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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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亮接完張成岩的電話,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但肖亮還是有些擔心張成岩。建築工地的工作,特別辛苦,張成岩能堅持下來嗎?另一方麵,他在心裏開始咒罵姓孫的兩兄妹,那就是兩個精神病,把他的兄弟搞成這個樣子,根本都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肖亮還在想著張成岩的事情,孫芸龍就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他麵前。
“有張成岩的消息了嗎?”孫芸龍死盯著肖亮,肖亮對孫芸龍的這種眼神都已經習慣了,因為每次孫芸龍來問他張成岩的消息都是這種眼神,但肖亮可能沒有發現,孫芸龍今天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殺氣”。
剛才就在肖亮和張成岩通電話的時候,正巧被孫芸龍聽見了,孫芸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張成岩和肖亮聯係了。
“沒有,沒有聯係。”肖亮想起了張成岩對他的囑咐。
孫芸龍一把抓住的肖亮的手腕,用力地捏著,作為曾經的美式橄欖球運動員,孫芸龍的腕力是要比普通人大很多的,更何況現在的孫芸龍就是一頭正在咆哮發怒的雄獅,肖亮雖然也是運動員出身,但他畢竟隻是一個遊泳運動員,沒來沒有受過這種罪。
“再重新回答一遍。”孫芸龍的手又稍稍加了一分力,肖亮已經明顯能聽到他的骨頭在咯咯地作響了。
“哥,我說我說。”肖亮覺得如果他再不說,他的手就費了,從眼前這個男人無比堅毅的目光中肖亮感覺到了恐懼。
“哥,剛張成岩是和我聯係,但他隻是說在房山的一個建築工地工作,具體的地址沒有告訴我。”肖亮把他知道的張成岩的情況都向孫芸龍坦白了。
“張成岩是用手機給你打的?”孫芸龍之所以會這樣問肖亮,是因為這兩天他基本上每隔5分鍾就要撥一次張成岩的手機,但張成岩的手機一定處於關機狀態。
“是一個固定電話。”肖亮邊說邊用眼神示意孫芸龍能不能放開他的手。
“把手機給我。”孫芸龍搶過了肖亮的手機,他把張成岩來電的號碼記了下來。
孫芸龍看了張成岩打電話的這個固定號碼的前兩位,應該是中國電信的固定電話,他記得自己有一個在美國讀書時認識的師哥在中國電信北京分公司。所以孫芸龍出了健身房,立刻開車去找他的師哥。
到了師哥樓下,孫芸龍也沒有多與師哥寒暄,就直接提出了讓師哥幫他查一下這個電話號碼的具體地址。
“芸龍,反查號碼,這個是需要手續的。我還要去申請。”孫芸龍理解師哥是要了解他為什麼要查這個電話號碼。
“師哥,我妹妹和我鬧矛盾,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手機也關了,這個號碼是她給她的閨蜜打電話的公用電話號碼,她閨蜜就發給我了,我就想查了下她現在躲在哪,一個女孩子一人在外麵,我父母又在美國,我必須把妹妹找回來。”孫芸龍不想把真實的情況告訴給師哥。所以就把孫芸芸給裝在裏麵。
