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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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幾瓶藥水被輸到張成岩體內,張成岩的體溫慢慢恢複正常。姑父給張成岩安排了一個空置的護士休息室,在張成岩的床旁還讓人另加了一張床。
姑父從孫芸龍布滿血絲的雙眼可以看得來,這孩子應該一夜沒有睡。孫芸龍昨天晚上是沒有睡好,一是擔心張成岩不在這個工地,他還在盤算如果張成岩不在這個工地,他會在哪?他要不要再擴大搜尋範圍。
二是,孫芸龍發現他完全聯係不上孫芸芸,他的微信已經被孫芸芸刪除,打孫芸芸的電話,孫芸芸的電話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孫芸龍也可以打電話給柳楠或端瑞瑞讓他們聯係一下孫芸芸,但他不想這麼做,他從心底就不想讓柳楠介入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
雖然路虎車內部空間很大,孫芸龍是可以躺著睡,但因為他有心事,孫芸龍每隔一小時都會醒一次。
孫芸龍雙手一直握著張成岩的手,張成岩雖然體溫已經開始下降,但他仍處於昏迷狀態。孫芸龍還是有點擔心,張成岩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傍晚時分,姑父來到病房,看了看張成岩的情況,對孫芸龍說:
“芸龍,你這個同事沒有生命危險。他的體溫也降下來了,我們也給他補了水,他可能是這段時間太勞累,也或許是沒有休息好,造成體力透支,應該再過會他就會醒。”不用孫芸龍張口,姑父從孫芸龍的依然焦慮眼神中,已經讀出的孫芸龍的心思。
孫芸龍看了看姑父,點了點頭。
“芸龍,要不我先陪你去吃點東西,你看你午飯也沒有吃。”姑父指了指中午他讓護士給孫芸龍帶來的午餐。
孫芸龍完全感覺不到餓,他隻想陪著張成岩,除非張成岩醒來,否則他一步都不會離開他。
“姑父,我一點都不餓,您該下班就下班吧。”孫芸龍雖然沒有看表,但看這個天色姑父應該是要下班了。
姑父是看著孫芸龍長大的長輩,對於孫芸龍的脾氣最了解,隻要這個孩子不願意的事情,你說破天,他都不會聽,雖然躺在病床上的隻是孫芸龍的“同事”。但從孫芸龍狀態來看,這位“同事”應該對孫芸龍來說是極其重要的。
“好,我也不勉強你,我讓護士給你拿點晚餐來,另外你晚上睡一會兒,我都說了張成岩沒有事,他應該一會兒就會醒了。”姑父疼惜地囑咐著孫芸龍。
“姑父,今天麻煩你了。你早點回去休息了,我等會就吃點東西、睡會。”孫芸龍怕姑父擔心自己,立刻向姑父保證。
張成岩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裏老大把他抱在懷裏,還讓他不要害怕,因為有他在。然後他感覺自己睡在一個大羽絨的床上,而老大這個時候就一直抱著他,然後他就醒了。
原來剛才隻是一個夢啊,睜開雙眼的張成岩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醫院。
剛醒來的張成岩,覺得他的手好像被什麼壓著。揉了揉眼睛,張成岩看到孫芸龍正握著他的手在床邊睡著了。張成岩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孫芸龍,在張成岩看來,孫芸龍的臉就像電影明星一樣。
“老大怎麼會在這裏,是老大把自己帶到醫院來的嗎?”張成岩隻記得昨天他吹了點風,吃完晚飯後就不太舒服,後麵事情就不記得了。
門被推開了,小護士走了進來,她看見張成岩醒了剛想說話,張成岩立刻把手放在嘴邊作了一個手勢,示意小護士別說話,別把孫芸龍吵醒了。
