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都拿到這份協議了，你居然還說不知道。你究竟要瞞到什麼時候？”
    “姐。你說吧。”
    “我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從何而說。”
    “既然你這樣了，那別怪我無情了。這個家將會永遠失去我這個兒子，我會搬出去，而公司我也不會接管，我會跟這個家任何關係都劃得清清楚楚的。”蔣林說的非常決裂。
    鍾靈的嘴有些發紫，就像一個做賊的被當場抓住那樣窘迫。
    “好，我來說。”
    “小蕊，不要啊。”鍾靈哭著，此刻她還在掙紮著還想維護自己的形象。而妹妹看到蔣林的眼神，她覺得以前不太了解自己的侄兒，但她可以想像如果事情按蔣林那樣做的話，這個家將永無寧日。與其那樣日後不斷在矛盾中苟且，不如實話實說去求得原諒。
    “十年前，顧紅的父親是外科手術的主刀醫生，但是在一起手術中，病人意外死亡，家屬認為是醫療事故，找到醫院要求賠償，你母親當時是醫院的副院長，而且在衛生局是掛了職的。當時你母親的醫院正在創建**大學附屬醫院達標工作中，這件事如果不秉公處罰，可想而知後果多嚴重。而且家屬要求處理當事醫生，並賠償。”
    “我想知道事情為什麼跟顧紅扯上了關係。”
    “你不知道，當你媽媽還是姑娘的時候，跟顧紅的父親都是醫學院的學生，你媽媽喜歡顧紅的父親也就是顧海源。但顧海源卻拒絕了，他選擇了家庭出身都不好的陳慈也就是顧紅的母親。你也知道你的媽媽是多麼要麵子的人，當年姐姐在醫學院曾經拿著吉他在顧海源的樓下唱著歌向他表白，引起多少人的圍觀啊。”鍾蕊的說道，讓鍾靈片刻的停止了抽泣，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年少青春的時代。
    “可以再臉厚的女生被人三番兩次拒絕，都是一種悲哀，何況姐姐當時也貌美如花的人啊，多少人追求她都不答應，卻委身去追求一個窮小子。所以當顧海源最後一次拒絕姐姐的表白時，姐姐真的很傷心，她認為這是她人生中的最大的恥辱。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報複回來。後來她選擇了姐夫，也就是為什麼你的父親比你母親大十來歲的原因。後來姐姐跟顧海源在一個醫院共事，你可以想像得到，當顧海源出事時，姐姐既有擔心，也有一種看笑話的心態。事情越鬧越凶的時候，醫院必須要有一個態度，後來就停了顧海源的職，讓他到後勤待崗，而家屬也不再鬧下去。”
    “你還是沒有說到這協議上為什麼有顧紅的名字。”
    “說實話，姐姐並不知道你和顧紅早戀，也怪我說漏了嘴，在處理期間，姐姐出於私心，讓我找到顧紅，隻是為了報複當年顧海源的絕情。讓顧紅離開你。姐姐的意思是既然當年讓她痛苦了，就讓顧海源的女兒也嚐嚐這樣的痛苦。所以騙顧紅選擇離開你，以為可以幫到他父親，不讓家屬繼續鬧下去。”
    “真是荒謬啊。”
    “是的，現在來看確實是荒謬。”
    “你們都沒問過我的感受麼。那後來說送我出國留學也是騙我的了。”
    “留學是遲早的事，隻是當時要砍斷你們的關係就得立馬分開你們。”
    “那給我發郵件的是你還是她。”蔣林生氣的說。
    “我！姐姐讓我每年聖誕節以顧紅的名義給你發個郵件。這樣可以讓你相信你們是在遵守互相的約定。”
    “無恥！我真不敢相信，顧紅是怎麼簽這份協議的。”
    “當時她家遇到這樣的事，誰都想出份力。何況她這麼孝順的女兒。”
    “那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呢？”
    “結果是醫院還是對她父親做了待崗處理，停了他的職。可他想不通，上吊自殺了，從那以後我們就沒再見過麵了，後麵的事就不知道了。”鍾蕊沒有強調處理的決定是姐姐做的，她輕輕帶過了，不想讓蔣林覺察到姐姐當年的心境被魔鬼占領了。
    “你們太可怕了。我為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感到悲哀。你們怎麼可以對別人做這樣的選擇。你們是劊子手。”蔣林起身，他內心一分鍾也不想呆下去了。
    “你要去哪裏？”鍾靈問。
    “你覺得這個家我還能呆下去嗎？”
    “小林，這是你媽媽，你可以怪她私心，現在你知道了，隻是希望你能原諒她，畢竟她是媽媽。”
    “我無法原諒她，我無法想像自己跟一個像劊子手的人生活了快三十年。我替我自己感到可憐。”
    “你還是要走嗎？”
    “對，我不會再回這個家。這裏不是我的家，有你們這樣的長輩，這個家可有可無。”蔣林心裏有種疼痛的感覺。
    他的話對鍾靈來說也是一種震驚，沒有人阻止他，而他拖著心亂的身體離開了這個家，什麼也沒帶走了，除了那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