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籠中雀,翼斂 第10章 風吹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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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疼就這麼難。”鐸渃有些不樂,也不管蘇子陌,起身向外走去,又在門口一停,“木裏你照顧好他。”
蘇子陌病了幾日,漸漸緩了過來。
卻覺得這一切仿佛就是一個夢,無論是裴清明,還是蕭問鄰,抑或是鐸渃,都仿佛是一個夢,真真假假的分也分不清。
“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鐸渃平緩溫潤的嗓音順進耳裏,蘇子陌一下抬頭看著鐸渃走了進來。
“蘇大美人兒。”鐸渃微微俯身,眉開眼笑的將他望著,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半晌,笑道,“我給你準備了人參小米粥,全部喝掉,一會兒可別累壞了。”
蘇子陌一頭霧水的看他:“什麼?”
鐸渃彎著眼角一笑:“沒什麼。”伸手扶起蘇子陌,將他拉著坐在梨木桌前,輕笑著補充道,“想懲罰你一下。”
蘇子陌心裏一驚,有些糊塗,怔怔的看鐸渃從一旁的侍婢手裏端過一碗粥,用調羹小心的調了幾下,送到他麵前,文雅和煦的看他:“把粥喝了。”
鐸渃的話盡管柔和,卻攜了絲不可抗拒的威嚴,蘇子陌微微垂著眼睛:“我不餓。”
鐸渃溫柔的一手撫上他的臉,聲音十分柔和:“蘇子陌忘了嗎?我不喜歡別人的拒絕。”
如今人在屋簷下,哪裏容蘇子陌肯不肯低頭,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連裴清明都鬥不過,哪敢跟鐸渃這個王爺抗衡。
不過一碗粥而已。
蘇子陌低著頭歎了口氣,接過鐸渃手裏的碗,也顧不得它到底燙不燙,賭氣般仰頭喝下,喝完直接將碗扔了出去,碎了一地瓷片。
“不知王爺還有何事逗留在此?”蘇子陌抬起袖子抹了抹嘴,定定看著近在眼前的鐸渃。
鐸渃輕輕勾起唇角,挨近他的臉,輕緩道:“為什麼走?”接著一笑,“我要好好的,認真的,懲罰你一下。”
“蘇子陌,過來。”鐸渃坐在床邊,向蘇子陌伸出了右手。
蘇子陌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鐸渃的眸光柔得幾乎滴出了水,蘇子陌心裏卻忽然升起股不好得預感,不由自主的起身向後微微一退,卻帶倒了一方錦凳。
鐸渃隻那麼柔和的將他看著,半晌,放下半空裏的手,越加柔和的看著他:“蘇子陌,你這是怎麼了?是在怕我嗎?”
蘇子陌的確在怕鐸渃,他不同於裴清明,想什麼都掛在了臉上,而鐸渃,卻真正是個笑裏藏刀的陰主兒,蘇子陌又朝後退了一步,忽然覺得身上一陣乏力,不由自主的跌在地上,蘇子陌忽然覺得異常恐懼,由內而外的恐懼,他強撐著精神,一手扶著桌腿,吃力的問:“你給我下藥!”
鐸渃緩步走到蘇子陌跟前,半蹲下身,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的讓他看著他:“一點點軟筋散而已,怎麼就受不了了?”擔憂似的皺起眉,唇角卻攜著絲明朗的笑,“一會兒你可怎麼辦呢。”
蘇子陌頓時覺得頭頂一陣發麻,整具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想幹什麼?”
“你在害怕?”鐸渃瞬也不瞬的望進他眼睛裏,眸底漾起幾許笑意,極輕緩的在他耳邊吐息,“一會你就知道了。”
鐸渃抱起顫抖的蘇子陌將他平置在床上,靜靜的坐在床邊柔柔的將看著蘇子陌,看得蘇子陌心底一陣驚悚。
鐸渃就像一隻貓,而蘇子陌就像他爪子下的那隻垂死掙紮的老鼠,費盡全力,蘇子陌卻隻能等死。
“蘇子陌,你知道你有多美嗎?”鐸渃忽然開口道,起身將兩臂撐在他耳側,輕笑著望著他,蘇子陌此時就像一隻被人釘在案板上待宰的魚,除了無力掙紮,再也不剩什麼了。
“你怎麼這麼怕我?”鐸渃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伸手撫摸蘇子陌的臉頰,“我又不會吃了你。”說著慢慢起身,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蘇子陌。
“我從見你的第一眼就看上了你。”他認真的看著蘇子陌說,“蘇子陌,如果我不曾見過你,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令天地失色的美貌男子。”他緩緩的撫著蘇子陌的唇線,“你是第一個讓我上心的人。”
鐸渃仿佛自嘲般笑道:“而且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他說著,輕輕的笑了起來,手上不緊不慢的解著蘇子陌的衣帶。
蘇子陌靜靜的閉上眼睛,隻覺得有什麼自心底漫了上來,蒙了他整顆心。
鐸渃褪盡蘇子陌所有的衣物,滿眼讚歎的看著蘇子陌,伸手觸著他的胸膛:“難怪清明至死還那麼牽掛你,你的確是個值得放在心裏的尤物。”蘇子陌緊緊閉著雙眼,聽他繼續道,“你的身體就像你的臉一樣,美妙絕倫。”鐸渃說時,整個身體覆在他的身上。
鐸渃說,他的身體就像他的臉一樣,美妙絕倫。
蘇子陌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滾。他整個身體忍不住輕顫,悸動在心底猶如籠中困獸,怒吼著想要掙開束縛,他咬著唇極力隱忍著,咬得滿口的血腥。
這就是懲罰。蘇子陌心裏既痛惡又悔恨,果然如裴清明說的那般,順從一些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個懲罰,隻是,回過味來時,已是遲了。
意識漸漸變得支離破碎,恍惚中,蘇子陌感覺有誰將他抱緊在懷裏,赤裸裸的肌膚觸碰,不知是誰,將他心底那頭野獸釋放,他覺得自己似乎跌進一池清潭裏,頓時舒服了很多。
鐸渃看著蘇子陌向後仰著頭,滿麵的淚水順著眼角滑進兩鬢,白皙的脖頸間薄汗淋淋,斷斷續續的低唱自他唇邊蕩出,苦澀中帶著無盡的痛楚。
沉淪中,蘇子陌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仿佛從天際縹緲而來的梵音,輕柔的順進他耳裏,他說:“子陌,別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子陌。”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真的,會?
