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4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他扶住了欄杆才勉強沒讓自己順著重力摔下甲板,扶穩身體時他不由咒罵不打招呼的炮擊,在找準重心後,對方那一刀倒是出的勢如破竹。像根本不在意船體的傾斜一般,這個經驗老道的海上刺客攸地貼近海盜船長。
    刀劍迎麵而來,金屬拉長的尖嘯尖銳地撕扯著耳膜,嗡嗡作響。
    摻雜著傷口的劇痛令阿普頓沒能壓製對方,而局麵變成了恰恰相反。
    他的狀況不太好,對方的刀幾乎貼近他的脖頸。
    那個西班牙男人咧著嘴得意洋洋的大笑著。
    “幹得漂亮,美人兒,但在你的話兌現之前我覺得你得乖乖把命呈上來了。”他貼近那位咬牙強忍的船長,譏諷地哼笑,“想知道我決定怎麼對待你的屍體嗎?我會把你的手臂綁在床頭,每天早上吻著你漂亮的臉蛋!”如刀鋒般刺來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看起來是被毫無斟酌的話所激怒。
    他手上用力,刀身壓迫向阿普頓。
    “被這麼美好的眼睛近距離盯著,真是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得意的笑著,忽感腹部被猛地一踹,手上力道泄了不少,這是阿普頓就有機會反製——同時他也抓住了這次機會。連帶著副手上刀劍致命的碰撞。
    “你廢話真多,當然你也能多說點作為你的遺言!”
    劍鋒前的壓迫感一空,他便敏銳地後退一步,身前幾寸空氣被攔腰撕裂,他冷冷一笑,快速抽刀刺向對方。
    但刀尖和刀身相碰撞的一刻觸感又空了,阿普頓迅速做出反應,西洋劍豎直在身側與下一擊相撞擊,刀口彈開的同時他便抓住機會刺向男人。
    “呼呼,好險好險。”他側身完美的避開了,阿普頓另一刀呈現圓弧狀直逼他的脖頸。
    兩人攸然貼近又猛然分離,像是彼此相知的舞者以華爾茲呈現其最精悍的技藝。
    隻是那舞蹈致命而血腥。
    男人退後一步,船長快速的掏槍射擊,但距離太近並且這一下來的太倉促,子彈落在燙的筆直的褲線,擦出一條血痕。情急之下阿普頓咋舌換刀,槍被丟在了一邊。
    “別心急,我有很多時間教導一位英格蘭的紳士如何握穩他的刀槍。”
    西班牙男人露齒而笑,同時舉臂揮刀,長刀卷起一股子冰冷的勁風,他那股力量大得驚人,況且要知道那一刀直逼心髒,警覺不妙的船長並不能做到如往常般遊刃有餘,刀鋒劃開了他的衣襟,甚至拉扯出一條細細的血痕。
    還好,他避開了這致命的襲擊。
    “聽說過來自東方的一句話‘禮尚往來’嗎,你會喜歡這句話的。”男人笑著舔了舔刀口的血,後背的疼痛湧上來阿普頓不禁皺眉,他的嘲諷看在眼裏竟讓能夠讓胸膛裏積蓄的鬱結怒火加倍灼燒著,“我聽說過你,卑鄙的英國佬,這艘船是你的所有物——而我知道你就是讓卡斯特羅家損失一大筆財富的罪魁禍首。”
    “那你就是那個百無一用的家族雇來的雜技演員,跳梁小醜。他們甚至不會教導我眼前這條野狗保持應有的肅靜。”阿普頓大聲的嘲諷他,“無知的豬玀,我的刀會從你的下巴把你惡心的嘴完全的刺穿。”
    西班牙男人哈哈大笑,他和船長保持了一段距離,讓對方出招之前他有足夠的能耐躲開。
    “真會說話,現在我越來越喜歡你的小嘴兒了。”
    他的手摸出槍,但沒有對準阿普頓,反而移向了身後,順著那動作看過去,阿普頓心下一驚。
    那個孩子握著他的槍好像指著這個西班牙佬的後背,但那——但他被發現了。
    薩姆呆呆地看著對方的槍口慢慢挪向自己,他忽然無措起來,起初他隻是想救他的船長,可是……
    “快跑!”阿普頓吼出了聲,他奮力去推搡西班牙男人,至少有種感情讓他覺得他不能讓他的小學徒受到傷害,但他剛想動,船就猛然晃動起來,船體幾乎傾斜,阿普頓一時沒能站穩差點跌倒在地,他聽見薩姆帶著哭腔的叫喊和他自己短促的驚呼。
    他沒摔下去。
    ——被抱住了。
    手腕一痛整個身體都被掌控住了,刀從指尖滑落,被男人遠遠的踢開了。整個視線都被那個占據,他咒罵著想給這個大膽的畜牲一點驚喜,就聽見對方在他耳邊低語。
