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夏篇之君子常戚戚  100 浪花朵朵開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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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屋依舊是老樣子,藍天白雲,一棵老樹,細長高聳,閑遠幽靜。
    我沒有進去住,甚至有些躲著人的味道,聽到人聲就溜,那胖司機也是堅持,硬是追上我,“跑啥,小夏,喏,小蟹子,今兒撿過來的,孩兒他媽去娘家了,我一個人吃不沒,你正好拿去吃。”
    我打開一看,都有點密集恐懼症了,小蟹子,哪兒小了!一個個張牙舞爪,那鉗子簡直趕上夾許巍小腳趾的龍蝦!
    最後,胖司機想了個好招兒,他做好了,我到他那兒吃,反正他一個人。
    這必須樂意啊,歡脫地點完頭,才意識到第二個問題,許良生不能吃海鮮這些,不過想想人家也不一定屈尊過來,回去拿手機時候也就告訴一聲,我到小賣部那邊吃晚飯。
    他聽完反應動作如下,穿襪子,穿褲子,穿T恤,哼小曲,梳梳頭,穿鞋子,開門,回頭看我,狐狸眼還挺迷惑,“怎麼,你不去。”
    我,“。。。。。。”我哪句話叫你去吃飯的?“進來。”我招招手,他眉頭皺皺,靠著門看我,“不讓帶家屬?”
    你算哪門子家屬,我懶得瞅他,打開冰箱,翻出裏麵的菜,“你想吃什麼,炒兩盤自己帶過去,你吃不了螃蟹那些。”
    許良生這人做飯真心不行,潔癖倒是不少,之前沒發現,一到他這兒什麼毛病都出來了,比如這個不能加蔥,那個青椒要細一點,土豆絲要均勻點,番茄不要炒出水,要去皮,順帶還提醒別把油濺他家流理台上。尼瑪!我鍋鏟一放,揭竿而起,推他出去,“洗個青菜還給留點泥當鈣補,瞎吵吵啥,一邊兒去!”
    不一會兒他那狐狸腦袋又探進來,眼睛賊亮的樣兒,“我不吃豬肉。”
    我手一頓,想到某人上次將排骨吃得幹淨,便斜睨他一眼,“你不是吃排骨。”
    “排骨不是豬肉。”
    靠!
    走時候,我扮開冰箱,搗鼓著裏麵的白酒,正看上一瓶西鳳酒呢,算著價格什麼還成,許良生那廝吃著七分熟煎蛋出來,看我這禍害他家產的模樣,眼疾手快,一手合上冰箱,我鬱悶地看他,“吃螃蟹配個酒吧,你上次不是也帶了。”
    “不一樣。”他叉出一塊雞蛋來,見我疑惑,許氏理論又出來了,大致意思就是周叔那邊溝通情感能獲得一些支持,換句話說,那兩瓶西鳳酒可以換相應的的回報,但是胖司機大叔那兒什麼都得不到。
    於情於理於財於利,都是不可以的。
    我瞥他一眼,想想他曾經上我還要計算著怎麼克扣工錢,深吸一口氣,“我喝你那些紅的你就不虧了?”
    他勾唇笑笑,叉了塊雞蛋到我嘴裏,“加點酒,鬆軟些,會更好吃。”
    我,“。。。。。。。”
    尋著那螃蟹味道到胖司機那兒,許良生不樂意地端著盤菜,指尖碰了點菜湯,臉色可不怎麼好看,一層石墨烯的,我懶得搭理他,走他旁邊,“我住二拔子時候,對麵家小孩,就喜歡端菜到我家,他媽一開始是個寡婦,心裏有點和我監護人湊活著過,好處就是有段時間做菜給我家端兩份,我還能到他家學點炒菜。”
    許良生不理解地看我。
    “我看司機大叔家閨女真心不錯,小酒窩一笑一個的,要是收了,肯定旺夫。”
    “你不是說不禍害人家姑娘。”
    “男人說話最不靠譜了。”我笑著回頭看他,“你說是吧?”
    他眯眼笑笑,走我前麵去了。
    我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循著海浪的節拍,一跨兩個石階,不時看看冬天做下的記號,慢悠悠地唱著小調兒,跟上。
    看著那海龜水中遊
    慢慢地爬在沙灘上
    數著浪花一朵朵
    。。。。。。。。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左右
    讓你樂悠悠日子一天一天過
    我們會慢慢長大
    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唱什麼
    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會愛上我
    因為我覺得我真的很不錯。。。。。。”
    “走調了。”許良生頭也不回。
    “你聽過?”
    “你手機鈴聲。”
    哦,是龍小子給我換的,我追上他,“那你唱啊。”
    “我不唱中文歌。”
    “許先生,你真不覺得其實我挺不錯的?”
