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門擇夫篇  第151章:千變萬化朝夕間,生靈塗炭噩夢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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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千變萬化朝夕間,生靈塗炭噩夢成
    冉露來此,自然也是為了昨夜行刺李鈺的事情。同時,他也希望能夠得到一點花清的消息,之前還有林湘留在他的手裏,他以為至少可以借林湘來克製花清。可誰知道昨夜林湘也一起走了。
    越想,冉露越覺得花清可怕。不過他也知道到這個地方找不出什麼來。看了一眼現場過後,冉露便招呼自己人走了。
    坐上馬車,冉露對史空和陳悸道,“沒有李鈺的消息,想來是還活著。”
    “那唐澤呢?”史空問。
    冉露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活著。”
    “藏花在那裏做什麼?”陳悸掀開車簾,藏花還沒有走,他還望著這邊的馬車。一襲絳色的袍子在陽光下紅的格外耀眼。
    這個冬天,極少出太陽,不是陰雨綿綿就是大雪紛飛。薑國已經許多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天氣了。
    “想來也隻是過來看看。我們還是往臨風門去。路上我已經派人去打聽花清的消息了。”冉露說道,他這是想讓史空安心。
    可誰知,此時最不安心,最想要走的並不是史空,而是陳悸,陳悸擔心李鈺,在陳悸心裏,李鈺似乎永遠都是史空心裏那個過不去的檻,也許這個檻並不是史空的,而是他自己的。
    史空心中還沒有理清所發生的事情,眼下聽他們說死了多少人,李鈺有多危險,這些對他來說都仿佛是不可觸碰的幻影,他從未經曆過如此大的事情,何況這些事情還是發生在一夕之間,讓人連想一下都來不及。
    陳悸想去找李鈺的下落,可他又看到史空臉上的傷,想起自己上一次做下的錯,這一次便忍住了,把史空的手拽在掌心裏,讓自己的心安下。
    一路上,三人同在一個車廂,卻是無話。
    藏花在站在被燒禿了的山坡上,久久不曾離開,他來,除了要看這個已經被燒毀的現場,他還要等一個人。等冉露的隊伍走遠之後,那個人終於來了。
    來的人穿著黑色的長衣,披著月白色的披風,黑絲垂落在肩頭,隨著風隨意飄散,如同一幅好看的水墨,他的皮膚蒼白,少了血色,有些像死人的皮膚,但那張臉實在是長得好看,以至於他那死人般的皮膚看起來都不那麼嚇人了。
    “你是……林子行?”藏花上下打量著他。他們是第一次相見。
    “恩,我是林子行。”林子行也有好幾十年沒有以真麵目見人了。這一次他摘下了黑色的鬥笠,露出了自己的麵孔。這張麵孔在當年血色紅潤的時候,是何等英俊,藏花能夠想象得出,無論是臨風門現任掌門林湘還是讓帝王都為之傾情的史空,隻怕都不及林子行當年。
    林子行道,“我不希望你殺花清。”
    “這是我師父下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藏花道,“師命不可違,畢竟我沒有林掌門當年的本事,連自己父親的話都可以當耳邊風。”
    藏花這是在諷刺林子行辦招親大會的事情。一個男人辦個什麼招親大會,最後還弄成了天下人皆知的擇夫大會。實在是讓江湖人笑話。
    林子行道,“當你發現少了那個人,即便是整個世界的人都站在你身邊保護你,支持你,你也隻會嫌棄別人擁擠煩人,你會討厭所有對你好的人,那個時候你就會明白,所有的荒唐都是值得的。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荒唐。”
    “林掌門的教誨,在下會謹記在心。隻是不知林掌門這次來是為了什麼?”藏花含譏帶諷地問道,他知道在發生昨夜的事情過後會有人來找他,因為昨夜的事情牽連了太多,影響太大,但他還是沒想到林子行會親自來,來得還如此之快,這確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林子行道,“隻一個目的,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再說一次:別對花清下手。這個時候你大可以選擇作壁上觀,要想收獲最大的利益,就要比誰都能等,你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我多說。”
    “那我這麼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難道就是因為花清會保護你的徒孫林湘?”藏花輕笑道。
    林子行道,“因為我要護薑國,歐陽道子在保護一個人,那個人的身上一定流著巫國皇室的血,你是要當別人的墊腳石,還是願意蟄伏起來做長久考慮,全在你的一念之間,我話到此處,你是個聰明人,另外一邊要如何對歐陽道子交代,你心裏定然有計。”
    林子行說到此,當真不再多言,也不等藏花的答話,便走了。走得快速利索。他走後,藏花走到他剛才所站的地方,那裏一點兒印記都沒有留下。
    然後藏花又順著林子行所走過的地方而去,也一樣沒有看到任何痕跡,來的人仿佛真的是鬼一般,他的腳難道不用著地嗎?在這片有餘灰,有濕土的土地上,一點兒痕跡都不曾留。那個人的功夫……到底有多厲害?世間當真有如此厲害的功夫?
    不過關於林子行的功夫的事情,可以暫且擱下不作多想,剛才林子行所說的話,是真真的點在了藏花的心上。他一直懷疑歐陽道子在護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那個人就是冉露,冉露可能就是巴國的什麼人。
    如今聽林子行一句話,更加肯定了藏花的猜測。
    如果冉露身上真的流著巫國皇室的血,那此事可就不簡單了。歐陽道子一個巫國人,一麵將巴國的冉露寵上了天,一麵又有藏花這個峪國人徒弟。可見這個人是打小就沒長過一個簡單的心眼。
    藏花深深地歎了一聲。這中間那些又深又複雜的關係,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如今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藏花慢悠悠地回到客棧,推開唐澤的門,唐澤已經起來了,房中的窗還關著,屋裏很暗,點了一盞燈,唐澤在桌前作畫。身上裹著傷口的白布已經染紅了血。
    藏花倒了杯茶,牛飲般地喝下,“傷成這樣也不消停,你是喜歡作畫?”
