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春舊事 第六十七章 我想選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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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出來照的身上暖酥酥的,子琳倚在樹邊,沉澱一宿的困意突然泛上來,讓他迷迷糊糊的閉了眼,恍然間他做了一個夢,夢裏鄭賢給他做了很多很多的飯,有肘子,有木須肉,扣肉,粉蒸肉,而他就坐在對麵賤兮兮的看著他吃,一邊問自己好不好吃,一邊不停給自己夾菜,讓他多吃點。
這世間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吧!
陸娟站在窗簾後麵,看著倚在樹下睡著臉色蒼白的子琳,心裏不是滋味,天下間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可如今他們必須要給盈盈父母一個交代,或娶了盈盈,或子琳主動說出事情的隱情。但無論是這那一個結果,都意味這妥協。而子琳從小脾氣就崛,要讓他妥協何其困難?
陸娟將窗簾攥成了一朵百褶花,用力咬緊雙唇,轉身離開。
如果想找一個人,怎麼樣都能找到,鄭賢自從接到子琳的電話,心裏就如同住了一個小鬼鬧得他心慌,他打遍了班裏同學和班主任的電話才問出子琳的大概住處。
這個地方子琳從未提過,和小巷盡頭垃圾遍地的出租屋相比,這裏簡直就是天堂,彎繞的小路,整齊的規劃,一棟棟漂亮的別墅寫滿了貴氣高檔和高不可攀。
鄭賢在別墅群裏來回穿梭,眼睛在相似的建築上快速掃過,他希望能看到那個折磨了他幾天一直在腦海裏盤旋的身影。
晃眼間,鄭賢狂奔的腳步頓住了,在一堆低矮的灌木叢中,一個坐在樹下的的身影將他的視線牢牢鎖住。
他日日思念的人正困倦的倚在榕樹下,臉上蒼白的小憩著,T桖上露水和灰塵混合改變了衣服的顏色,仿佛未開鋒多年而被蒙塵的寶物,頭發亂糟糟的貼在額前,幾挫毛極有個性的在頭頂冒起,平日裏的冷漠全被憔悴取代,嘴角還勾起一絲笑意,不知道做著什麼美夢。
鄭賢隻覺得心裏的某個地方抽了一下,他從未見過子琳這麼憔悴過,扒開灌木準備將這家夥拖回家裏時,不遠處的大門執拗一聲開了,裏麵出來一個臉色比子琳還憔悴的女人。
鄭賢一眼便認出那是陸娟,探出的腳猶豫片刻,還是悄悄縮了回去,貓下身子在灌木叢後。
“子琳,子琳!”陸娟最終還是熬不住率先走出大門,拿著一杯熱水不停的喊著兒子的名字,喊了幾聲都沒有應答,陸娟剛準備彎下身子去查看子琳的情況,灌木叢後卻突然冒出一個人,神色比自己還焦急,抓著子琳的雙肩不停的搖晃呼喊著。
其實如果不是陸娟在這,鄭賢恨不得脫了衣服抱著他取暖,子琳身子冰涼,還帶著露水的濕氣,一雙唇沒有血色,凍的發紫。可如今他隻能搖晃著他的雙肩,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
突然間昏迷的人動了動眉,卻沒有睜眼,隻是從幹涸發紫的唇中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個字。餓……
自從學校回來子琳就沒怎麼吃飯,一個是習慣了鄭賢做飯的味道,一個是實在吃不下。
聽到那人吐出的那個字,鄭賢心都化了,別人都是喊渴或者冷,你卻是喊餓,子琳啊子琳,你究竟是餓成什麼樣了?
“你們家廚房在哪?”
陸娟一愣,這才響起剛才子琳喊了什麼,馬上起身回房:“我叫傭人給子琳做。”
鄭賢立刻回絕:“不行,隻有我做的飯才能讓子琳醒過來。這飯必須由我親自來做。”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還想不想讓子琳醒過來了?”
陸娟沉默片刻,看了一眼昏迷中還喊著餓的兒子,也沒多餘心思去問別的,隻道:“你跟我來!”
趁著空閑,陸娟扶起子琳不停的給他灌熱水,又從屋裏撈出一件外套給他披上,摸著兒子還未回暖的身子,她心裏是說不出滋味。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強這麼較真呢?
