇子陌快死的時候,你們才會發現呢。”
“好啊你,果然夠狠!”鐸渃聽鐸洛親口承認給蘇子陌下毒之事一時沒忍住,直接衝到鐸洛麵前,將案上的奏折全數掃落在地,氣道,“蘇子陌已經變得那般,你怎麼還下的去手,可惡可惡,蟲毒果然是你下的,好不容易以為得救了,這下又受解毒之苦,子陌一生,怎的就這麼坎坷。”
“蟲毒好解,不至於氣成這樣吧。”白慕容將扇子嘩的一開,托著下巴側目瞧了鐸渃一眼,笑問,“你躲得好好的,出來幹什麼?”
鐸渃哪裏還有心情管白慕容的話,一把揪住鐸洛的衣領,恨不得馬上活吞了他:“你就那麼見不得我活的快樂點?我痛苦對你來說就那麼有意思?啊?給我下毒也就罷了,還非給子陌下毒,你心腸怎麼就這麼狠。”
鐸洛也不阻止,也不還口,隻是笑,臉色也漸漸有些難看,司文炫見鐸洛變了臉色,心裏覺察不對,立刻上前拉開鐸渃,伸手扶了鐸洛一把,手指似是無意的探了探鐸洛的脈,鐸洛大概察覺到司文炫的動作,瞧了司文炫一眼,道:“司公子當日說的現世報,朕今日信了。”
鐸渃不解氣,還想揍鐸洛,卻聽鐸洛道:“司文炫,你帶鐸渃離開吧,以你的醫術,應該不會讓蘇子陌喪命的對吧?”
“我一介草民,早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今日我若不為子陌出了這口惡氣,我誓不為人!”鐸渃氣得有些狠,一想起蘇子陌心裏痛得不得了,怎麼就不能對他寬容點,蘇子陌分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哦?你想讓蘇子陌在你眼皮底下死一百遍?”鐸洛也有些不耐煩,冷聲道,“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了。”鐸渃噎了一下,恨恨的捏著拳頭,一遍一遍瞪鐸洛,咬牙道:“行,算你狠!”轉身拂袖而立。
司文炫心裏已料得幾分,雖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從鐸洛的言行間,司文炫覺察出這些個事必定與白慕容脫不了幹係,白慕容到底讓鐸洛救了一個怎樣的人,以至於讓鐸洛連怒氣一並都發作不出。
“需要幫忙嗎?”司文炫問。
白慕容挑著眉梢似笑非笑的瞧了司文炫一眼,淡淡的望著鐸洛一言不發。鐸洛似乎很疲憊,擺擺手道:“不需要。”
司文炫想了想,又問:“那主上是不是該解了鐸渃身上的三日限?”
鐸洛望著鐸渃看了一會兒,歎氣道:“哪有什麼三日限,逗你玩的,朕怎麼可能真的傷害你。”司文炫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笑問,“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有對他下毒?是讓蘇子陌替代了嗎?”
鐸洛右手提著朱筆晃了晃,笑道:“是,朕總覺得傷害蘇子陌比傷害鐸渃更令人痛快。”
鐸渃已忍了多時,聽鐸洛如此說,更壓不住怒氣,一步竄到案前,伸手就打:“你就這麼不盼他好,你怎麼這麼狠心。。。”卻覺後頸一痛,司文炫手起手刀落,將鐸渃毫不客氣劈暈過去。
司文炫拂了拂袖口,不太上心道:“行了,剩下的都是明白人,白慕容,說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又向鐸洛道,“主上真的不需要返璞穀出手?”
“你希望我說什麼?”白慕容走到司文炫跟前,用扇子敲了敲司文炫的肩頭,嘲諷似的笑問,“司公子,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一國之主都沒有說什麼,你一個返璞穀的弟子,手居然伸得這麼長,都勝過你師父了。”
“是麼?”司文炫淡淡道,“主上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司文炫詢問的看向鐸洛,鐸洛擺了擺手,“沒有。”
司文炫將鐸渃從地上扶起來,點了點頭,向白慕容道:“既然沒什麼可說的,那我便不相問,告辭了。”
白慕容目送司文炫離開,轉頭見鐸洛仍盯著司文炫離開的方向發愣,笑問:“返璞穀力量不小,如果借助返璞穀的力量,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就這樣把一根救命稻草推開,你不會後悔?”
“這原本就是你我的恩怨,返璞穀的力量再大,恐怕也奈何不了你吧。”鐸洛笑著,看著白慕容的眼底不知是笑還是怨恨。
“看慣了你目中無人的表情,今日見你這般,著實夠稀罕的,可惜了,鐸渃看不到,若他見了,該有多痛快。”白慕容輕輕道,“若不是你太在乎顏麵,我現在應該會死在你手上,可惜了,你偏偏看重皇室尊嚴,真不知這是你的不幸,還是我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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