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小夏篇之小人坦蕩蕩 024 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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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北市這邊,必然要見的是周雅人他爸媽,我們上一次見麵還是在英國,他們去旅行,初春的英國,一切都是健康的模樣,一場偶遇,一頓午餐,一場陪同,他們的旅途成了探望,還延遲了幾日回去。
他們始終拿我當了孩子,不論是為了更好地愛周雅人還是為了大家都是好好的。
去景陽城見周姨周叔,許良生本來是要說一同過去,說好久不見,要去拜訪,我瞥他一眼,打三百個賭他是多少年沒過去,這時候過去可不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可知麼?
然而他沒來成,臨時的一場會議,接了電話,車轉頭回去了。
景陽城還是走時候的老樣子,一個城市的繁華區一旦定局,除了所謂的朝代更替,就不大容易發生太大的變化,我沿著熟悉的路過去,遠遠地便看到周姨站在一片斑駁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添的白色的薔薇花開得絢爛,她看到了我,眉眼突然舒展開來,笑得溫和,那樣迷人。
我停下腳步,想著總是看到的那個廣告,等你長大了,媽媽就幸福了,等你結婚了,媽媽就幸福了,等。。。
我們到底差了20多年的時光,一個人的生命能有多少個20多年,拿什麼去等呢?我放寬些心思,局促也少了些,喚著一聲“幹媽!”世界上再不會有人如夏至,一個二十多年興許都不會有,你若不好好珍惜,得帶著多少遺憾去見那閻王,過奈何橋又得有多少歎息,如今,還有什麼事做不到的呢?
更何況,我還多麼幸運,不會見到這個精致上海太太的老去,她會一直這樣留在我的腦海,就像這樣的夏至留在她的記憶裏一樣。
我攙著周姨上樓,問球球去哪兒了?、
“雅人去美國讀書,所以帶了過去陪他。”周姨還挺擔憂,“小夏你說我們球球和美國人的狗能交流麼?”
“周雅人會教他一些基本英語的。”比如stop,比如shit,比如各類食物,總之,這隻狗過得總是可以虐狗的。
周姨歡喜地推門進屋,動作輕快地像是少女,歡喜地說“老周寶,你看誰來了?!”我聽著這個稱呼低低笑著,隨著進去合上門,便是看到正在看電視站起來,推了推眼鏡,看向我,“喲,小夏回來了。”
一個回字,足矣表達一切歡喜。
周叔說他在劇裏麵看到了我,我有些意外,那是一部民國片子,周雅人名氣還不大,是個男三,那時候流行這種情節,總是有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三莫名其妙愛著女主莫名其妙生的偉大死得光榮。
周雅人在裏麵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顏值,如今貼吧微博刷圖還會拉出來溜溜嗎,說那是童顏盛世,尤其是這人息影一年,搞得我偶爾刷個天涯都是他的鎮樓題,一群人呼喚獻花的,就差配上兩根蠟燭,直接來個黑白。所以不管怎麼看,還是現在的周雅人更順眼一些,他褪去了曾經那樣的青澀,純淨內斂很多。
人總是這樣成長,當覺得世界沒有人愛他好好愛他,便會長大,我側臉看他,他笑得每一個動作都更加好看,不愧我當年的眼光。
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著了,就談到周雅人最近的安排,我覺得他最大的安排貌似就是沒什麼安排,有一些商業活動,保持一定的存在感,他始終不願意繼續拍戲,周叔態度讓我有些意外,他反倒是支持周雅人繼續拍戲的,讓他堅持自己想做的事情,“人年輕時候有個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容易,你的學業已經很不錯,如果想做,推後兩年也是可以的,演戲這件事,爸爸不希望你現在放棄了,以後想起來後悔。”
周雅人聽話的時候便是看著我,雙眸相對,我笑笑,他也是笑笑,我知道他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吃完飯,他約我出去走走,周姨笑著看看我倆,問要不要拿把傘,外麵太陽厲害,我倆失笑,“都是大老爺們了。”
周雅人與我走得隨意,幾乎是看到路便會隨便走著,我在等他說話,到一處薔薇花開的位置,都是夏季的味道,我有些虛,慢慢地蹲下來,周雅人急忙停下腳步,緊張得很,“你怎麼了?”