小護士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孫芸龍,輕聲問張成岩
“還有哪感覺不舒服,你的藥輸完了,我再幫你換上新的。”
張成岩搖了搖頭告訴小護士他感覺好多了。小護士在換完輸液之後,示意張成岩再睡會,因為現在才半夜三點鍾。
小護士為了讓眼前這兩個大帥哥能夠好好的休息,還特意把房間的燈關了,輕輕地關上房門。
月光從房裏的窗戶裏投射進來,房間裏安靜得讓張成岩可以聽到孫芸龍的呼吸聲。張成岩喜歡這種感覺,自從他12歲離家之後,他更多地是學會了自己獨立生活,就算在A省遊泳隊裏生病,從來沒有人是這樣整夜守著他的,眼前的這一切讓他感覺到了溫暖,那種暖意是從被孫芸龍握著的那隻手,一直傳遍到他的全身,在身體中久久地回蕩著的。
看著幾天前,還把他當成騙子的這個男人,此刻就像孩子一樣枕著他的手睡著的樣子,張成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感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點加速,臉也慢慢地發燙了,這種感覺就像每次在辦公室裏與孫芸龍目光對視時的那種感覺。
孫芸龍也做了一個夢,他夢到張成岩醒了,在靜靜地看著自己和他說笑。
窗外120急救車的聲音把孫芸龍從夢中驚醒,他趕快看了看張成岩,張成岩還在熟睡,孫芸龍看了看張成岩的輸液瓶,從還剩下的藥量判斷,應該在他睡著的時候護士已經來給張成岩換過藥了。
病房的門開了,還是昨晚那個護士她又來查房,孫芸龍看到護士推門進來,他也和張成岩一樣做了個手勢,示意小護士小聲點不要吵醒張成岩。
看到這,護士笑了。她小聲對說孫芸龍說:“你們倆真逗,昨天晚上我來的時候,他醒了,也是讓我小聲點,別吵醒你,今天早上你也讓我小聲點,別吵醒他,而且用的動作都是一樣的!你們倆是親兄弟嗎?感情這麼好。”。
護士看了看張成岩,用耳窩式溫度計給張成岩測了一個體溫,然後把張成岩的靜脈注射針拔了。
“沒事了,體溫正常了,等主任來了,再看一下。”
可能是護士拔針的動作不太熟練,張成岩被弄醒。
“你也醒了,感覺怎麼樣?”護士看張成岩醒了趕快問情況。
“我覺得好多了。”張成岩睜眼後先看的不是護士,而是尋找孫芸龍,當他發現孫芸龍還在自己身邊,這才安心地轉過頭回答護士。
“你餓不餓?”沒有等護士問,孫芸龍已經問張成岩了。
“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你也是一天都沒有吃吧。你看昨天主任囑咐我給你準備的午飯、晚飯都還放在那,一點都沒有動,你不餓啊。”順著護士的話,張成岩看到自己旁邊那張床上有兩個塑料袋,四個快餐飯盒。
“老大,你一天都沒有吃飯啊。”
“別說吃飯,他一直守著你,一直沒有動過。主任特別給他準備的床,他也沒有睡。”護士邊說邊把那兩個昨天的盒飯拿走。
“稍等會,我去給你們弄吃的。”護士說完就把門關上走了。
等小護士關上門。張成岩看著孫芸龍說:“老大,為什麼不吃飯啊?”
孫芸龍看張成岩的氣色,比昨天強多了,他估計張成岩是已經恢複了。
“成岩,我上周六不該那樣對你,我不解情況就隨便地罵你,還說了那麼多侮辱你人格的話,我向你道歉。”孫芸龍握著張成岩的手更緊了。
張成岩並不恨孫芸龍,尤其是他剛聽到了孫芸龍的道歉,還有護士說孫芸龍已經守了他一天一夜,張成岩心中對孫芸龍隻有感激,並沒有一絲恨意。
“老大,也是我沒有解釋清楚。我就是一個不太會辯解的人。”張成岩安慰著孫芸龍。
“要不是因為我把你辭退,你也不會去建築工地,我絕對不可以原諒我自己。”孫芸龍對於他把張成岩逼到去建築工地打工的事,感覺到特別後悔。
“老大,這不才幹了一天就病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張成岩並沒有把建築工地的地址告訴任何人,包括肖亮在內。孫芸龍是怎麼找到他的呢?
