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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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是個殺手。
格列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一把拍開布魯斯拽著自己的手臂,咬了咬牙。
那些可是最棘手的,在他作為審訊官的時候曾經審訊過幾個前身殺手的罪犯,要知道繩索和手銬捆住他們並非易事,甚至還能遭到激烈反抗,見鬼,都是些賣乖的刀子。
更何況他們隻是收錢辦事,根本稱不上是主犯,在他的監獄裏這些被關押的殺手極其安靜,就像老虎蹲伏在草叢中靜靜的凝視獵物,在這之後他會用利爪狠狠刺穿他的獵物,吸吮骨血。
都是些為了錢刀子見血的瘋子,格列咬咬牙,但布魯斯已經動手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布魯斯的反應很少這麼沒有思考地激烈,要知道這一次他竟然拔刀迎了上去,看起來目標先是商人。
“嘿,布魯斯!”格列沒來得及叫住他就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被波及,天知道東區老大瘋起來會是什麼德行。
殺手則果不其然的擋掉撲向他的雇主的刀,他悠然自得地扭頭說道:“後方——別磨蹭時間。”
商人見狀一把拉住年輕人按照殺手的話做,布魯斯的話咬在嘴裏:“追上去。”“別使喚老子!”格列瞪了他一眼,子彈上膛,瞄準商人扣動扳機的同時,忽然感受到槍口猛地被一股力道帶的上揚,火藥在空中炸開,硝煙彌漫。
就像舞池中的舞者,殺手利落地擋下布魯斯的一刀又再次滑入刀劍相疊的舞曲中,他咧嘴笑著:“看來你很生氣,前殺手。”要知道布魯斯的過去可是行蹤成迷,要找到他並非易事。但現在這個忽然出現的殺手肯定的告訴他布魯斯是殺手,格列沒必要去相信。
“閉嘴,後輩。”
布魯斯冷冷地說道,刀鋒相交迫近年輕的刺客一分,他在力量上完全壓製了他。
“我的老師曾經跟我講述過你——”布魯斯手指微微一動,刀鋒向下滑動,他的身子順勢側到殺手身後,提劍刺去——但殺手反手抵在身後,刀劍碰撞發出尖銳的嘯聲,他得意洋洋的大笑著,“他曾經最看好的一個殺手,他在新手學員裏脫穎而出,他殺人不眨眼,但絕不虐殺婦孺。”
布魯斯的眼神冷冽了下來,至少現在他不想聽到有人玩笑般的幫他回憶過去。
“但在一次任務中他殺了自己叛變的同伴,他叛變的原因是目標是他的親人。這本來沒人會怪罪他,可他在聲討自己,最終他不適合做一個刺客。”
布魯斯扯扯嘴角,同樣冷笑:“我想我知道是哪位老師,過幾天我會帶著他徒弟的屍體去拜訪他的。”
“那你最好把他徒弟的屍體帶到墓地裏去。”年輕殺手哈哈大笑,“在我得到他全部的技藝之後我解決了他,因為他總是拿你和我比較,布魯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我真想看看究竟誰才被允許成為他最優秀的學徒。”
布魯斯眯起眼睛:“瘋子。”
“你又何嚐不是呢?過去是那麼出色那麼強大的殺手,如今卻要隱姓埋名在這艘船上,真悲哀。”殺手好像在回味點什麼,若有若無的看向‘聖女號’船頭,“我想你們的船長一定很喜歡我留給他的大驚喜。”
忽然好像覺察到什麼,布魯斯咬緊了牙關。
“你越界了。”
聲音從喉頭裏傳出,冷冽異常。
“那可真抱歉,不過這是我的雇主的額外要求,我怎麼能不做到呢?一切都是為了錢,師兄。”殺手嘲諷的笑著,一拳砸在布魯斯臉頰左側,鼻子一酸差點沒穩住身體,緊接著他又一刀刺向布魯斯,要知道那刀衝著頭來,布魯斯咬緊牙關,向後撤身體,左臉忽然一痛,逼得他揮拳砸在對方腹部,猛地後退。
他伸手摸了摸麵頰,確認沒有傷到眼睛。
“嗚喔,躲開了。”年輕殺手拍了拍手,身體向後仰倒差點沒站穩,但他看起來輕鬆又自得。剛才布魯斯的力量的確驚人,讓他在被推開的瞬間胸口悶痛,但他看著布魯斯左臉上一道劃痕,看起來不是很重沒有傷到眼睛,但同樣的是那張看起來冷漠異常的臉上多出來的憤怒。
像是被觸怒的獅子。
布魯斯動手了。