從無盡的夢境中蘇醒過來,蘇子陌感覺仿佛過了千年之久,他默默的盯著帳頂,不知道心裏是怎樣一種味道。
那一夜,就像一個噩夢,縈縈繞繞的與他糾纏,鐸渃那張溫和的笑臉一直輕柔的浮在他眼前,卻令他驚悸不已。
他居然落了個如此不堪的境地,真的應了蘇子楓的話,他成了一個以色存活的尤物。
有風透過窗柩輕輕拂了進來,撩著鵝黃色的紗帳晃動著,床頭幾上的香薰氤氳起縷縷清香。
蘇子陌微微動了動,身上立即傳來一陣不適,從腳尖至每跟發絲,都充斥著羞恥的氣息,他伸手撫上額頭,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方向,迷失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這般艱苦的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撫著自己的臉,心頭卻一陣陣的抽痛。
蘇子陌強忍著身上的不適,下了床,摸摸索索的扶著床欄站了起來,無意間瞥見床頭幾上的發簪。
這是裴清明當日給他尋回來的那柄竹簪,曾穿過菀熙墨發的那柄竹簪,到如今,他也隻剩下了這柄竹簪了。
蘇子陌拿起竹簪,細細的瞧著,卻驀然想起了裴清明,依稀記得他當時將竹簪還他時,緊緊的將他抱在懷裏說,“子陌,難受就哭出來吧。”
蘇子陌忽然難過得心如刀絞,他將竹簪收緊在手心,有一瞬他想用這柄竹簪毀掉自己的容顏。
鐸渃說,他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倘若沒了這張女相的麵皮,鐸渃也便對他失去了興趣,那麼,他可以自由了嗎?
如果隻有這樣,才能換回尊嚴,那他將毫不猶豫的撕碎這張臉。蘇子陌將手中的竹簪對著自己的臉慢慢舉起,卻又有一瞬間的猶豫。
隻一猶豫間,鐸渃含笑的嗓音如一泓清流般蕩進耳裏:“蘇子陌,你這是要做什麼?”聲音裏攜著半分疑惑,鐸渃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站在蘇子陌麵前,笑盈盈的將他望著。
蘇子陌怔怔的不言不語,隻將手裏的竹簪越握越緊。
鐸渃忽然坐在他身旁,伸手包住他的手,輕柔卻不容反抗的將簪子從他手裏奪了去:“你想自殺?還是想毀容?”
鐸渃伸手圈住蘇子陌的肩膀,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在他耳邊廝摩慢語:“蘇子陌,如果死的話,我不會攔你,若是毀容的話,勸你還是省省吧,你的身子比你的臉還讓人感興趣。”
蘇子陌心底掀起一股憤怒,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掙開鐸渃的手臂,揚手一耳光迎上鐸渃的臉,將他掀在了床上。
這一連貫的動作下來,連蘇子陌自己都吃了一驚。鐸渃卻仍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沒有半分憤怒的樣子,笑盈盈的望著他:“你在生氣?”微一頓,接著笑道,“是該生氣的,你若不生氣,也就不是我會喜歡的蘇子陌了。”
“你滾!”蘇子陌冷冷道,懶得多說半句廢話。
鐸渃半臥在床上,瞬也不瞬的看他,半晌,一字一字說的格外認真:“蘇子陌,除非你死了,否則我是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起身立在蘇子陌麵前,靜靜的看他,忽然揚手一掌將蘇子陌扇在了床上,冷笑道:“你給我記住了了,我可不是裴清明。”說完,緩步而去。
蘇子陌伏在床上忍不住顫抖起來,鐸渃說得不錯,他不是裴清明,他不會忍讓於他,哪怕半分。
蘇子陌忽然之間,格外的想念裴清明。
這樣的日子,如何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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