孫芸龍把他從肖亮得到消息,如何反查固定電話地址,如何一個一個建築工地去找張成岩的事情簡單給說了一下。
“老大,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給你把事情和你說清楚。”張成岩覺得整個事情他也有責任,為什麼不把很多事情和孫芸龍說清楚。
“成岩,別說了。我絕對不會原諒我的錯誤,也絕對不能再讓你再受一點苦。”聽到這,張成岩眼睛有些濕濕的。
沒過多久,護士就把早餐拿來了,
“病人吃病號飯,吃點粥,再吃雞蛋。”護士說著就準備把病號餐放在病床上的小桌上。
“給我,我喂他。”孫芸龍接過了粥。護士看了一眼張成岩,又看一眼孫芸龍,笑了笑,把粥遞給了孫芸龍。
“這個給你,是主任給你準備的早餐,主任在開完晨會,馬上就來。”護士把兩個餐盒遞給了孫芸龍,孫芸龍打開了餐盒,有粥,有雞蛋,還有包子。
張成岩看了看包子,孫芸龍立即就明白了。
“護士,病人能吃包子嗎?”孫芸龍問護士。
“不能,先吃點清淡的,粥和雞蛋就可以了。”
“哦,那就不吃。”孫芸龍給張成岩遞了一個眼色,意思就是說等護士走了再吃。
“老大,我自已可以吃。”張成岩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完全可以吃早餐。
送完早餐護士出了病房並把門關上了。
“還是我喂你吧。”孫芸龍說著就挖了一勺粥先用嘴吹吹涼,再慢慢喂給張成岩。
看著孫芸龍體貼的樣子,張成岩也沒有再拒絕孫芸龍,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有人疼愛,因為他從小到大都太缺愛了,他能感覺到孫芸龍對他的那份疼愛,是發自內心的。
很快半碗粥和雞蛋、包子都給張成岩消滅完了。扶著張成岩躺下,孫芸龍才覺得自己有點餓了,他不光把姑父給他準備的早餐吃了,甚至還把張成岩吃剩的那半碗粥也吃了。
吃完早飯,孫芸龍總感覺身上有點不舒服,他已經兩天沒有洗澡沒有換衣服了。他看了看,張成岩脫下的那些舊衣服。立刻撥通了端瑞瑞的電話:
“瑞瑞,是我孫芸龍。”
“老大,有什麼吩咐,你昨天怎麼沒有來上班,是病了嗎?”孫芸龍這才想起來,昨天光顧著把張成岩送到醫院,也忘了給端瑞瑞說了。
“沒事,沒事,不,不,有事,有事!”孫芸龍覺得自己的思緒有點亂。
“老大,到底有沒有事,你是病了嗎?”在端瑞瑞看來,孫芸龍是非常有條理和邏輯的人,很少會這樣語無倫次,除非真的是生病了。
“瑞瑞,我的意思是說,我沒有事,但有我事情需要你幫我去辦。”孫芸龍終於理清楚了邏輯。
“哦,你沒事就好,你要讓我去辦什麼事?”端瑞瑞心想,老大沒事為什麼昨天消失了一天,微信也不回,電話也不接。
“瑞瑞,你現在去我家,幫我拿兩套從內到外的換洗衣服,兩雙鞋。然後給我送到B01醫院來。到了醫院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孫芸龍又習慣性地握住了張成岩的手。
“老大,B01醫院,你不是說你沒有病嗎?為什麼在醫院?”端瑞瑞有點糊塗。
“死丫頭,這個時候還刨根問底的,你先幫我去拿衣服,來醫院我給解釋!”孫芸龍邊說邊向張成岩作了一個鬼臉。
掛斷電話後,孫芸龍對張成岩說:“我打點水,幫你擦擦吧,你昨天發燒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