“你這個妹妹,真的厲害,行,沒有問題,我明天上班就幫你去查。然後微信你地址。”孫芸龍在師哥眼中一向是一個品行端正的人,既然孫芸龍也給他一個還挺靠譜的理由,所以師哥也沒有再多想。
第一天開始在工地上幹活,張成岩還真不適應,今天老工人給他分配了一些比較簡單活,但就是這些簡單活也讓張成岩覺得有點手忙腳亂。
在建築工地上每個工人每天都有工作定量,隻要完成定量,才有工資拿,已經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間了,張成岩覺得他剛完成了今天定量的30%,如何他再不加快點時間工作,是肯定完成不了工作定量的。
雖說也到了春天了,但天氣還是有點寒冷,午飯隨便扒了兩口後,張成岩並沒有像其它工人一樣去休息、聊天打渾,而是獨自去工地繼續工作。
正午的太陽一照,張成岩覺得有點熱,就把運動外套脫了,隻穿了一件破背心幹活。寒風一吹,張成岩有點著涼,晚飯後他覺得有不太舒服,便早早洗了臉就躺下睡了。
就在張成岩入睡的時候,孫芸龍終於等到了師哥的微信“房山區某某鄉某某街道的小賣部裏的公共電話”
孫芸龍收到微信,謝了師哥之後。孫芸龍立即用百度地圖定位,開著他的路虎車向房山方向開去。他必須趕快找到張成岩,他不能讓張成岩在建築工地裏風吹雨淋的吃苦,因為命運對於這個男孩已經夠苦的呢,不能因為他的錯誤,再讓這個男孩吃更多的苦。
大概一個半小時,晚上9:00鍾,孫芸龍找到了張成岩給肖亮打電話的小賣部,他用小賣部的電話撥打他的手機。從來電顯示看,孫芸龍確認這是張成岩打電話的地方。
孫芸龍站在小賣部門前,向四周看,按常理推,張成岩就應該在這附近的建築工地中。在買了小賣部店主幾包假中華之後,孫芸龍終於搞清了以小賣部為圓心,方圓一公裏內有四個建築工地,孫芸龍今晚一定要把張成岩找到。
四個建築工地,孫芸龍已經找了3個了,都沒有找到張成岩,現在是晚上11:00,還剩最後一個工地。
敲開工地大門,開門的就是“山叔”指派照顧張成岩的那個老工人,但孫芸龍並不知道。
“師傅,咱這兒有一個叫張成岩工人嗎?”老工人看了看孫芸龍說:“你找張成岩幹什麼?”
“哦,我是他一個遠方親戚!”孫芸龍給老工人遞了一包他從家裏帶出來的硬殼中華煙。
“遠方親戚會沒有他電話?現在工人都睡了,你明天來找吧。”老工人並沒有收孫芸龍的煙,而是把工地的大門關上了。無論孫芸龍再怎麼敲門,工地門再也沒有打開過。
其它的工地,孫芸龍都順利進去了,現在隻剩這最後一家工地了,孫芸龍準備就在車裏湊合一夜,明天等工地開門了,他再進工地去找張成岩。
第二天早晨山叔來到工地,那個老工人立刻迎了上去。
“山叔,你那天介紹的那個孩子,昨天大半夜有一個親戚來找他,我也不知道啥情況,就沒讓人進。”山叔看了一眼老工人,說:“那你把張成岩找來,我來問問他。”
老工人跑到張成岩的宿舍,看到張成岩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直在說胡話。張成岩嘴裏一直在喊“孫芸龍”的名字。同宿舍的工友說,張成岩昨晚就開始發高燒了。
老工人急忙向山叔報告說張成岩病了,發高燒。山叔一聽張成岩病了,頓時覺得這事有點棘手,他不想張成岩這孩子病死在工地上,給他找麻煩。
被工地的喧鬧聲吵醒的孫芸龍,看見工地門已經開了,便立即下車,走進工地,迎麵正好碰到山叔和昨晚那個給他開門的老工人。
老工人指著孫芸龍告訴山叔:“那個人就是昨天晚上來找張成岩的人,他說是他張成岩的親戚”。
山叔上下打量了孫芸龍,他覺得這個叫孫芸龍的人應該是有點來路,便開口問:“你是誰,叫什麼,在哪工作?是張成岩什麼親戚?”
