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夏篇之君子常戚戚 102 一入許宅深千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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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北市,就是晚上,接許良生的車,是黑色路虎,潛伏於黑暗,低調得很。
車上的美人就不低調了,夏天簡直就是女人招蜂引蝶的日子,晚上挺涼,穿個黑色超短裙都不嫌腿冷,二尺布能賣出天絲的價格,雪季就是一雙紅黑雙色高跟鞋,腿細細長長,優雅地扭著腰,直線走向我們,回頭率挺高,我拍拍許良生肩膀,“你說她冷不冷?”
許良生幾乎是帶笑,“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我攤攤手,雪季就已經上來,笑我倆怎麼像是難民營出來,隨後抱著我,“好久不見,許少奶奶。”
這叫法,夥著馬卡龍香水味,熱情中幾分調皮心酸,我有些不自在,側臉向許良生求助,他隻是笑笑,還好這擁抱就是個禮節,雪季已經放開我,抱著許良生,“歡迎回來,阿生。”
我突然覺得,這會是一個長久戰。
那天金主大人發飆與嗤笑聲依然如雷貫耳,醍醐灌頂。
“不忍?哪個不負責的說的,小崽子,我實話跟你說,許老三就是個不空手套白狼就嫌棄虧的東西,不看看他那鬼車都是哪裏倒騰來的,你要是真被他那嘴臉唬弄了,以後夠你喝一壺的。”
金主大人這樣嘴加砒霜地編排許先生,我這樣整天中毒的居然還幾分憤懣了,結果金主大人一個耳勺子過來,“醒醒,好好想想你這邊的事兒,”
可惜還沒醒透,至今沒想通。
一起吃了晚飯,雪季一直送我們到許良生自己的公寓,賞了個飛吻,約著沒事兒去1983喝酒,又拎了兩瓶紅酒出來,才嘟嘟地離開。
“中國好閨蜜。”我看著兩瓶酒,怎麼說都是好酒。
“她說不冷。”
我,“。。。。。。”
兩人都洗了澡,一身風塵洗去,舒服不少。
許良生挺風雅地一人倒了杯紅酒,我問他家兒子是否過來支援,許良生看著我,“母親若是見了你和他,隻怕小巍得改姓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與我說說你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別像你姑姑那樣,上來就是兩巴掌。”
“小姑是那樣脾氣,沒有惡意。”許良生稍有歉意地看我,“我到回國才正式與母親相處,並不是很了解,她是個傳統的中國女性。”
這話叫人心酸,搞得我這沒媽的也隻能拍拍他的肩膀,暗自咬牙,許狐狸你厲害,這樣就把我的話堵死。
那天晚上,我心裏傳統的中國女性依舊是溫婉大方,以夫為綱的,為此還放下心來,兩人對飲一杯,各自睡下。
晚上,許良生又來了場夢遊,依舊是七分熟的雞蛋,不過這個公寓小些,味道一下子便飄散開,我聞著味道起床,吃完雞蛋,他緊緊地抱我一會兒,各自回各自房間。
補充說明一下,今天雞蛋裏麵蛋殼太多,下次他夢遊,我得看著點雞蛋。
早上神清氣爽,一出來,看到助理都換成了一個大叔,周總理的經典高裝平頭,一身改良版立領中山裝,扣子係到喉結,配上那一絲不苟的金屬眼鏡,就跟民國照片裏走出來似的。我瞬間意識到場麵嚴肅性,哈切都壓下一半,許良生已經西裝革履地穿好,吻了下我的額頭,介紹著那是韓理事,叫韓叔便好,我克製著擦額頭的衝動,笑著問早,韓理事透著大金屬眼睛看我,眸子都是金屬的味道,我知道這是在給我評分。
“夏先生,你好。”他最後說,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老夫人很期待見到你。”
我不知道得分多少,也不願意猜想這句話什麼含義,禮貌地笑著,任由許良生牽著進屋,換一身人皮。
還真是量身打造的模樣,我挺自戀地臭美,“我這麼帥,你要好好保護我啊。”許良生失笑著過來將我的領帶拆開,“係紅領巾呢?”
我點頭,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書上說第一次領帶得父親係上,謝謝許叔叔你代勞了。”
“你緊張了。”
我算是默認,低頭,看著他纖長的手指,靈活巧妙,很好地將領帶打了一個結,手指戴上了那日的戒指,就像武器一樣,按時出場,準時謝幕,他給我整理了下肩膀的位置,“下次得好好量個尺寸,這次有些急。”
我倒是沒想到他居然記住我的尺寸,他也有些禿嚕嘴的樣子看我,“走吧,早飯在那邊吃。”
“許良生。”我喚他名字,這是我第一次叫他全名,他頓下腳步,回頭看我,等我說話,“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八月十七,陰曆。”他勾著唇角,“要送禮物?”
美吧你。
今日農曆六月二十一,宜祭祀入殮安葬,忌開市入宅嫁娶。
換句話說,今日真不是什麼黃道吉日。
許家的宅子,隻能說外麵看起來,真心低調,遠遠看著就帶著幾分曆史的味道。車開進一片銀杏林裏,綠綠的一片,就已經暈染著夏日花香。
我尋著那花的味道,許良生拉開些窗戶,花是種在他的車窗那邊的,“是薔薇,我的奶奶曾經喜歡,後來被四舊修理,父母回來之後,又重新種上的。”
“你與你的奶奶感情很好。”
“到胡同之前,我一直寄住在那裏。”
“寄住?”
他笑笑,看著窗外,那漂亮的眸子鋪染開一段回憶,我卻不厚道地看著他那白天鵝似的脖子,咽了下嗓子。
阿彌陀佛,他就是故意的。
見到許良生家的大宅子,我就想到為什麼破四舊要盯著了。
分明就是個四舊嘛。
不是我想象中那麼大,黑磚黑牆,飛簷走壁,外麵看著像是個茶樓,算上閣樓,不過三層。
“以前以為是風景區,沒想到是你家。”
“一般沒什麼人住,母親一直在療養院那邊,隻有節日之類的會過來。”
“那今天是下馬威了?”我看著後目鏡裏,瞥了我一眼的韓理事,回一個微笑,隻是下了車,看著那一片蔭綠,怎麼都見不得些花樹的,也就莫名地緊張起來。
搞半天,那麼一塊兒還都是他家的,萬惡的資本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