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桌上插了一朵花——紙花。
    “茲茲……”
    “在幹嘛？”同桌的你問。
    “沒看見我在噴香水嗎？”
    “知道！問題是你噴在這紙上有什麼用！”
    “閑著沒事，噴上去不是香嘛！”
    ……
    “真無聊！”雲麗瞧著沒意思看《瘋狂閱讀》去了。
    桌子上有一朵玫瑰樣的紙花，不知道誰放上去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川崎玫瑰。有熱心閑著無聊的周子瀟同學，找來香水為她增香，淡淡的香氣，更加吸引人。
    一件事就是這樣，經過人的雕琢，即使是很糟糕的事物，也會變得有用，也會有其存在的價值。就像那紙，本來是平平坦坦，就一張紙而已，可以寫上字，畫個圈圈，列上豎式，寫滿了東西隨手就扔了。
    你看現在，經過折疊，剪刀的修整，變成花，兔子，衣服，小鳥……隻要想的到，幾乎沒有做不成的。
    隨手泡一杯茶，盯著綠葉一片片滲入開水中，不多久茶的清香夾雜著一絲絲苦味兒飄散在空中。
    茶葉在河之南最屬信陽毛尖，學生黨當然不知茶的好壞，隻不過每天被課文公式累壞了，卻喝一杯胖大海潤潤嗓子而已。
    曾見一人談到茶，說茶已慢慢淡出我們日常人的生活，隻有那些高人雅士們才會有空閑品嚐。西湖龍井，餘杭徑山，淳安千島銀針，臨安天目青頂，富陽鶴山龍井，雨前龍井，蕭山雲石三清，西湖九曲紅梅，濱江桂花，十品杭州，雲霧，普洱，鐵觀音……香茶，綠茶，紅茶，白茶，清茶幾盞；琴棋書畫相伴，當得落子無聲爭天下，撥弦有韻品人生。
    其實我們也是喜歡喝茶的，有時會忽略其味道。但並不妨礙喜歡茶。
    茶何其不是草葉的蛻變啊！
    五月的天氣不錯，柳絮飛滿天，因風而揚天下。麥穗青黃時節，麥浪隨風蕩起，田野上風光無限。麥芒也盡可能地用她那不失尖刺的柔軟頭發抓著風中的柳絮，不像蒲公英媽媽丟棄自己的孩子那樣，不像楊樹偏愛葉子隨手撒開連自己孩子的名字都起不對那樣，她卻去補救夏初的一樹樹白雪，時間久了到現在來看，可不就是麥子上的一層白地毯嗎？
    行人個個避之不及，風一起，猶如白雪般的柳絮便粘到頭發上，黏在臉上，鑽進鼻孔裏，提起這個夏天，這種情況先是一陣煩悶。
    地上也是一層棉花樣，有頑皮的孩子拿著打火機點燃柳絮，有的小孩子甚至特意跑了幾裏路去買火柴來點火，這是沒見過火柴的，也沒用火柴生過火的孩子遇到的一個稀罕物件。
    小學老師們聽說了這件事，笑噴了！誰沒見過火柴啊，居然沒見過火柴，那時候還叫洋火呢！時代真是進步很快啊，小時候經常停電，到晚上還用蠟燭照明，現在基本不用蠟燭了。那時甚至家裏連一台彩電都沒有，都是黑白電視，還是收不了幾個台的有線電視，哪像現在基本上都用電腦上網看電視劇了。
    還點柳絮？點燃之後可是有一股子點棉花的煤油燈味兒！有什麼好玩的！
    而柳絮飄到教室裏，學生黨臉上卻起了紅斑，忍不了用手抓抓，卻是更癢了。於是，過敏的孩子們總是這時候帶著口罩，想起來的時候圍著臉頰，想不起來時裝在口袋裏，因為這時候的風很涼爽，吹在臉上愜意極了，那點兒小小的過敏症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坐在窗子邊的同學，這時候最是喜歡望向窗子外，尤其是晚上有星星月亮的夜晚，星子點綴著天空，窗子映照著月亮。要是再下場雨就更好了，桌子邊有一杯香茗，襯得心裏一陣陣平靜。
    呃，淋淋瀝瀝的小雨，似不經意地在天地間傳唱嘀嗒的悅耳聲響，課間學生們撐著傘在雨中漫步閑談，這一幕多麼和諧而寧靜致遠還有附和人心。然而，那些頑皮的柳絮像是遇到了它一生中最害怕的人，服服帖帖的被雨水打擊得趴在地上，再也飛不起來。
    忍不得想起那個下雨的天氣，雨中賣花女用著粗魯的口音向著貴人們賣著所剩無幾的殘花。
    可以想象這樣的一個場景嗎？在英國女王的宴會上，一個舉止優雅，儀態萬千的淑女，眾人心裏的匈牙利公主，猶如海裏的珍珠一樣的女子，可以想象出她在幾個月前還是一個言語粗俗的連洗澡都大喊大叫甚至連整個房頂都可以震掉的鄉下女的樣子嗎？