過了一會,一股濃濃的粥香像長了手一樣溜進陸娟的鼻子,鄭賢著急忙慌的端著粥從門口一路狂奔放在子琳鼻底,不停地將香氣吹向子琳。
陸娟吸了吸鼻子,先開始她對這個男生的廚藝並不抱有任何期待,答應隻是大腦一是沒反應過來所作出的決定罷了,可真當鄭賢端著粥出來的那一刻,她腦海裏隻蹦出一個念頭,餓!
陸娟輕咳幾聲,掩飾住咽口水的尷尬:“還是帶子琳去醫院吧。”
鄭賢沒有做聲,隻是舀了一小勺,仔細吹涼,放在子琳唇邊,柔聲道:“飯涼了,快吃吧!”
子琳依舊閉著眼,陸娟不由的搖了搖頭,對於鄭賢的舉動她多少覺得有些滑稽,可就在她要掏手機的時候,剛才還一動不動的子琳,此刻居然張嘴含住了勺子。鄭賢急忙將粥送入子琳嘴中,又舀起一勺吹涼繼續喂。
子琳吃粥的動作很慢,鄭賢也不敢喂急。他每舀起一勺粥都要吹上五六次,每次給子琳喂時都要說一句,當心燙著,慢點!
陸娟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隻覺得這個畫麵溫馨的詭異。尤其是鄭賢看子琳時眼睛裏的那份憐愛和疼惜,簡直比自己還多。
等一碗粥快見底時,子琳才逐漸睜開眼睛,掃了一眼視線中模糊的鄭賢,又眨了眨眼睛,發現的確不是幻覺,而且他還被陸娟抱在懷裏時,神智和意識瞬間回歸,那一碗粥不僅給子琳暖了胃,還暖了他遲鈍的大腦。
見兒子醒來,陸娟收起臉上的擔憂,冷淡道:“你真想氣死我嗎?”
子琳沒有做聲,此刻,他的視線全在鄭賢身上。
“冷嗎?”
陸娟一愣,這才發現兒子並不是和她說話。鄭賢一笑,搖搖頭:“不冷。來,把最後一點粥喝了!”
鄭賢剛伸手準備喂,碗就被陸娟搶了過來,不同於鄭賢的仔細,粗魯的在碗壁上一刮舀起剩下的粥全塞到了子琳嘴中。
“我怎麼不知道你新交了一個朋友?”
“你很少回來,我就算想把這事告訴你,也沒機會。”
陸娟的手頓了頓,用拇指擦掉子琳嘴角的飯漬:“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跟我回屋換身衣服吧。”
“你不逼我,我就回去。”
“是你逼我,還是我逼你?你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就這樣強著,你要我怎麼辦?”
子琳沉默片刻:“那已經是我能妥協的極限。”
“極限?子琳,那丫頭的老媽你應該見了,是個悍婦,別看她嘴上說什麼不在乎,心裏其實比誰都在乎,現在的社會是比以前的社會開放了,可那不代表出了事可以拍屁股走人。”
如果那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娶了她也無可厚非,可重點是,不是,而且自從在醫院給淩霄打過那通電話後,便再也打不通,短信,電話,語音全都找不到人,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讓我在院子站著吧。”這事子琳唯一能說的話,感覺到兒子的不肯妥協,陸娟猛然起身把批在他身上的外套抽回:“好啊,你繼續站著,你要是想不通,那就凍死在外麵別回來了!”
陸娟走了,鄭賢立刻脫下外套披在子琳身上,坐在旁邊,輕輕扶著他的肩。
“你來做什麼?”鄭賢的身子並不暖和,他也是個怕冷的主,外套給了子琳,與其說是給他取暖,不如說是挨在一起防凍。風一吹,渾身的雞皮疙瘩就往外冒。鄭賢盡力克製者,不讓子琳發現異常。
“我想你了,我不在,你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我要在不來你萬一殉情怎麼辦?”鄭賢在陸娟拭過的嘴角處狠狠掐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全是慢慢的情義,子琳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道:“我媽在屋裏!”
“我知道,子琳,和我走吧。”
咬耳朵的一句請求,讓子琳晃了晃心神:“不行!”
“為什麼?”
“這事我和我媽之間的事,我不能走。”
“這件事你真打算什麼都不說?”鄭賢不知不覺間已經移動到子琳身後,勾著他的脖子把頭抵在後頸間。
“是。”
“你為什麼要替他扛著?說出來,說出來這件事就完了,你是怕他恨你,接受不了嗎?”
鄭賢一邊問著,一直手不安分的從後背塞入滑溜溜的襲入子琳胸前,鄭賢的手很涼,可被他劃過的每一寸皮膚上就像著了火一樣,燒的他發燙。
“把手拿出來!”
