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門擇夫篇 第140章:四裂河山無永固,亂世一決順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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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四裂河山無永固,亂世一決順天意
對藏花來說,凡是對自己有所威脅的,都要握在手心裏,受自己的控製,僅有如此他才安心,才放心。
對藏花的這一想法,史空理解,但他卻無能為力。因為他也曾和藏花有過一樣的恐懼。
但他比藏花要幸運一些,他的身邊,有一個人願意付出生命來保護他。
“風汝,我們走吧。”史空對陳悸道。
陳悸點點頭。
然後,史空又對藏花道,“我會回峪國,因為是峪國之主生下了我,我應該回去看看那個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至於回去以後,我能否離開,一切自有天命。”
“你真的覺得你離得開嗎?”藏花冷冷一笑。原本無人的山林,已經多出了數十人,每個人身上都掛著數種兵器,他們所麵對的敵人不同,所處的環境不同,所使用的兵器也就不同,他們永遠隻會在最合適的情況下,用最合適的兵器。在這樣的隊伍之下,即便是曾經問鼎天下的長儀,也未能從中逃脫,何況隻是陳悸。
陳悸再厲害,他也隻是一個殺手,他殺人的手段有千千萬萬種,每次動手都是出其不意,所以才會次次成功。但眼下要在數十雙眼睛之下,帶著一個並不會功夫的人全身而退,是何等之難,他不是沒想過,他沒有這個本事。
“如果你麵對是散兵,是護龍衛士或者十二樓的人,你確實有帶著他全身而退的本事。因為他們根本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你和史空的身上,即便會,他們也會顧忌李鈺而留情幾分。但你現在麵對的人,是我。”藏花挑眉,下巴微揚,趾高氣昂,眼睛睥睨,瘋狂桀驁。
陳悸不敢拔刀,也不敢拔劍。因為他全無勝算。
史空道,“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
“若是花清知道你留在這裏,花清就不敢把護龍衛士的人引過來,因為林湘已經懷疑花清了,今夜他必定會出現,林湘雖然站在花清的那邊,但他絕對不會拿你的性命來換這場勝局。”藏花道。
陳悸臉上浮現起陰鷙之色,他從來沒有如此憎恨過一個人,白天在茶棚時,他為何沒有一刀殺了藏花,而留藏花到現在?
藏花心思玲瓏,眼睛狠毒,他又怎麼會看不懂陳悸的心思,就是因為他懂,所以他才能步步為營,算無遺策,即便是被人利用,他也能在短時間內將計就計,讓自己處於有利的一方。
“茶館一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離不開薑國了,因為護龍衛士一定會找回來,茶館的那一戰一定會打起來。”藏花道,“說起來,天門關李鈺遇刺,歸鄉峽又一次差點死在刺客的刀下,這些,都不過時歐陽道子借冉露的手所安排的事情罷了。隻不過冉露又順便利用了花清一次,將花清徹底的拉下水來。真要追究,你們說,誰又才是這背後真正的主謀呢?你們逃過了誰的手,才算是逃出這個局?你們永遠也逃不出。不是嗎?”
藏花一次又一次的發問,每一次,都直直地戳在陳悸的心上。他們確實逃不出。史空也明白,從他脫離娘胎的時候,今日的一切,就已經注定了。他無法改變,也無從選擇,隻有反擊,隻有真正地號令千軍萬馬,攻城略地,成為戰無不勝的勇將王者,才能擺脫這種棋子般的命運,從這個人的手裏,轉到另外一個人的手裏的命運。若不改變,即便他今日沒有落入藏花的手裏,來日也會落入冉露的手裏,花清的手裏,歐陽道子的手裏……也或者,還有別人。
藏花知道,他不用再多說了,短暫的沉默已經給出他最想要的答案,他一揮手,剛才忽然而出的行刺隊伍又立刻沒入了黑暗。四周又仿佛已經沒有危險了。
此處再說冉露和花清。
關於這二人的行事和計劃,並未出藏花的預料,花清和冉露確實在那個山洞裏麵。冉露遙望遙星穀內閃爍的火光,隨手一指,“他們的人已經潛過來了。藏花是個夠膽的人,也有些小聰明,若能為我們所用,自然是再好不過,如果不能,那就隻有殺了,今夜是唯一殺他的機會。”
“我先過去。”花清道。他縱身一躍,跳入黑暗中,施展輕功遠去。護龍衛士的人既然已經在往這邊來了,那他又何不以自己為誘餌,把人引到藏花那邊去呢,這本就是一個自己是下棋人,也是下棋人手中的棋子的世界,花清在決定趟這渾水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今夜本來就是要用血來浸染的夜,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猶疑。
花清施展輕功,行出不到兩裏地,就被一個潛伏在林中的人閃身而出,攔住去路。
那個人出現的突然,而且沒有敵意,就那麼赤手空拳地站在花清麵前,動也不動,但這份岑寂,對花清卻是最大的威脅,對方的一動不動,正是他使勁畢生所學也無法攻破的招式。
隻因那忽然出現的人是林湘啊。
刀山火海可以避,險山峻嶺可以翻,情關卻難逃難越。
林湘沒有阻攔他,也沒有責備他,隻是在它麵前輕輕地說,“何時決定的,不告訴我,是怕我拖你後腿嗎?”