    “很抱歉,親愛的,我來自卡斯特羅家——我是個葡萄牙人,當然作為家族的男人我當然從某人那裏聽說過你的名字,現在我真想說‘嗨,你好’不過作為交換你一定會恨不得用刀捅我,不是嗎?”聽起來這話說出來就是在自娛自樂,但阿普頓在心裏默念我會的。
    沒有得到回應,他本身也沒覺得自己會得到回應,男人幹笑一聲。
    “作為禮貌,我會給這位紳士留下點臨別前的小禮物……如何?”他的手臂微微一動,令人渾身酥軟的低沉嗓音落下的同時,阿普頓忽然感到腹間一陣劇痛。
    薩姆看著這一切發生,那個男人從地上拾起阿普頓的帽子戴在頭上,笑著試了試,他好像在說些什麼,然後又把帽子戴在阿普頓腦袋上,無論如何他的注意力都被阿普頓吸引了。
    ——年輕的船長慢慢跪了下來,能夠注意到他的腹間已經被鮮血完全覆蓋,甚至那血跡還在不斷蔓延。他吐出血來,嘴裏滿是血液腥甜的味道。
    看起來他被捅了一刀。
    薩姆頭皮發麻地想要衝過去扶起他:“老大!老大!”他不敢碰他,老狼被刺的時候他的無力又湧上喉嚨口,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下。
    “哭個屁……老子還沒死……”阿普頓想要橫小鬼一眼,但聲音出口他也覺得自己有氣無力。
    “沒、沒事嗎?”薩姆看著他疼得皺起眉頭蜷縮在地,也知道這動作絕對不能大幅度。
    “醫生再不來你就該哭了,唔……”他的船長咬著牙,卻還沒能緩解疼痛,“告訴副船長‘分批下船,我們該讓這艘自以為是的大船自嚐苦果。’”
    這時候他還在意他的船什麼呢,薩姆滿臉鼻涕眼淚,又哭了起來:“可我不能把你丟在這兒。”說著想要伸手去抱阿普頓。他害怕有敵人。
    “閉嘴,哭什麼。”阿普頓喘了口氣讓自己能緩和一陣子,他支撐起上半身,“之後去找醫生,快點……”他已經疼得幾乎失去意識,他知道自己再這樣失血遲早要命,好在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薩姆在甲板上亂跑起來,他的哭聲和話幾乎不成一個調。
    “天呐,怎麼能讓一個孩子在這裏搗亂?”大副很快留意到了大哭的小鬼,他剛走過去,就看到孩子看著他死死憋住眼淚。
    “嘿,小寶貝,我的船長呢。”埃利奧特的身上沒有沾到一滴血,甚至都要懷疑他全場都在劃水,但這時候已經不該留意這些有的沒的了。
    “船長……他要我告訴你‘分批下船,我們該讓這艘自以為是的大船自嚐苦果’。”
    讓一個小鬼傳話?埃利奧特下令的同時忽然覺察到了不對的地方,他死死地瞪著小孩:“他人呢?”
    “我要找醫生!”小孩不回答他,隻是喊出了讓他心驚膽戰的一句話。
    “他在哪兒,醫生我來找,帶我去找他。”
    埃利奧特咬緊牙關,他甚至無法想象他那位囂張跋扈的船長受傷的樣子。小孩更是哭得他心煩意亂。
    甲板上的事宜幾乎交給了布魯斯和格列,隻有在這種情況下兩人才會樂意互相合作,也許拌嘴在他們之間是那麼經常的事情。
    “船長的指令,各位,上船,我們需要登陸‘安娜號’。”格列冷笑著將一個撲過來的敵人踹下海,一槍解決了他身後那個人。話畢他自己跳下小船,兒布魯斯也眼疾手快的跟了過去,順手解決掉幾個緊隨其後的敵人。
    “你跟過來做什麼。”格列撇了他一眼,布魯斯側過頭對他不理不睬,西區的老大就此聳聳肩表示話題的結束。
    “拿著刀,小子,別把命丟在這兒了,在我剁了你之前你可別死。”格列丟過去一把他搶過來的刀,因為對方手裏隻有一把槍要知道武器的種類也是決定勝利的關鍵。
    “安靜。”布魯斯眯起眼睛,“我不喜歡和你這樣的少爺說話。很沒意思。”
    “該死,把刀還給我。”格列說著死死瞪著他準備從他手裏收回刀,而眼前的布魯斯忽然舉槍對著他,他一愣剛想回避,槍聲大作,他的頭發似乎都被搓開了幾根,火藥的味道彌漫開來,格列震愣地回頭看去,注意到遠處船上那個拿著槍的男人慢慢倒下。
    “噢,你真……”
    布魯斯又忽然摁住他的腦袋往下一摁被突如其來的的自己弄的猝不及防的格列剛想破口大罵,就把他的話堵在了喉嚨口,他被丟進了水裏,眼前閃過一連串的子彈將小船擊成碎屑的畫麵,他本來應該感謝他救了自己一命但看到下一幕,他就再也不這麼想了。
    鯊魚、鯊魚,和鯊魚。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