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殺手十七歲
    吳奎已經單方麵決定下了這場戰爭，話罷過後他留下史空吃了頓飯。飯後史空離開白華宮，那個帶史空來的夥計已經換了一身武裝，腰間配了把彎刀，靜候在白華宮外。
    這夥計年紀本不大，在外的時候有做喬裝打扮，使得他看上去比原來的年紀要大上幾歲，進了枌城他便恢複自己本來的麵貌，一身勁裝武人打扮，洗了麵上妝容，竟然是個不到二十的少年。
    “公子，公子。”少年見史空出來，熱情地招呼道。
    史空往他走去，以為他這是要送自己出城，那少年招呼史空過來，卻道，“公子，我不能送你出城了，還是想過來跟你道別，以後我要留在白華宮做侍衛了，你出去以後，千萬別把白華宮內的事情對外麵的人說，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史空笑了一笑，他原以為這人是少年老成，此刻才知他的老成都是在外的一張假麵，褪下那張假麵，他依舊隻是一個孩子，性情率真直率。枌城就仿佛是他的家，回了家，他不用再戴那層假麵，他可以做回一個孩子。
    世上有這麼一個可以讓你做回一個孩子的地方，也挺好。
    隻是這個地方並不安全，孩子的手，隨時都可能變成索命的鬼手。史空離開白華宮，長生橋上正有一輛馬車在等著他。趕車的人一襲黑衣，臉也被黑紗蒙住。見到史空來，那人恭恭敬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公子請上車。”
    史空耳靈，雖然看不見這人的臉，但從聲音聽來，這人就是那日將他從群玉山帶到留仙山來的殺手沒錯。
    “你打算送我去哪裏？”史空玩味地問，眼睛瞥了一眼那殺手腰間長劍，劍鞘上還沾著血，而且他的手上還有傷。
    看來是剛執行任務回來，都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一番就又要趕下一個任務了，這年頭，做殺手也挺忙的，還要兼車夫。
    這吳奎的手下都是這般拚命的嗎？
    那殺手道，“送公子去群玉山。”
    “是打算從哪裏把我擄來的，就送回哪裏去嗎？”
    “老爺是這麼吩咐的。”那殺手道。
    別人都是叫吳奎將軍，這人卻總是叫吳奎老爺。也不知這二人是何關係，弄得連稱呼都不一樣。
    史空坐上馬車，殺手也跳將上來，坐在趕車的位置，一甩長鞭，馬兒揚蹄蹬了幾下，立即便甩開腿，拉車出城。
    史空不甘心坐在車內悶著，便從車廂內爬出來，坐在殺手旁邊的位置，他曉得這殺手不會殺他，也不會為難他，便趁這機會和這殺手多說了幾句話，“枌城不對外開，住在枌城內豈不是會很無聊，來來往往都是那幾個人，集市上也沒什麼新鮮玩意？”
    “拿到入城令的人可以入城，我們有特定的商販，開集時他們會給我們送來新鮮玩意。”殺手應道。
    史空又瞄了一眼殺手的腰，腰上染血的地方都還是濕的，顯然是剛剛跟人動手，“腰上還有血，劍上也還有血，手上有傷，遇到強敵了？”
    殺手怔了一下，似乎是沒料到史空會有此一問。黝黑的眸暗一滯，稍頓會兒後竟然哼出一聲冷笑，帶著幾分挑釁地道，“你當真想要知道？”
    “看你得意的樣兒，你不說，我也奈何不了你。”史空作勢便要鑽回車裏。上一次和這人一路來留仙山時，史空已經把這人的性子摸了七八分，這個殺手性格冷，沉，話不多，但隻要不是吳奎吩咐了不能說的事情，你若問了，他就一定會告訴你。其實像這樣的人，還真的不適合做殺手。
    這一次的結局自然也是一樣，又是先一會兒沉默，然後是回答：“手上傷是唐澤留下的，腰上中了一劍，李鈺給的，劍鞘上的血是李鈺和唐澤的，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厲害人物，我敗了，但他們也傷的不輕。”
    “……”
    他們竟然來了！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李鈺不是已經派了李銓過來嗎？他怎麼還親自來了？
    冷不丁的一個消息，史空訝異地瞪大了眼睛，身子一僵，差點沒從馬車上摔下去。
    那殺手伸手拉住史空，“他們又沒死，你怕什麼。我看你還是回車內坐好別亂動，這到群玉山還挺遠的，別路上摔死了，老爺說過，要是讓你死在我眼睛底下，我也不用活著回去了。”
    “他們在哪裏？”史空問。這人身上的血跡還沒有幹，唐澤和李鈺一定就在周圍。史空腦子裏仿佛炸開了鍋一般，頓時又急又亂。他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那二人的消息，還是從吳奎手下的殺手口中聽到。
    “他們有三個人，另外一個男人是巴國的刺客。他們就在枌城西門。我們現在從東門出城，甩開他們。”殺手說道，隨手往史空的穴道上戳去，“老爺吩咐了，在把你送到群玉山之前，你不能見他們。”
    “你老爺到底是什麼人？”史空越來越好奇吳奎的身份。吳奎當年作惡多端，一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人最後竟然平安的活到七老八十，還能舉步如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老爺出生峪國，在留仙山長大。”殺手如實回答史空的話。目光從史空身上睃了一眼，若有所思，對上史空詫異的呆樣，又補充了一句，“老爺吩咐過，一路上對你，有問必答。你和老爺的約定，老爺會如是實行，一個月，上華，你別忘了。”
    “……”
    這哪裏是他們的約定，這分明就是吳奎自己單方麵的約定好吧。史空從來沒有應承過。
    吳奎這分明就是耍牛氓！
    “真的有問必答嗎？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史空嘲弄地一笑。
    “陳悸。”殺手應道。原本死活不肯告訴別人名字的他，竟然真的對史空說了。
    “你們老爺和李鈺有什麼仇？和林湘又有什麼仇？和我又有什麼仇？當年他為什麼會被關在鎮魂塔？”史空一連珠炮般地發問，字裏行間蘊藏著股火藥味，一點即炸。
    史空這反映也在陳悸的意料之中，“我不知道，我隻有十七歲，我十歲時跟著老爺學功夫殺人，我隻知道這七年內的事情，其他的，一無所知。”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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