“不,你要不回答我,我就往下摸,你媽要是看見你那騷樣,我可不管。”說著鄭賢在子琳胸前的腰上掐了一把,癢伴隨著羞恥感還有襲如全身的酥麻電流讓子琳紅了臉。
“把手拿出來,我在說一次!”
“你現在這麼虛弱,你覺得我會照做嗎?你要不說,我可真會忍不住在這裏就把你辦了!到時候我可不記得你媽有沒有看著。”鄭賢用下顎抵住子琳的肩頭,卸掉懷中人掙紮起身的力道,像一直貓窩在他身上,
撲在脖間的呼吸,讓子琳身子癢的厲害,熱與冷在他身上交織較量,身後就像放了一塊烙鐵一般難受,遠處的窗簾背後似乎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
“你能不能別趴在我身上?”子琳的語氣已經開始打顫。
“可以啊,你告訴我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要替他扛?你心裏是不是還裝著他?”
“沒有,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斷,或許隻是想給我自己一個交代。從此之後我和他之間再無瓜葛。”
“可你又不欠他什麼。”
“可我喜歡過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其實,我……”
後半句話,子琳沒有再說,後悔連個字卡在嗓間,背後之人的鼻息讓他臉頰已經紅透,似乎是感覺到子琳有些不穩的呼吸,趴在子琳背上的鄭賢手一癢就開始往他領子裏塞。
酥癢的冰涼感讓子琳火氣上湧:“鄭賢,你他媽有完沒完?”
“求我,我想聽你求我,用特別騷的語氣求我……”
鄭賢得寸進尺,子琳虛弱可憐的樣子實在招人心疼,剛才的答案根本就沒有進入腦子,他隻想好好抱住他,帶他走,想要他的一切。身下的反映越來越強,子琳那一直隱忍而顫抖的身子更是像催情的藥劑讓他步步淪陷。
突然間,一陣疼痛順著手臂就竄了上來,鄭賢吃痛,神智回複大半,對上的是那雙染滿怒氣的眸子。
“你別太過分!”
“過分?你為他在這裏站了一宿,挨了一宿的凍,餓的連你媽姓什麼都不知道,還說我過分?我碰你一下怎麼了?你他媽有沒有良心?”
子琳眼睛一眯,淩霄就是他們之間的一個梗:“是啊,怎麼,你嫉妒了?”
這個態度讓鄭賢心裏被抓了一把一般:“嫉妒?是啊,我嫉妒,你為他在挨凍,我還煞筆兮兮的陪你聊了一晚上,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是不是腦子裏想的全是他?你是不是想感動他之後把我一腳踹了?你早就想感動自己一把在感動他一把是不是?特想證明你對他的愛多多偉大,什麼事都可以替他扛?你對他的愛真偉大,我他們就是嫉妒!”
子琳白了鄭賢一眼,一句話不願多說,粗暴的扯下外套甩在鄭賢身上,扶著樹幹顫顫巍巍的就要起身。鄭賢意識到哪裏不對,立刻上前去扶,卻被子琳一把推開:“別碰我!”
鄭賢再次將外套披在子琳身上,任由它怎麼掙紮,連人帶外套就是掛在他後背一動不動。“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為了我?我就是想聽你清口說出來是為了我,就那麼難嗎?”
“我以為,你會懂。”
“那你記住了,我不懂,隻有你親口對我說,我才懂。”
子琳一時無話,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突然被他噎的沒了脾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告訴我吧,你是為了我才挨凍受餓,是因為想我才給我打電話,沒有我你就熬不過寒冷的夜晚。”鄭賢的語氣很軟,軟到了子琳的心裏。
最難招架的從來不是什麼利器,而是溫柔刀:“我媽讓我在娶盈盈和坦白之間選一個,不然就一直站在外麵。”
“你為什麼不選?”
片刻沉默,那張略顯蒼白的唇裏才幽幽說出一句話:“我想選的人,是你。”
這個答案,鄭賢似乎已經等待太久,就在聽到的同時,環住子琳身體的力道也突然增大,似乎要把他揉到身體裏才甘心。
“等著我。”離別一般不舍的扔下這句話,鄭賢走了。隻留下他的外套還披在子琳身上。
隱隱間,子琳能猜到鄭賢會做什麼,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製止,隻覺得腦子空空乏力而疲憊。不過,對於那人罵一向不好使。而且現在他連起身走走路都覺得累,又怎麼可能去攔住他?
算了,這樣也許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