    這是一個人語言的改變而帶來的成果。
    藝術樓多媒體教室中，一排排桌椅上坐滿了學生。這學期來這的機會很多，學校裏終是裝修了新桌椅。
    銀幕前放的是一星期前就學過並期待看卻因為某些事情耽誤放映的英語課文電影——《窈窕淑女》。
    多媒體教室裏坐滿了這個班級名字和西方情人節數字一樣的學生們，理2。14班的全體學生都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個異國風情的英國64年的老電影。
    “依萊紮真瘦，真是嬛嬛一笑楚宮腰啊楚宮腰！”
    “那個教授現實中要是有的話也是個人物，根據口音能夠辨認出是什麼地方的人，甚至是職業都能猜出來，咱們這有這樣的人嗎？”
    “肯定有啊，楊陽，你看，咱們有56個民族，個個風俗語言都不一樣，你不是可以分辨嗎？專門研究這些的肯定一提醒就知道，要不然就是教授了嗎？”
    “你這樣一說好像想起來了，初三的時候我們班有兩個回族女生，兩個人都戴著白色的頭巾，說話和咱們也不一樣，很容易認出來。”
    “有沒有回族男生？”
    “沒注意。”—-—！
    “就知道你注意的都是女生！”
    “冤枉啊，當時注意是因為我在她們後排，再說了，那是她們說話有特點我才注意的。”
    “什麼特點？”
    “其中一個女生也叫楊楊，隻不過都是楊樹的楊，我印象能不深刻嗎？”
    劉睿一邊敷衍道：“啊，一樣名字啊！”眼睛卻瞧著前麵不遠的某處，心裏不知有什麼在滋長。
    “這是一點，主要是那女生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就像……，怎麼形容呢？”楊陽撓了撓頭，幾欲糾結地說，“咬著舌頭，恩，含著舌頭說話，帶點口齒不清的感覺！”
    “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叫韓……韓茗卉吧？名字記不清了，在班裏幾天就不見了。她說話好聽得多了，輕柔而不做作，可比你那個……”視線順著劉睿的方向，“耐聽多了，長得也不錯！就是開學沒幾天好像轉班了，就沒經常遇到過，真遺憾！”
    “喂，”楊陽手肘碰了碰，劉睿忍不住道，“怎麼了？”
    “真不知道你什麼品味，這麼個極品也讓你遇到了。昨天問你數學題的時候，某人那聲音簡直膩的讓人受不了，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楊陽搓搓胳膊。
    “確實是有點，當時真是嚇一跳。”
    “嘿嘿，要不然還看不到你糾結的表情，現在什麼感受？”
    “……”
    “看電影吧你，不用幸災樂禍，她就是發現了又怎麼樣？現在又不想告白了，感覺和印象中有點出入。這人都是會變的吧……”
    “行了你，人當然是會變的，現在不都是這樣？電影裏不都是這樣演的。伊萊紮是變得討人喜了，咋，周子瀟變得不討喜了？不打擊你了，經過兩三年的了解你應該是知道她什麼樣子，看著迷糊又懦懦弱弱，唯一的優點就是開朗吧。你說你喜歡她什麼啊？”
    “不知道，可能感覺到了就喜歡上了，現在感覺有點……，她應該不知道，兩年了實際上快三年了，我們初三一個班，估計她不記得了，高一我在一班，她在二班，見了麵就像不認識我了一樣！”
    “……，要不讓薑靜說說？”
    “專心看電影吧你，不一定，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這天雨下的真不是時候。”
    “嗬，這天還礙著你了？”
    劉睿瞪了楊陽好幾眼，轉頭看向大屏幕，看著伊萊紮念H音，火焰一跳一跳地冒出了玻璃管一樣的發音器，燒著了念句子的稿子，而教授還在說繼續……
    時間：2010。5。18星期二小雨微風
    地點：多媒體教室
    人物：雲麗、楊陽、劉睿
    

    作者閑話：

    伊萊紮翻譯過來的名字（字幕）是伊萊沙，坐在後排聽到的聲音是伊萊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