    藏花看看唐澤的畫,水墨山水,畫還未成,不過下筆倒是溫柔多情,“這是畫給誰的?”
    “沒有主人。”唐澤漫不經心地應道。
    藏花道,“那就留給我吧,等你畫成了,我拿出去看看能不能換二兩銀子。說實在的你可真是窮,救你回來的那天我把你的錢袋都掏空了,也沒幾兩,連藥錢都不夠付。”
    “勞你費心了,差多少錢,以後我給你補上。”唐澤道,他也擱下了筆,“這畫也不用作了,我的畫賣不出去,所以才到宮中混口飯吃。”
    “誰不知道你是為了李鈺才留在宮中的,倒是李鈺一直傻氣的很。”藏花擱下茶杯,拿過筆來接著唐澤的畫繼續。在山水之中加了一葉小舟,在遠山之上添了嫋嫋薄煙,又多添了人家在山腳,還有幾個孩童。一副還沒完成的畫,在藏花的筆下又豐富了不少。
    在看到藏花筆下的場景時,唐澤皺著的眉頭也稍有舒展,他沒想到似藏花這般陰狠狡詐之人,心中也有如此寧靜的一麵。
    藏花也沒把畫作完,隻是稍微添加了些東西,便擱筆了,道,“昨夜歐陽道子來找過我了,他要我殺花清。今日林子行又來找過我了,他要我別殺花清。你說,我該聽誰的?”
    “為何要殺花清?”唐澤問。
    藏花道,“這難道還需要理由嗎?上華的事情,遙星穀的事情,天門關,歸鄉峽的事情,還有昨夜的事情,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全是花清一人所為?”唐澤問。
    藏花道,“有什麼事情真的是一個人所為呢?不過是大家都是對手,總要先出掉一個可能會嶄露頭角的人,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花清先冒出了這個頭,合該倒黴。”
    “你覺得是花清先冒出這個頭來?”唐澤問。他身上的傷很重,傷口都還在流血,可他就是不願意躺著不動,他就是個能坐著就不躺著,能站著便不坐著的人。
    “你不這麼認為嗎?”藏花又把話問了回去。
    唐澤道,“我倒覺得不是他,而是冉露。他不僅僅是可能會嶄露頭角,而是已經露出頭角了,他一個無名小卒,在不足一年的時間內,手中的人已經足夠可以與薑國的皇帝叫板了,你難道不覺得這才是威脅?隻是借冉露的光,動過幾次手,殺了幾回人和李鈺打過幾次的花清會是個威脅?少了冉露,花清什麼都不是。在這件事情上麵,花清隻是個替死鬼,林子行是看清了這中間的關鍵,所以才會來對你說那種話。”
    “你想的倒是多。”藏花笑了笑,鳳眼眯成一條縫,柔和的目光溫柔多情,唐澤不經意觸上藏花的目光,詫以為那不是一個詭譎多變的狡詐人物,而把他當成了柔情多意的風流公子。
    唐澤剛才碰上藏花的目光,又急忙忙避開,說道,“隻要稍微動一動腦子,都能想到,何況我還是受害之人,更應該仔細去想。”
    “那你覺得歐陽道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藏花問。
    唐澤道,“我這裏倒是有一個猜測,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也不敢下定論。”
    “別磨磨唧唧的,先說來聽了。”藏花盤著腿在唐澤跟前坐下。這二人若真要動起手來,怕也是你死我活,眼下能夠如此和氣地麵對麵的議論同一件事情,也是難得的奇跡。
    唐澤道,“歐陽道子一麵將冉露捧的高高的,一麵又讓冉露把花清捧的高高的,稍微細思,可能會讓人以為歐陽道子這麼做是想要支持冉露,先把花清拋出去試水,如今已經有很多人在懷疑冉露的身份了。”
    “對,林子行也對我提過冉露的身份的事情……”藏花道。
    唐澤道,“林子行對你提起冉露的身份時的原話是如何說的?”
    藏花想了會兒,說道:“林子行說:‘歐陽道子在保護一個人,也在支持一個人,那個人的身上一定流著巫國皇室的血’他……這話好像也沒有提冉露的身份,隻是說歐陽道子在保護一個人,是我單方麵的以為那個人就是冉露。”
    唐澤勾了勾嘴角,原來那軟綿綿的目光忽然警戒起來,他看藏花的眼神變了,變得不知該如何形容,眸子黝黑,望不到底,看不出是如何眼神,仿佛一把漆黑的,可怕的刀,一把鋒利無比卻又從不反光發光的刀。
    藏花盯著唐澤的眼睛,也看得癡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唐澤的眼神是什麼眼神,很恐怖,裏麵仿佛藏著一個可怕的秘密。
    這個眼神隻維持了瞬間,瞬間過後,唐澤又閉上了眼睛,他說,“我有些想睡下了。”
    藏花看到他的傷口又裂了,又有新的血液洇開,染紅了包著傷口的白布。藏花這一次難得的沒有多疑,扶著唐澤到床上躺下,然後便離開了。
    唐澤沒有睡下。他心思惶惶,因為他已經知道歐陽道子在護的那個人是誰了。
    那是一個很可怕,很危險,陰險狡詐又凶惡毒辣的人物。
    他雖然知道了,但他不能說,因為他還需要那個人的保護才能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他才能繼續保護他的陛下,他的薑國。所以,他死也不能再提此事,不能把那個名字說出口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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