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膚  第五章 斷崖(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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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我肝膽相照,我卻對他暗度陳倉。
    我用了很長時間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許雲帆說,“把眼淚擦幹,我帶你去個地方。”我沒有問去哪裏,因為已經習慣了沒有目的地的隨他而去。
    他驅車來到W城區內有名的蛇山腳下,我們又徒步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在一間小房子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裏了。”許雲帆卸下肩上沉重的包裹,取出鑰匙打開門。
    房間不大,裏麵隻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簡單的炊具。
    “這是?”我打量完房間問許雲帆。
    “我的避難所。”許雲帆回答的很是幹脆。
    嗜賭如命的賭徒。
    他在房子周圍撿了些碎柴,在門前生起火。我們將千辛萬苦背上山的速食拿出來,卻隻有幾盒牛肉罐頭,幾瓶啤酒,外加小零食。
    “我看你剛才背了那麼多東西,怎麼才這麼一點?”
    “你是豬嗎?這還不夠你吃的啊。”
    我饑腸轆轆,懶得跟他理論,抓起一片牛肉就往嘴裏塞。
    冬日的太陽早早落山,餘暉灑滿了半邊天。
    站在半山腰可以俯視整座城市的萬家燈火,車水馬龍。
    “好美。”我不覺讚歎。
    我把去看奶奶的事說給他,他很禮貌的說了聲,“謝謝你。”
    突然的客氣忽地拉遠了我們的距離。
    我說,“我知道你是個賭徒。”
    “然後呢?”他問。
    “我覺得賭徒沒什麼不好,你為什麼把自己說的那麼壞?”
    “等有一天我把命當賭注的時候,你再來評判我的好壞吧。”
    正如他所言,他在拿生命賭明天。
    我卻膽戰心驚,如履薄冰。我生怕某天睜開眼之後,他已不在世上。
    “當你需要一條命做賭注的時候,能不能用我的半條命來換你的半條命?奶奶需要你。”
    “我不會輕易交出我這條命的。”許雲帆拍著胸脯說。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向他提及江正浩。我跟江正浩的私人恩怨沒必要牽扯上一個毫不相幹的許雲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樂銘說的沒錯,我不能死死抓住過去不放手。我沒有去找江正浩,他卻主動找到了我。
    他問,“你認識許雲帆?看上去你們還很親昵。”
    我可笑的以為他在吃醋,故意氣他,“是啊,我跟他比曾經跟你還親呢!”
    可我錯了,他隻想利用我達到他陰險的目的。
    我不可能去做傷害許雲帆的事,我打算把江正浩不軌的企圖告訴許雲帆。但我不知道怎麼開口,生怕說漏了什麼,讓他對我心生厭惡。
    自從江正浩找過我後,我就夜不能寐。危險一步步的靠近許雲帆,我不能坐視不管。
    在又一個失眠的深夜,我給許雲帆打電話。我說,“雲帆,我想見你。”
    半夜,他以為我出了什麼事,他用了二十分鍾出現在我麵前。
    “前幾天你在澳門出差回來,在迷失那個三十出頭,體態微胖的男人……”雖然事先我練習了上百遍,當他就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還是慌了,不知道怎麼跟他講。
    “那人怎麼了?”他憂心忡忡。
    “你們在合作做生意嗎?”
    “是呀,到底怎麼了?”
    “我勸你還是小心為妙,小心被他禍害。”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認識他?”
    “不不不!不認識,我隻是感覺他不像什麼好人。”我極力撇清與江正浩的關係。
    “你不要忘了,我也不是好人!黑吃黑,誰怕誰。”他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察覺不到事情的嚴重程度。
    “我是認真的!你離他遠點,放棄你們的交易好不好?”我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好好好!你不要著急,我自己會小心一點的。”他附和著。
    我很無奈,又怕言多必失。我隻能再三叮囑他處處提防江正浩。
    他走時說,“我以為你半夜喊我過來什麼事呢。你不會是想我想的睡不著覺,心急火燎的把我喊來就是為了看我兩眼吧?”
    “切,才不是。”我嗤之以鼻。
    即便我給了許雲帆暗示,但我心裏還是不踏實。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意外的收到了小五哥的短訊。
    我心慌的要命,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短訊隻有短短的六個字:許雲帆被抓了。
    該發生的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我的身體瞬間被抽幹,重重的栽倒在地。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怎麼辦?
    迷失,老白會有辦法的,我安慰自己。
    當我趕到迷失的時候,迷失裏人心惶惶,每個人臉上都掛滿顧慮。就連平時的歡樂多小五哥都安靜的坐在角落,一聲不吭,頭深深的低著。
    我問他,“小五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歎息著搖頭。他的反應讓我心裏更加沒底。
    這時老白行色匆匆的從外麵回來,頓時大家圍住了他,七嘴八舌的問,“老白,雲帆那邊怎麼樣?”
    “人贓俱獲,警察那邊自稱證據確鑿,恐怕這次連神仙都無力回天了。”老白無奈的走開。
    老白的一番話,讓許雲帆如判死刑。
    我跑向了老白的書房,“老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為難著,“顧宇,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問。”
    什麼叫與我無關?“你們去澳門幹什麼去了?許雲帆到底在他蛇山的房子裏放了什麼?”
    “你去過雲帆在蛇山的房子?”老白詫異的問我。
    我點頭。
    老白思忖片刻,“雲帆嗜賭如命,他說他的前半生很荒唐,他對不起他的親人。他想重頭開始做個好人,心安理得的過下輩子。這是他最後一場賭局,為別人運送毒品,賭注是他的命!贏了,衣食無憂;輸了,聽天由命。”
    老白說昨天深夜警察突然搜查雲帆在蛇山的房子,當場搜獲大量毒品,而他當場被控製。
    什麼?!
    毒品?!
    我想到了上星期樂銘向我提到的W城特大跨境販毒案的事情。莫非?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我說,“老白,我想見雲帆。”
    “這兩天警局禁止探監,等兩天過了風頭再說吧。”
    我央求老白,“你一定要幫雲帆,他為迷失做了那麼多。”
    “雲帆是我的好兄弟,不用你說,我也會全力以赴的。”老白堅定的回答,給了我希望。
    雲帆,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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