快、準、狠、穩,要知道布魯斯用刀幾乎是暴力和瘋狂的,就像獅子張牙舞爪一般,在力量上刺客和前刺客懸殊根本不用考慮,雖說是長久沒有磨礪利爪,但無論如何那都是頭獅子。
刺客吹著口哨猛地抵擋回一刀,轉身刺向布魯斯,布魯斯也予以回擊。
十字交叉的刀尖幾乎戳進彼此的麵頰中,溫熱的血液沿著布魯斯的麵頰緩緩滴落,他的左臉因此似乎拉扯到了傷口。他閉上左眼,劇痛讓他煩躁,讓他不想思考隻想盡快解決眼前的事情。
刀與身幾乎融合的旋轉,刀鋒刺向刺客的喉嚨,那是致命的,喉嚨被刺穿先不顧動脈血管,就是窒息也會帶來進一步的死亡,鮮血會噴濺多少高,作為殺手怎麼能不知道呢。
“真厲害,不愧是他驕傲的學徒。”
在血腥的屠殺中他們都是瘋子。
“不過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刺客的身影忽然在眼前消失,但他的聲音空蕩的在眼前徘徊。
嘿,那不現實,他憑空消失——不,布魯斯遠比想象還要冷靜,他在注意力沒有集中的瞬間進入了視線的死角,就隻要接著這個死角,他就能打出絕對致命的傷害。
緊接著冰冷的殺機驟現。
折刀在背後被握住,狠狠地從後背刺穿了布魯斯的身體,前刺客咳出鮮血,渾身都在抽搐,殺手握住了刀柄,準備扭轉刀柄帶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你從未超越的導師——”
他拔出刀,猛地刺向布魯斯的雙肩,刀鋒向下猛力穿刺幾乎讓他骨頭散架,他甚至聽到了骨頭被利刃摩擦的叫囂——痛得讓人忘乎所以。
“卻死在了我的手上。”
他得意的拔出刀,一腳將前刺客踹倒在地,布魯斯猙獰的瞪大眼睛,鮮血沾上他的麵頰。
“你覺得你有多大能耐讓我栽在你手上?”
布魯斯掙紮了幾下,鮮血從身體內湧出來,劇痛席卷大腦幾乎剝奪一切生命力,有東西在流失,戰栗的將近死亡。
“不行了嗎,前刺客,真沒用啊,我會負責替你們老大感到悲哀的。”
他慢慢走向追擊商人的格列,看起來他的雇主遇到了點麻煩,他最好替他解決這些令人厭惡的麻煩。他抖了抖刀上的血,也不管布魯斯,轉身離開。
布魯斯咬著牙死死地瞪著那個灑脫的身影,腥甜湧上喉嚨口,他渾身都在抽搐。
格列追上了那位商人,但換言之他愣住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艘重量級的軍艦在‘安娜號’身後蟄伏許久,但它遲遲沒有發動進攻,要知道一旦動起手來這種狀況下軍艦幾乎可以將他們全滅。
可軍艦上的人都沒有動。
格列咬咬牙,盡量將自己隱藏在陰影處,他忽然聽見布魯斯從船頭傳來的怒吼,好像強忍著痛楚幾乎吐出最後一口氣。
怎麼回事。
“快跑!格列!”
東區的老大發生了什麼要這麼拚命,而且他會喊的話就代表……格列的腦袋嗡嗡作響,即使他覺察到了哪裏不對勁,他都沒辦法順利的找到不對勁究竟在何處,這太不妙了,就像老鷹和兔子的追捕關係。
他像兔子,而對方是老鷹。
“嘿,不想去,嚐試一下嗎。”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格列扭頭看去,眼前一黑鼻子一酸,讓西區老大反應過來猛地痛罵。
該死,他臉上挨了一記重拳,格列差點跌倒在地索性他站穩了身體。
“沒想到海盜真的那麼沒用,喂。”他勾起嘴角,看向軍艦,“這是我朋友給我的哦,隻要我一聲令下死的就會是你們了,不過我比較享受狩獵的過程。我會一點一點折磨死你們這些廢物……”
可殺手的笑容忽然定格在了這一幕,他震愣地看著從鼻尖擦過的子彈深深紮進槍體,硝煙彌漫的樣子。
他的鼻尖呈現出細小的劃痕,微微滲著血。
他呆呆地看向‘聖女號’的船頭,子彈從那裏襲擊他,而現在有人扛著槍站在那裏。海風拂動他敞開的究斯特科爾外套,露出白皙的胸膛,腹部到肩側的繃帶已經悉數被鮮血染紅,他戴著象征榮耀的寶石和羽毛點綴的黑色三角帽,火槍槍口在他手心散盡最後一絲硝煙。
翡翠色的瞳孔中帶著殺機和不可觸犯的威嚴。
阿普頓慢慢抬起左手,手心向內比出v字*。他做出一個口型。
Fuckyou。
刺客忽然覺得他看起來像在嘲笑自己。
但他已經不想去想了,他沒想到一個受傷的人竟然能對他動手,生龍活虎,在這個距離幾乎迫害到他的性命。不,好像也不是這樣。
那樣真好看。
他喃喃自語。
作者閑話:
*1。左手向內比出v字比中指的意義比中指更加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