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語(二)  第一百三十四記吃酒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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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18星期二晴
    周子瀟給她爸打了電話,問寧寧是否今天或明天結婚,爸爸說明天,問她回來嗎?她想了一會兒,說回來,心裏想著要是不去,她會後悔的。於是找班主任請假,理由不能說去吃大桌(吃席),說是送妹妹出嫁。
    老爸讓她回來買兩斤堿麵兒,從學校到車站花了三塊錢,公交車四塊。車上碰到了耿肖安,她老表家的閨女,給了她一個山楂片、一個龍眼、一個小橘子,從鄭大回來的。
    安安說那兒有河南最好的體育館和圖書館,武林風就是在那兒舉行的,還有很多明星,比如鳳凰傳奇……還說隻要是好點的大學,都可以請到明星。她想明星也挺會賺錢的,要不然又怎麼頻繁演出呢?
    安安還說她昨天看的演出,在她妹肖靜那學校住了一晚,今天回去。肖靜與周子瀟她妹一個學校,都在二高,不過肖靜在高二2班。
    還有與安安的大學臨近的肖涵,兩人在車上聊得不亦樂乎。聰明也在車上,她考的是青海哪個大學,這大學生們是都放假了,她們也快放假了。
    走到橋上的時候,看到河裏的水都變成了冰,有人在河上沿冰,這是多少年難見的一景啊!周子瀟在城裏這四五年還沒見到過呢,去年驟降大雪,大雪封路也沒見人們沿冰,這天真的是很冷啊!
    車上都是大學生們的議論聲,談論大學的生活,多麼多麼瀟灑,她突然就想上大學了。她對安安說,如果她分數夠上三本的話,她就上,報個專科也可以,這是不是要求有點低?
    安安說:“最好考個本科吧,專科出來沒出路,現在什麼都要本科生。”
    那不能夠了,上學上夠了,上個大學畢業了就找工作,甚至哪怕高中畢業。如果沒被大學錄取,又不想複讀,再重複高三的痛苦,她就直接出去打工。
    回到家裏沒人,周子瀟就去了寧寧家。雨潔、冰月、麗麗都在她家,吃了一兜花生,糖,看了一下午電視。想別人在班裏學習,她在幹些什麼呢!
    回到家裏,媽媽告訴周子瀟:“寧寧是不是找夠十二個送她的了,說不定不讓你送了。”這是什麼晴天霹靂!她十分心煩,要是不讓她送,那她回來幹什麼?還請假了!
    媽媽說:“那寧寧說讓你送她了嗎?”
    “沒有。”她心裏不大暢快,讓麗麗幫她問問,是否還讓她去。要是不讓她去,她半夜也睡不著覺,不讓去明天早上就要搭車回學校了。
    結果呢?天時地利人和,回來說要她去。媽媽準備的新衣服,明天穿著去,就是太紅了,大紅,她還沒穿過這麼鮮豔的衣服。
    2011。1。19星期三晴
    早晨聽到炮響,周子瀟就睡不著了,去爸媽那屋,爸媽問她怎麼起那麼早?她說她睡不著。
    不過那響聲不是迎寧寧的炮聲,因為昨天村裏也有吹喇叭今天娶親的,吹到半夜才睡。
    今天是個好日子,臘月十六,周子瀟一直以為是二十二,上星期她媽媽提醒才知道是十六。
    臘月二十四是丹丹姐出嫁,村裏沒規劃之前的鄰居姐姐,小時候周子瀟和妹妹穿的衣服大多都是丹丹姐給的。
    送寧寧的有:金嫂子、金剛大娘、布嫂子、楠嫂子,另一個不認識不常見,不過現在認識了,小雅(代表丹丹姐家),寧寧親大嫂、麗麗、她、她二嫂、冰月,還有其他兩位不認識。小孩子有寧寧大嫂家的兩個孩子,還有周子瀟二嫂家的傑寶。
    大早上的看寧寧盤頭,街上有一家影樓,小學時候開的,抽考時候總是到那照頭像。
    那老板娘就叫來家裏,開始在寧寧的臉上拍拍打打,化妝,整頭發,拉絲兒,頭發上翹起幾根,最近流行的新娘妝。畫好之後顯得寧寧更成熟了,是個大人了,二十歲了,成年了,結婚的年齡了。
    老板娘還有跟蹤服務,拍錄像。她們幾個年輕姑娘沒見過結婚錄像,就跟著攝像頭轉,一會兒跑過去一個畫麵,大都跟拍的新娘。然後去拍一個大的像蒸饅頭的蒸籠,一層套一層,放出嫁用的什麼東西。
    近門的大娘說:男方綁兩個雞沒有?
    接這個盒子的迎客:有。
    大娘:綁的有錢沒有?
    迎客:有,二百。
    大娘:咦,不少。咱準備的東西準備好沒?