    “不覺得。”
    我並不受打擊,反正心情挺好,繼續唱著,
    “時光匆匆匆匆流走
    也也也不回頭
    美女變成老太婆
    我我我我也也已經是個糟老頭。。。。。。”
    “喲,還自帶小菜了。”胖司機笑哈哈得開門,白色泛黃的三根筋(白背心)配個大褲衩,還是個花的,估計和我的一樣,超市15塊錢一條撿的。
    這屋子比我家那石屋大些,地上一層新鋪的地板,沙發是有些掉漆,上麵的抱枕倒是新的,寫著什麼什麼太陽能,沙發後麵牆上的獎狀都快成年畫了,占了一整麵牆,有些發黑,最新的那個B5紙大小,似乎還能看到那膠掉了又重新沾上去的痕跡,時間是2010年,不是現在,轉身,正麵著個窗戶,挺大,正好看見另一麵的海,窗台很幹淨,擺著些花花草草,一個金魚缸,不過養著兩隻小烏龜,小的伏在大的身上,還挺舒服地閉眼,手指一碰,果然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模樣。
    屋子頂一台大風扇,伴著海風,屋子裏可涼快,螃蟹的香味已經出來,飄滿屋子,司機大叔將四方桌搬出去,說是在外麵吃更涼快些。
    一個男人做飯就是簡單,一盤螃蟹,一盤炒花生米,一盤西瓜,一些啤酒,胖司機哈哈笑著,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我把菜擺上,“我一個大男人不怎麼會折騰。”
    “可比我高強,我要是一個人撐死就兩頓麵。”我也不見外,給許良生拖了個小板凳出來,擦擦板凳麵,“來,坐下吃飯。”他乖乖過來坐下,我已經把他那筷子擦幹淨伸他麵前,“你的。”順帶使個眼色,收起精英大少爺潔癖的病。
    許良生看看我,笑著接過去,胖司機給我倆一人倒了杯啤酒,一人放了一根冰棒,“你們倆個是兄弟?”
    這個問題我倆早有共識,相視一笑。
    “他是我叔。”
    “他是我侄兒。”
    “不像。”司機大叔與我倆碰碰酒杯,眼神挺準,確實長得不像,我一看就是爺們,他是偽爺們,我自顧自樂著,喝了口啤酒,冰冰涼涼,絲絲甜甜的,很是舒服,便又聽司機大叔咂了口酒,道,“看著你還大些。”
    我一嗆,氣管都快咳出來,許良生一邊拍填充柱似的給我順氣,一邊扳回一局地得意,“我們差得不多,他這孩子比較穩重。”說實話,他那細皮嫩肉的加上現在這流海耷拉額頭的笑得兩眼眯眯的樣兒確實看不出什麼年紀,不過我有這麼滄桑麼,這純潔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年輕有活力吧,“大叔,我叔比我大七歲,整整一代。”
    “你給自己少算一歲,給我多算一歲的,怎麼就一代了。”許良生還挺較真,這問題他一直較真,司機大叔聽著哈哈直樂,“五歲是不多,這樣也好,前麵路也能有人帶帶,你一個人也能得個照應。”
    這話咋就把許良生捧得那麼高呢,我哼哼著剝開蟹子,許良生那狐狸爪子帶著筷子就湊過來,我一筷子給他扇回去,“叔,你過敏。”
    “我對螃蟹不過敏。”
    “?”
    “那天之前吃了蘋果。”他悠閑地吃了我剝好的蟹黃,我正要抓狂呢,司機大叔樂著與許良生碰了一杯,“你這侄兒挺孝順。”
    “他從小就比較聽話,就是不怎麼喜歡和人多交流交流。”許良生睜眼說瞎話,我已經懶得瞅他,自己剝著螃蟹,他給我夾了點青菜,我直接瞪他一眼,還不知道這家夥看我做菜時候樂成什麼樣,早知道他不過敏,我犯得著整這幾盤菜麼?司機大叔倒是吃得歡快,一大口青椒雞蛋,滿意地牛飲一口啤酒,順服地舒口冷氣,幾分得意,“啤酒還是王子金麥好喝,我家閨女特意買的,唉,這菜也是小夏你做的?”
    我有幾分得意地點頭,餘光瞥見許良生又夾走了我的蟹黃。
    “得空過來可得讓我家閨女跟你學學,就沒見她肉熟過,”司機大叔笑著,“我記得你的母親也很擅長做菜,那幾年捕魚回來,遠遠能聞到你家菜香,到年時候我家那位還過去學點新鮮,哎呀。”一副禿嚕嘴的懊惱模樣,捂著嘴,“我家對象年頭還關照我不要提,瞧我這記性。”
    “沒事兒,都二十多年了,我聽著也高興。”我看向許良生,挑挑眉,“我叔他什麼都不知道,也就知道這點地址,你給我說說吧。”
    這都快成了默認守則,似乎回到故土,就是要聽到故人的故事,即便故人已經塵歸塵,糞歸糞,一切成了虛無。
    司機大叔說得也是虛無,斷斷續續,加上海魚海蝦海蟹各種插播,他說完,我眨巴眨巴眼,問出以下問題,“這麼說,你和嬸兒還是自由戀愛?”
    司機大叔一臉得意。
    我,“。。。。。。。”這是插播到哪個頻道了。側臉,許良生幾乎是憋笑的模樣,肩膀一聳聳地,我掐了下他的腿,“想笑就笑,當心憋出氣管炎。”

    作者閑話:

    六一兒童節happy~~
    兩人難得歡快相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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