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凍桐花,知寒 第48章 屈服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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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對不起你。”一直沉默的坐在紫檀木桌旁的鐸洛又笑起來,略歪著頭,打量著司文炫,“如果不是司大公子,蘇子陌恐怕也不會吃這麼多苦了。”
鐸洛轉了轉手裏的茶杯,緩緩道:“隻要鐸渃按朕說的做,朕會放過你,不過在此之前。”鐸洛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望著司文炫,詢問道,“你知道蘇子陌什麼時候最美嗎?”
司文炫淡淡的望了鐸洛一會,也笑起來:“床上。”
“嘖嘖,不錯。”鐸洛拍手稱奇,起身在司文炫麵前走了幾步,非常有興趣道,“天還未明,司公子今天有眼福了。”
蘇子陌握了握手上的鐵鏈,別頭閉上了雙眼。疲憊,蘇子陌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疲憊,疲憊到連自尊他都懶得去理。司文炫卻吃了一驚,此刻他發現,在蘇子陌身上少了一些什麼,當初那個倔強,堅強,不惜一切都要反抗的蘇子陌哪裏去了?這個閉著眼睛任人宰割的蘇子陌還是那個蘇子陌嗎?
鐸洛脫掉了鞋子,坐在床裏一手扯著蘇子陌身上的鐵鏈,一邊問:“子陌,你是想用藥,還是直接慢慢來?”
“隨你。”蘇子陌輕輕別開頭,閉著眼睛仿佛要睡過去。
司文炫錯愕的看著蘇子陌,不由自主叫了一聲,“蘇子陌……”卻又不知說什麼。他忽然想起來,是他當初告誡蘇子陌,吃夠了該吃的苦,想要的日子才會來臨。卻忽略了一件事,等蘇子陌果真吃盡了那麼些苦,蘇子陌還有多餘的力氣來消受後來福嗎?
鐸洛從枕下摸出幾瓶藥扔在一旁,慢條斯理的解蘇子陌身上的中衣,善解人意道:“還是用藥吧,那樣你看起來會享受點。”蘇子陌舒出一口氣,又往外別了別頭。
司文炫忽然覺得,蘇子陌,不易。但司文炫還是沒有打算幫蘇子陌一把,哪怕出聲製止一下鐸洛,隻不過此刻,他無能為力,便也懶得再做那多餘的事。
蘇子陌一直很敏感,尤其是被鐸渃用藥物調教之後更是敏感。鐸洛捏著蘇子陌的下巴將藥倒了進去,蘇子陌不小心嗆了一口,鐸洛連忙替蘇子陌拍了拍胸口,手指順勢揪住蘇子陌的衣領扯了開,蘇子陌用力呼了口氣,他不知道鐸洛給他吃了多少藥,隻是覺得,此次,要比以往的每一次多的多,不過兩刻而已,他已經覺得內心深處的悸動開始咆哮起來。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鐸洛笑聲裏添了份戲謔與邪惡,低頭懶洋洋的望著蘇子陌不斷的吞咽口水,蘇子陌唇上已經發幹,已然有將蘇子陌燒淨的勢頭。鐵鏈發出一陣聲響,蘇子陌想伸手順順喉嚨,但手上的鐵鏈由不得他有半分動作,他已經覺得忍無可忍,隻要向鐸洛求一句“你快要了我吧”,也就不會那麼艱辛,隻是,內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倔強。
“忍得很難受吧。”鐸洛看著蘇子陌又笑起來,轉頭透過薄薄的紗帳問司文炫,“你覺得怎麼樣?”