    寧寧親嫂子:雪米餅二十二個、方便麵兩包、酒盅一對、茶盤子、針線……
    幾人在裝盒子,寧寧她爹眼睛看不見,她娘是神神叨叨的,但不傻的那種,就是半夜不睡覺唱戲唱啥的瘮人。
    於是寧寧出嫁的事兒就落到她嫂子身上了,寧寧嫂子在忙來忙去。
    寧寧婆家是周子瀟二嫂娘家村的,房子要比寧寧家的好些,離家也近,走路十分鍾就到了,估計花轎來的不早。
    是的,在這個近兩年流行用車來接新娘子的時代,農村固有的思想還是坐花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寧寧婆家真的很近啊,下個地的功夫就到家了。
    寧寧的嫁妝:十二床被子,都是棉花做的,一台甩桶洗衣機、老板椅加四方桌一套、堂屋當門的條幾三組、衣櫃三組、影視牆、大木製紅箱子一個、梳妝台一架、凳子十張;彩電、摩托車、縫紉機、冰箱是男方家買的。
    來一上午隻吃瓜子、落生和糖,看著寧寧的梳裝,可漂亮了,麗麗她們穿得也漂亮。這時候都流行中間卡腰帶的羽絨服,這幾個女孩子穿的都一樣樣式的羽絨服,裏麵穿毛褲,外麵套牛仔褲,穿馬丁靴。很遺憾的是,周子瀟穿的是大紅的直筒棉衣,到膝蓋那麼長。
    不能送寧寧的雨潔,也來看看她。現在的婚禮都是一樣的習俗,出發前先照幾張全家福。等到十點多,接親的來了,先把嫁妝什麼的裝到大卡車上,然後寧寧就被她大哥背到花轎裏,花轎裏有一床被子,寧寧坐裏麵,傑寶被她抱在懷裏,說是壓轎的小孩,到那還給十塊錢才會下轎。
    她們這些送家,到了男方那,就被引到寧寧她婆家哥哥的院子,閑著沒事,也不能看寧寧拜天地。無聊到等再看到寧寧時,滿臉的黑灰,是被別人抹的灰。
    聽寧寧說她的輩分在這裏很高,輩份低的會鬧婚,這要被抹臉也是這兒結婚的習俗。
    到男方這裏結婚,先拜天地,然後被迎到屋裏,準備什麼的就開始喊長輩唱禮單名字,給長輩磕頭,長輩們給禮金。
    大部分都是男孩磕頭,女孩鞠躬,因為女孩穿著白色的婚紗,天太冷了,磕頭不方便,磕下去也很難起來。
    接下來就是吃席,這裏著名的就是酒席了。八涼八熱八大碗,兩湯兩主食。
    先上八個涼菜:兩盤牛肉、兩盤羊肉、一盤牛肚、一盤豬耳朵、一盤煮過的涼花生、一盤涼藕。
    女桌上基本就開始吃了,男桌則開始喝酒,行酒令,什麼八匹馬呀五魁首呀六六順呀喝!這樣的口號,在以前吃桌(吃酒席)的時候經常聽到。據說男桌上能喝到見熱菜,那酒量就不得了了,不想喝酒的年輕人坐一桌,一點酒不沾就沒事。但千萬不要客氣,隻要你喝了一個人敬的酒,那就止不住了,其他人敬的酒都得喝,不喝就是瞧不起這莊稼人!
    女桌還是該吃吃,等著上熱菜。這八個熱菜基本是:炒芹菜、油燜大蝦、炒豆芽、整隻雞、炸雞腿、整條魚、炒魷魚、肘子。
    基本熱菜一上,中間上菜過程中就會端來一小盆甜湯,上菜順序看顛勺大廚安排。
    這時候新娘子要去外麵敬酒了,和男方家裏長輩見個麵,錄像機照樣跟著。
    小孩子在這時也就吃的差不多了,周子瀟她們幾個女孩子沒和新娘新郎坐一桌,自己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也不用拘謹。她和麗麗還有麗麗姐姐坐一桌,麗麗姐姐婆家也是這裏,麗麗姐姐就是作為娘家人給寧寧來送飯的。
    送飯就是,娘家都是一個莊的,來給新媳婦送飯,新姑娘來到婆家,認識一下娘家有哪些人也嫁到了這裏。
    再上菜就是八大碗:雞塊、魚塊、燒牛肉、梅菜扣肉、蒸米飯、芝麻球、紅薯丸子、蜜棗,四甜四鹹。
    而這裏還有一個習俗:梅菜扣肉是最後一道菜,新娘子需要給婆婆夾饃,然後婆婆給喜錢。
    新娘子夾了六個饅頭,寧寧她婆婆就會給寧寧喜錢。
    最後一道湯,紫菜蛋花湯,俗稱滾蛋湯,喝完就可以走了。
    然後,周子瀟她們送寧寧來的幾個娘家長輩們,會和寧寧她婆婆說些話,大意就是:我家姑娘到你們家了,有啥不明白的多教教,在家也是待的嬌,有啥不對的地方多擔待。好好對我家姑娘,別生氣……
    說完祝福的話,就要告別了,然後每個送寧寧來的娘家人,都得到了瓜子糖落生裝的一小袋吃的,袋裏裝著五塊錢。
    整個席吃完喝完得一兩個小時,周子瀟沒吃完席她爸就給她打電話。這時候都兩點快三點了,周子瀟要趕緊坐公交車去學校,要不然趕不上車。
    老爸也沒空送她,因為娘家女方,婆家男方待完客(kai)了,還要請娘家男方去吃席,叫請客(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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