怎麼了,自然是胃疼,我笑笑,“一會兒就成,讓哥們我接會兒地氣。”
“你的病,魏恒與我說了。”
我嗯了一聲,掏出口袋裏的止痛劑,吃上一粒,慢慢緩解著,“前段時間接會地氣就好,這段時間可能過得逍遙了。”
“逍遙什麼,你怎麼可能會逍遙!”他生氣地抓著我,“許良生呢,他知道麼?”
“他沒什麼不知道的。”我皺皺眉頭,周雅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些手,突然有些頹喪起來,“到底是怎麼了。”
“怕啥”我拍拍他的肩膀,彈跳著站起來,“周雅人,不是我說你,就跟你那些粉絲說的,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不是很容易的,做出成績來更難,你放棄了那麼多到現在,又是搞些什麼?”
“我放棄了你。”
“不是。”我放好藥,“我是幫你長大那個,不是這輩子那個,這是命,你知道麼,我生病最不想知道的人就是你。”
“還能有多久?”他輕輕皺著眉頭,真是生死離別的弧度,我突然壓抑不住,笑得前仰後合,“我肯定要正兒八經地看到你得一個獎,要不然辛辛苦苦盼著出來,死不瞑目不是。”
“我會時間長一些。”
“好啊,你時間越長越好。”我轉過臉,輕輕咬著牙,時間越長,事情越多,許多事情越容易被衝散,不論是痛苦還是歡喜。
那年春暖花開之時,我們麵朝大海,海風微涼,你說不知道白發蒼蒼之時,夏至如何,是死是活,如今終於可以放寬一個心意,專心致誌,麵對你生命中的與子偕老。
很感謝我們都是彼此早些放手,我不用擔心你如何承擔不了失去的疼痛,你也不用為我的離去而不知所措。
時間,總是一個好東西。
我們倆人一前一後地從,便看到樹蔭處的許良生,依然的薔薇花開,依然的他,陽光普照,天藍雲白,他一身白T牛仔褲,宛若少年,陽光炫目,他隻能眯著眼睛,看著我們的方向,那番深遠。
我輕輕笑笑,回身,鼻子便撞上了周雅人,他依然如初認識那樣,雙手順勢抓住我的肩膀,曾經一切隻是刻意,現在是他的自然,以後夏至隻是他輝煌人生的一個過客,越高,就容易遺忘。
那樣,才是極好的。
我一直看著車外,許良生開車時候便是會不停地側臉看我,最後搞得我沒辦法繼續保持30度的憂傷,便是轉過臉,兩人雙目相對,他順勢便湊過來吻了下我的臉,“我想多看看你。”
“別介。”我一副肉麻模樣,“爺現在小酒偏高,當心跟你搶車盤。”我說著順勢靠上去,許良生還真的手一鬆,車往邊上一拐,差點就是撞上了,車一轉一折,大腦一驚一乍,我安穩地做好,許良生又是龜速地開車。
“剛剛覺得,一起死了,也許會很好。”許良生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冷靜,我聽著心裏一抽,木木地看著前方,前麵的路就跟沒有盡頭一樣,來往的車過去,超過,一切都似乎乏味。
“還是不要今天了,鬼節去了沒鬼迎著,走錯路就投不了胎了。”
“我會帶你走。”許良生說著居然來了句文化人的話,“吾君歸處,即是吾鄉。”
如此深情,一往情深。
作者閑話:
現在帶的學生,男孩,喜歡籃球,第一天的時候問我一個孩子的QQ,我告訴他那是個男孩,不是女孩,他啞然了三天,打電話談及學習,最後掛電話之時,他支支吾吾,問道,那個誰的嗯,電話就不用了,qq能不能給我?
為什麼?我故意逗他。
覺得那個,他很強,答題都是百分百。
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寫上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