“這樣下去,他也許會死。”司文炫淡淡的扶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提醒鐸洛,再對蘇子陌置之不理,蘇子陌的小命保不齊真被那份欲火給吞了。
鐸洛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手指一寸一寸輕觸蘇子陌的肌膚。仿佛輕羽落在身上,徒添的悸動令蘇子陌斷斷續續的低唱出聲,蘇子陌已有了幾分不自持。這讓鐸洛更加愛不釋手,一邊挑逗著蘇子陌,一邊讓蘇子陌陷得更深。
司文炫鎮定的看著眼前這對赤裸裸的交頸野鴛鴦,聽著那二人炙熱的喘息聲混成了一片,一串串低唱,一聲比一聲嬌弱婉轉。紗帳裏那二人纏得不分你我,司文炫這頭卻仍是不溫不火,看這活春宮看得感慨頗多。
當初鐸渃從裴清明那裏擄了蘇子陌,原意是要送給他哥哥的,誰想養著養著,自己倒先栽在蘇子陌手裏。
蘇子陌其實也沒有多大特色,隻不過相較於鐸渃所見過的人中,多了那麼丁點兒骨氣,丁點兒倔強,說白了就是不識實務,不懂逢迎的愣頭青,摘了一輩子的花,卻被蘇子陌這個帶刺的紮了手,鐸渃想不關注都不行,其結果,自然可想而知。而現在看著鐸洛,司文炫覺得,若再將蘇子陌留在寢宮,保不齊鐸洛也將覆了全部。
不過,這裏頭還有個結,組織風。隻要風還在一天,鐸洛就不會放過蘇子陌。然而,連他司文炫都無法探知風的行蹤,鐸洛恐怕要在蘇子陌身上再下功夫不可,鐸渃要救蘇子陌,有難度。
半夜纏綿,以鐸洛興盡,蘇子陌昏死結束。鐸洛早早的去上朝,丟下一灘爛泥的蘇子陌半死不活的裸在床上。
司文炫仍清清淡淡的坐在床尾,臉上也不見有多大表情,賞了半夜活春宮,總算長了點見識,也頓時覺得蘇子陌真是相當不易。
司文炫轉頭看了眼蘇子陌,那一身交疊的吻痕,一層層一朵朵的蓋了整個身子,要讓鐸渃知道,該心疼成什麼樣子?司文炫歎了口氣,又看著蘇子陌分開的雙腿間,拉著銀絲銀線髒了半個床褥,司文炫有心想幫蘇子陌遮遮身子,隻是手上的鏈子實在短得可憐。司文炫正思量著要不要喊人進來收拾收拾房間,一人走了進來。
白慕容嘩得將他那柄大折扇一開,呼呼扇了兩道風,穩穩站在床邊,伸頭將蘇子陌從頭到尾看了三遍,總結道:“嗯,不錯,很好,非常好。”說著,扯了半個被子給蘇子陌蓋了蓋。
“鐸渃很快就會來交換蘇子陌。”白慕容看著蘇子陌思索了一陣,慢慢補充,“鐸渃的倏靈於主上也並沒有多大的意義,隻不過相持這麼久,總要得到點什麼。”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裴清明留下的組織風,可一直在暗處伺機而動。”司文炫轉了轉卡在腕上的手銬。
“什麼組織風,早已經被我連窩端了,鐸渃府上的今夕是風,而木裏也是其中一員,昨夜我跟蹤木裏一直來到皇宮,已經將他拿下,而木裏也已經承認他就是風的領頭。”白慕容又呼呼扇了幾下,“接下來,隻要鐸渃放棄倏靈,就可以了。”
木裏是風。司文炫著實吃了一驚,木裏怎麼會是風呢,他不是鐸洛的手下嗎?怎麼又成了風?司文炫總覺得哪裏不對,就算木裏武功再高強,但以木裏的頭腦絕對不可能會是風的頭腦。裴清明是何等聰明,怎麼會選擇木裏帶領神秘的組織風呢?難道這一切都是真正的風在暗中救蘇子陌?
司文炫皺了皺眉,越加的困惑不已,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樣未嚐不是一個好的結果,隻要鐸洛信了木裏是風的首領,正真的風在哪裏又有什麼重要,況且,木裏是風,已經出乎自己意料,說不準木裏真的是風也未可知,盡管司文炫心裏一百個不相信,但他還是說服自己信了,畢竟眼下重要的是,蘇子陌得救有望了。
“既然風已經落網,那主上決定什麼時候將蘇子陌放了?”司文炫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看著神情平淡的白慕容問。
“你現在還挺為他著想,我以為司公子關注的也隻有風而已。”白慕容勾唇淡淡一笑,別有深意的歎氣道,“司公子當初如果少關心一下風,多關心一下蘇子陌,我想,蘇子陌的日子過得也許就不會這麼糟糕了。”
“這要怪就要怪裴清明了。”司文炫咬牙冷笑。
司文炫將裴清明當作摯友,裴清明卻瞞了他那麼一件大事,虧裴清明膽大,居然敢在死前將蘇子陌托付給他。司文炫十分想見識見識神秘的風,也就稍微動了點心思。
既然蘇子陌是引出風的關鍵,司文炫當然很樂意看蘇子陌吃苦受難,隻是這風也忒穩重了,看著自家主子托付的人過的死去活來,愣是連個影都沒見著。也活該蘇子陌吃了那麼多苦。
白慕容笑了起來,合起扇子敲著手心:“是裴清明自找的。”
“他的事,再提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不過眼下有一事,還請白大俠幫忙。”司文炫眼尾稍稍一挑,帶起一絲笑,“請白大俠救救蘇子陌。”司文炫笑著解釋道,“昨夜主上將他折騰的不輕,今晚若主上還來,蘇子陌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白慕容瞟了眼沉睡的蘇子陌一眼,點了點頭,方才給蘇子陌蓋被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蘇子陌身上的傷痕不輕,況且,司文炫既然提了,他也就做個順水人情,當一回好人。
司文炫又道:“白大俠既然讚同,那麼第一件事就是先給蘇子陌的私處上點藥。”
“……”白慕容抬頭瞪著司文炫,表情古怪不已。
司文炫舉著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鏈子:“我不方便,如果不給他上藥,他估計就毀了。”司文炫笑了起來,一直以眼神示意白慕容。
白慕容伸手揭開蘇子陌身上的被子看了看:“還沒有處理?”