孫芸龍一時也搞不清楚山叔是幹什麼的,他隻是簡單地回了一句:“孫芸龍”。
“孫芸龍。”沒錯,老工人向山叔說張成岩就一直在喊“孫芸龍”的名字,應該沒有錯。
山叔心想,趕快讓這個叫孫芸龍的人把張成岩弄走,他便讓老工人領著孫芸龍去找張成岩。
剛進宿舍,孫芸龍就看到躺在床上張成岩,張成岩因為高燒脫水,整個人已經昏迷了。此時宿舍裏的其它工人都去上班了,孫芸龍一個公主抱,就把張成岩抱著了他的懷裏。然後他讓老工人收拾一下張成岩的東西,幫著他把東西送到他的車裏。
此時的孫芸龍恨不著自己能飛起來,但他擔心懷裏正發高燒的張成岩。他隻是盡可能快地向他的車子走去。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孫芸龍慢慢地把張成岩放在了座位上,再輕輕地給張成岩扣好安全帶。接過老工人手裏的裝有張成岩衣服的小包,孫芸龍把包放在後座上,最後孫芸龍把昨晚就準備給老工人的那盒硬殼中華煙塞給了老工人。
孫芸龍發動路虎車,急速向B01醫院開去,因為他的姑父是B01醫院的急診部主任,隻有把張成岩送到那,他才覺得放心。
老工人看著,載著張成岩的路虎揚塵而去心想“這孩子有這麼一個有錢的親戚,還來工地幹啥。”
山叔看見老工人回來了,趕忙問:“張成岩的親戚把他帶去看病了?”
老工人邊回頭邊指著已經遠走的路虎車對山叔說:“你看,路虎車來拉的他,可不就走了,你說這孩子有這麼一個有錢的親戚還來咱們工地幹啥。”
山叔迷著眼睛對老工人說:“我不覺得那個男人不是張成岩家親戚,這事有點怪,不過我們也別多管了,反正有人帶他去看病就好了,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孫芸龍不敢把車速開得太快,主要是副駕駛座上坐的是正在昏迷的張成岩,但他又必須盡可能地保持著高速,趕快把張成岩送到B01醫院才能放心。
在等一個紅燈的時候,孫芸龍撥通了姑父電話。
“姑父,我是芸龍啊,您現在在醫院嗎?”
“你小子,半年也不給你姑父打個電話,一打電話就問在不在醫院,你是有什麼事要來醫院,是看病?”電話那頭的姑父半開玩笑的地說著孫芸龍,其實這個姑父是最疼孫芸龍的。
“姑父,您能趕快幫我安排一個信得過的醫生在急診嗎?我這有一個病人,高燒!已經昏迷了!”姑父第一次聽到孫芸龍用這種焦急的語氣向他求助。
“別著急,芸龍,我這就安排,我親自接待你這個病人了。你還有多久?”姑父覺得今天孫芸龍即將要送來的這個病人一定是對他很重要。
“姑父,大概還有10分鍾能到你們醫院。”孫芸龍一邊開車,一邊叫著張成岩的名字,他怕張成岩休克了。
“姑父,我掛了,等會見。”孫芸龍此時已經懊惱死了,要來是因為他的魯莽,張成岩也不會受這麼大的苦。
“孫芸龍、孫芸龍。”雖然張成岩的聲音很小,但孫芸龍是可以聽到張成岩是叫自己的名字。
“張成岩,沒事,我在這,我這就送你去醫院。”孫芸龍這輩子沒有向任何人說過這樣肉麻的話,但此刻,孫芸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些話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
不到10分鍾,孫芸龍白色的路虎就停在了B01醫院急診部大樓的門口。孫芸龍已經看到姑父帶兩個護士在等他了。
看到姑父,孫芸龍迅速地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他還是用公主抱,慢慢地把張成岩從副駕駛的座位下抱了下來,姑父立即把床推到車前,孫芸龍再輕輕地把張成岩放在床上,接著他用最快的速度地推著張成岩進入急診室。
到了急診室,姑父示意孫芸龍在外麵等就行了,姑父能看出孫芸龍焦急的心情,也對躺在病床上的這個男人,產生了好奇,這人到底是誰?姑父是看著孫芸龍長大的,但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孫芸龍有這麼緊張過一個人。
不一會兒,姑父從急救室內出來。孫芸龍趕快迎了上去。
“姑父,張成岩怎麼樣了?”
“那個孩子叫張成岩啊,沒事,就是發燒了,好在這個孩子身材基礎好,就和你一樣壯得像頭牛,隻是有些脫水,現在我已經處理完了,輸點液和退燒藥,明天就應該沒事了。”姑父說完後還是一直看著孫芸龍,意思就是說你應該告訴我這個張成岩到底是誰吧。
“張成岩是我同事。”孫芸龍也不想和姑父多說什麼。姑父明白,孫芸龍隻要他不願意說,你就是逼死他,他也不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