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該要消失的時候
    李鈺剛出回風樓，唐澤就從後麵跟了上去。京都上華不是薑國最繁榮的城市，但卻是薑國人流量最多最大的城市，來來往往的道路都被堵的水泄不通，何況此時，正是大家出來玩的正興起的時候，不到子時，人流不散，即便是過了子時，上華依舊喧鬧非常。
    李鈺無精打采，看到街上行人擁擠，憑他是皇帝，滿心怒火，卻也發出發泄。唐澤看出他的心思，往前走了兩步，低聲道，“需不需要讓官府過來。”
    李鈺擰了一下眉頭，沒有理會他。
    唐澤知道，這個皇帝把那個人看的很重。當下他就想給皇帝出個餿主意，但是又怕往後皇帝後悔，所以也就閉嘴不說話了。
    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出去一條街了。李鈺忽然停下腳步，問道，“劉家的那件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那件事情是江湖人下的手，有人想要把這件事情嫁禍到臨風門。”唐澤回答道。
    “那人可查出來了？”
    “還差一點證據，畢竟人沒有抓到。江湖上有個自稱百鬼王的人，凶手應該就是他了，隻是不知道是受誰人指使，這個人和臨風門也有些過節，再則臨風門和上華公子之間也有些關聯。”唐澤說道。
    李鈺怔了一下，吃驚道，“他怎麼會和臨風門有關係？”
    “聽說陛下讓皇後娘娘去查了一個叫林湘的人？”唐澤道，“那個人的就是臨風門的前任掌門人的兒子，幾年前官府剿殺賊，那人被賊人抓住當人質，官府為了拿賊立功，不惜一切，所以那人死了。”
    李鈺的眉頭擠得更緊了，身體僵硬如死，手緊緊地拽成拳頭，怒氣縈麵不散。
    唐澤道，“當初負責那件事情的人，也已經死了，是因為嫖娼，縱欲過度死的，參與那件事情的人，都死了。死因相同，不是死在男人手裏，就是死在女人手裏，多半是死在攜帶情人出門玩的途中，或者是自己的家中床上。這些人的死也被隱瞞的很好，他們的家人也沒有對外宣稱，畢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能夠不提，大家都不提了；”
    李鈺心中百轉，閉上眼睛，呼吸深沉，臉色亦是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黑的，可見他內心反複之無常。
    唐澤看他臉色，也知道此事不能在繼續說下去了。但他還是得說下去，因為這件事情牽扯甚廣，“陛下，臣剛才說的這些事情是有證據的，而且全都在上華公子的錢庫裏，一筆一畫，一字一句，寫的清清楚楚。隻是劉吉被殺的事情，沒有任何證據，全是臣的猜測。”
    “他……”李鈺擰緊眉頭，忍著滿懷怒氣，掉頭就走。冷冰冰的對身後的人道，“把證據全都毀了，劉家那邊的案子，全部算在臨風門下左使沈昆侖的頭上，明日朕就派人去拿沈昆侖，給劉家一個交代。”
    喧嘩的長街，璀璨的燈火，熱鬧非凡的人間，在這繁華的城市外貌之下，隱藏著的是一顆冰冷僵硬的人心。皇帝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當年臨風門的掌門人遇害，就是因為門下青龍壇的壇主沈昆侖，聯手加害的，臨風門換了掌門人之後，沈昆侖升為臨風門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使。此事雖然是臨風門內部的事情，但唐澤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因為常伴皇帝左右，需要的時候，他也會把江湖中發生的大事和怪聞說給皇帝聽，所以江湖中的事情，大多都逃不過唐澤的眼睛。
    今日皇帝這般做，可見是給足了上華公子麵子。其實……唐澤還懷疑，殺害劉家公子的人，就是上華公子派人收收買的。也許不僅唐澤這麼懷疑，皇帝心中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他又怎麼會把劉家的這件案子推到沈昆侖的身上。他這麼做，一是要為上華公子推托，二是要報臨風門的上人掌門人被害之仇。而且對當初拿賊有功，後有全部死於縱欲過度的功臣，不聞不問，要求毀滅證據，隱藏他們的真實死因。
    皇帝這是……有心要護那人，若是有朝一日，那人也起賊心，與人串謀，謀害皇帝？皇帝又當如何？
    唐澤不敢想，他隻願以後皇帝與史空不再有任何往來，兩人斷個幹淨。
    也或者說，是史空到了該要消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