司文炫點點頭,笑得眼角彎了下來:“嗯,主上起晚了,還沒來的及,有勞白大俠了。”
白慕容定定的看了眼司文炫,離開了寢宮,不多會兒,一群宮人端盆的端盆,抬水的抬水,麻利迅速的來到寢宮,奉著白慕容的命令給蘇子陌善後。
司文炫忽然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隻是靈光一現,卻不曾捕捉到什麼,又想到不日鐸渃將來救走蘇子陌,心裏也格外寬容了些。
不知不覺中,已是冬天。天氣幹燥,風漸大,冷冷的,仿佛刀子般割著皮膚。攬月軒的一切都變的荒蕪,那池水也散了許多落葉。自從蘇子陌被帶進皇宮,鐸渃已經顧不上攬月軒的一切,他所思所想的,唯有一個蘇子陌而已。
木裏是風的頭領,這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大街小巷。怎麼傳出來的?
據說是白大俠割了木裏的人頭,一時高興,半夜在皇宮外頭的一家酒樓喝了一夜的酒,喝醉了,一向行事古怪的白慕容便將木裏的人頭一路踢回了皇宮。因此,連平頭百姓都曉得了一件事,風的頭領木裏死了,盡管他們並不清楚木裏是誰,但也足夠成為飯後談論的茶點了。
鐸渃枕著手臂躺在攬月軒的屋頂上默默看著天,在聽到木裏死的消息之後,他收到了鐸洛的信,第一個條件,解散倏靈。第二個條件,再得不到書信前,不得出攬月軒半步。
他已經全部做到,而現在,他唯一能做的是等鐸洛下一步的指示。司文炫一去不回,想必已經栽了,而鐸渃一直知道鐸洛想要的是什麼,不過是那些年培養下的殺手而已,相較眼下,他更在意蘇子陌。
等待是件漫長痛苦的事。然而,他此刻想到的,卻是蘇子陌會不會嫌棄一無所有的他。
鐸渃換了個胳膊枕在頭下,看著天空遊蕩的浮雲,又陷入沉默。他有點擔心蘇子陌,他想不到鐸洛會怎麼對待蘇子陌,但他還是能稍稍猜測出來,隻是期望,蘇子陌能夠再忍一忍。
“王爺。”一個仆人捏著一封書信火急火燎的推開攬月軒的門闖了進來,“王爺,信……”
鐸渃一看仆人手裏的信,眼睛頓時一亮,翻身跳下屋簷,一把奪過信,拆了開。
仆人在一旁解釋道:“剛剛掃院子的時候,一道人影從牆頭掠了過去,地上便平白多了這封信。”
“哼。”鐸渃從信紙上抬起眼,不屑的自語,“明日午時,皇宮接人。”鐸洛這是還不放心,還是想看看他落魄的樣子?不管怎麼樣,這一趟鴻門宴他始終要去的,他一定要接回蘇子陌。
鐸渃將書信撕成碎末揚了出去,吩咐一旁的仆人道:“去,吩咐下去,把我的馬好好洗刷一遍,喂的飽飽的,讓府上的廚子燉鍋肉湯,本王要好好養精蓄銳,明日去接王妃回府。”
鐸渃轉身大步向房裏走去,緊緊關上了門,他要從現在開始,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定要接回蘇子陌。隻是一接觸到床,鐸渃便全無睡意,腦子裏來來回回全是蘇子陌的影子。
蘇子陌脾氣一直爛得很,對他尤其的爛。蘇子陌越是對他不屑一顧,鐸渃越不肯讓蘇子陌過上好日子。蘇子陌脾氣拗,他也跟著拗,原本沉穩的性子,到了蘇子陌這裏便一分不剩。鐸渃想著想著,就笑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的通透,半夜風涼。鐸渃起身點了蠟燭。伸手一摸額頭,滿滿一頭冷汗,連後背都一陣冷風。
不曉得自己究竟想的什麼,大概是太過思念蘇子陌。連做夢夢到的都是蘇子陌,隻是這夢不大好,讓鐸渃很是鬱悶。
夢裏還是這處攬月軒,正值深秋,樹木化得幹淨。蘇子陌懶懶散散的坐在房簷下,合著眼睛小憩。鐸渃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對蘇子陌愛得很深,也就不在做作,笑眯眯的蹭到蘇子陌跟前,拉著蘇子陌的手問:“子陌,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蘇子陌笑的輕柔,握著鐸渃的手,輕語道:“好啊。”鐸渃頓時心花怒放,隻是再一回頭,卻發現,蘇子陌的腦袋已經不翼而飛。
鐸渃夢到此處,驚醒過來,之後,就再也睡不下。吩咐廚師端了肉湯來,搬了兩壇酒,一直熬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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