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許良生已經不在，我還記他半夜忽然間叫著我的名字，像是突然溺水的人那樣荒亂，直到我緊緊地抓著他手，才是安穩下來，漸漸睡下。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樣的程度若是結束，其實也是剛剛好的，他不會想念我太多，不會因為我的離去影響到他以後太多。
    我怎麼知道，他會喜歡的那麼深？這樣子的許狐狸，自己知道麼？用這麼點時間換他餘生的鬱鬱寡歡與繼續的孤獨，即便他是默認了，我也是始終不願意。
    慕白接到我的電話，還有些意外，我叫了他一聲哥，他便是沉默，然後他告訴我不要這樣叫他，“我不想這麼快失去一個親人，不要叫我哥哥。”
    他寧願不曾有過，真是相似的想法，這也是一直不願意打擾到他的原因，我笑著，“那你知道我想幹嘛麼？”
    “小夏，以後許良生是一個人，小巍跟著他應該沒有這麼多閑言碎語，這點我很清楚，隻是，你真覺得是我不想讓小巍回去的麼，這個孩子，畢竟隻把他當成了父親。”
    “為什麼？”
    “沒什麼。”慕白歎了口氣，“他就是這樣，在你麵前已經很好了。”
    下午一時興起，便收拾著去了許良生的公司，他現在倒不是在房地產那邊，而是在一家醫院，海市頗有名氣的兒童診所，換句話說，就是當初帶著小安看醫生的那家。
    “你怎麼不是做房地產的？”
    “那個是副業，主要是投資。”他放下筆起身到我麵前，按著我的肩膀在沙發上坐下，“你怎麼想起來到這裏，我記得今天下午安排了針灸。”
    我便掀起衣服給他看，“後背不都是孔，紮針就算了，還拔火罐，疼得很。”
    “這樣效果會好一些。”他吹了吹我的後背，看不清表情，卻也是哄小孩的模樣，好像吹吹就不疼了，我受不住癢，嘻哈笑著回身，抓著他的肩膀，兩人重心不穩，順勢都倒在了沙發上。四目相對，他已經吻了下來，“你不該現在過來的。”
    “晚上沒時間不是。”
    “生氣了？”他摩挲著我的耳垂，氣息溫熱，側臉看他，便是唇齒交加，“之前網沒收好，政府那邊有了絆腳的事兒，比較棘手。”
    “我不理解這些事情。”
    “要你理解做什麼？”他咬著我鼻頭，手摩挲著我的腰，卻遲遲沒有更深的動作，“不同人不同事之間有界限，有的界限沒有必要去碰觸的，小夏，你的世界本來就不該有這些事情。”
    “接觸你這個妖王了也不用？”
    “你的世界，我怎麼舍得。。。”他埋在我的胸膛，如同貓一樣滴摩挲，如是囈語，“你的世界已經這樣了，我怎麼舍得。。。”
    許良生從晚上開始就是開會，晚餐都沒來得及吃，不過出來時候精神狀態不錯。
    不過偏偏所謂開會的人穿的都是為人父母的模樣，真心看不出是來開會的，出來時候還有一兩人與我打打招呼，說的是小白不是我的名字，還問我現在是不是壞事幹多要被天收了，順帶提醒可以入夢，給點地獄生存經驗。
    許良生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那人桃花眼一勾，幾分尷尬，收了在我肩膀上爪子，後跳一步，仔細看看我，這才了然笑笑，揮揮手離開，追上前麵勾肩搭背的兩人，回頭與許良生笑著，“你好好陪你家屬吧，我們今晚就不帶你了。”
    “結束了？”我站起來，腿又些麻，許良生連忙扶著我坐下，半跪著揉著我的腿，“醫生說最近會出現這個情況，下次能躺著就不要坐著，讓身體休息一下。”
    “說得好像我是個老人一樣。”
    “你老了會是什麼樣子呢？”他伸手撫著我的臉，狹長的眸子，溫柔著幾分光亮，“我很想一直看你老的樣子。”
    “是一個帥老頭。”我笑著，卻又笑不出來，前傾著身子抱著他，“你會是一個漂亮的老頭，你的孩子會很歡喜地抱著你，你還有孫子，孫女，他們繼承你的美貌，很喜歡你，會給你帶許多好吃的零食，會與你笑，聽你講你去過的很多地方，見到的很多故事。。。”不過，這一切以後的故事開始之前，“我們需要先去吃個晚飯，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