“主子……”花清臉色微微一變,這件事情他從始至此都瞞著林湘,但他知道,這件事情早晚都瞞不住。今夜的行動他也瞞著林湘,但他也知道,林湘對這件事情,已經有所懷疑。
“龍潭虎穴,我陪你,萬劫不複,我也陪你。”林湘說道,溫柔多情,篤定決絕,這是承諾,也是約定。他沒有問花清要任何解釋。花清既然決定了,那任何解釋都已經不再重要,已成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不……”花清不能答應,與護龍衛士動手,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今夜對他們來說是一場生死搏鬥,如果輸了,那就是死,如果贏了,他們也撈不到好處,反而還要多出一個難以對付的敵人來,在這場搏鬥對弈中,他最多能夠得到的不過是給對手一記不疼不癢的一擊,探一探對方的底子,在不把自己明明白白的暴露的情況下,探清對手的本事,好知己知彼,與對手保持一種表麵和平的假象,暗作提防,試圖大業。每一個決定,都是冒著生命的危險,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要開始,就一定要有危險,隻是暫時還不能撕開那層假麵,破見天光。
“我會保護臨風門,也會保護這個天下。”花清道,“沒告訴你,是因為我沒有把握。”
“走吧,我也想看看護龍衛士的本事,這個從吳奎入鎮魂塔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的護龍衛士到底有什麼本事,真想見識見識。”林湘道,樹林中,二人結伴而行。花清更加肯定自己選擇的路,與林湘一起往藏花所在的山頭而去。在來之前花清就已經摸清了藏花的位置,而且也算計好了路線,所以這一路走得也很順利。
當他,他們最先驚動的並非護龍衛士,而是十二樓的人。
碰上十二樓的人的時候,花清歎息一聲,在十二樓的人開始在遙星穀埋伏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十二樓的人打算對他下手了。這也是他為何隻在玉泉鎮而不入上華的原因。他在玉泉鎮這麼久,其實也隻是在等冉露的消息而已,本以為等到消息過後就可以回臨風門,沒想到還是要往遙星穀一行,終究逃不過這一戰。
“有人!”不知是誰先喊出一聲,刀鋒破空,不借半點光芒,準確無誤地砍向花清和林湘所在的地方。
但這二人是何等高手?豈會被這已預料到的一刀所傷。
花清聽著風聲,一粒石子從手中彈出,將刀從那人手中打落,然後又瞬間奔出一射之地。
後方,大部人馬追來。護龍衛士和十二樓的人都發現了此處的動靜,大部分軍力立即往這個方向追來。
同時,藏花也在山頭點燃了火,又放了煙花。煙花在空中綻放成一朵曼珠沙華的形狀,一閃即逝。
但這煙花是一個暗號,巫國毒兵,見此暗號,無論發生何事,都會立即行動,全部往煙花放出之地而來。
所以,同時,冉露所帶來的埋伏在山中的毒兵,全部動了起來,就連洞口周圍所安插的毒兵,也都行動了。在那朵煙花綻放的刹那,他們已經不再聽冉露的命令。全都望著那煙火發射之地而行。
整個山穀,瞬息之間,卷起狂風,枝搖葉飛。
林湘和花清來不及再跑,已經被十二樓的人追上,二人對上數十人,漸落下風,陷入包圍中,沒有救援。對手一逼再逼,不遠之處,還有護龍衛士在靠近。
“這是個好計策。”看著穀中的變故,陳悸擰眉苦歎,這到底是誰中了誰的計?已經分不清了。冉露可以調動毒兵,藏花不能,但藏花手中的暗號卻能控製毒兵的行動方向。——這又到底是誰的安排?
歐陽道子到底是何許人?
“是個好計策,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夠除了花清和冉露。”藏花道。
火光招搖,蒼穹依舊岑寂,山穀中大風呼嘯,仿佛魂魄的嗚咽之聲。在山外,李鈺負手而立,麵無表情。唐澤在他身側,忻一也在他的身側。他們也在遙遙的觀望這場變故。
忻一平日話最多,但現在,他也緘口不言了。因為捫心自問,他做不出如此大事來,他最能幹的事情就是殺人,除了殺人,別的事情他做的並不好。
唐澤的手有些發抖,因為他從來不相信,一個人可以把一群人的心握在手心裏,如同玩牽線木偶般的玩弄人心。但是藏花做到了。
李鈺的眸子比平日要暗幾分,對穀中的變故,他沒有多看,轉身上馬,吩咐道,“傳信到上華,朕暫時不回京了。”
“為何?”唐澤問,幾乎是不經思考就問出了口。他還是想要把李鈺控製在自己的手裏,在他的潛意識裏,他還是希望李鈺是屬於他的,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永遠也不會有那天。
李鈺策馬慢行,沒有回頭,淡然應道,“因為我李家的皇陵,不是誰都可以動的,吳奎敢帶著我爺爺的棺材去枌城,朕就敢讓他把命留在上華,這個天下,還是李家人說了算,無論當年我皇爺爺如何寵著他,今日的天下,還是我李鈺做主!”
“歐陽道子要的就是你去追吳奎,讓你無法回京,你一日不會上華,薑國就一日無主,他就有機可乘。”忻一提醒道。
“巴、巫、峪一日不滅,山河就永遠沒有真正的永固。既然已經開始,又何不順天而行。”李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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