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近些天的戲份，其實導演很照顧你是個新人，安排的都是一些不怎麼需要演技的戲份，而據小城說，你本身的氣質跟角色氣質很像，所以，這些戲份我們今天就稍微走一遍，我來糾正一些常識性的錯誤。”
    李寶慶聽從王老師的指示，在這個排練室開始一遍一遍地走。
    “太僵硬了。”
    ……
    “笑容太過了。”
    ……
    “你太像演了。”
    ……
    幾個輪回下來，李寶慶簡直快要崩潰。她不得不先暫停，對王老師說：“王老師，我想先自己揣摩一下。”
    “好。”王老師幹脆地說。
    李寶慶安靜地坐在一旁，回想剛才自己的做法，的確，如王老師所說，她表現得太像演了。她太想把盧煙這個角色演好，於是處處都刻意有了演的痕跡。簡單來說就是不自然。生硬。她不願意把原因歸結在自己太年輕而經驗不足上，因為演戲這回事在某些偶然的情況下跟演技是沒多大關係的。比如說演員與角色的契合性。李寶慶目前就處於這種情況。就盧煙這個角色而言，李寶慶本身並不需要多麼厲害的演技，她唯一需要學習的就是怎樣將自身的氣質與情感自然地借盧煙這個角色表達出來。
    讓自己成為盧煙。讓自己忘掉李寶慶。
    ……
    “好了，王老師，我再試一試。”李寶慶胸有成竹地說道。
    王老師含笑點點頭。
    這一次，李寶慶感受到了一種模糊而又朦朧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妙，像一層濃濃的白霧，自己走進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盧煙的情緒好像與自己的血液融會貫通一般。
    “不錯。”王老師點點頭。
    練習繼續下去，直到差不多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王海城重新出現在排練室，恭敬地對王老師點點頭，說：“王老師，李寶慶今天怎麼樣？”
    王老師滿意地點點頭，說：“小城啊，你可是找到了一塊璞玉。”
    李寶慶沒有想到王老師對自己的評價會如此之高，眉毛禁不住一挑挑起。
    王海城卻仿佛早已預料一般，嘴角翹起來，說：“那今天先到這裏吧，辛苦您了，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王老師微微一笑，說：“我有學生正好路過，可以順便把我捎回去。”
    兩個人把王老師送到公司樓下。王老師的學生已經在等了，是一個長得高高大大的帥氣男孩子。王老師上前抱了抱他，說：“麻煩你這麼晚還繞路來接我了。”
    那個男生靦腆地一笑，說：“不費事。”
    王海城和李寶慶目送車子離開。夜風微涼，李寶慶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說：“真的困了。”
    “走吧，我送你回公寓。”王海城往公司地下車庫走去。
    李寶慶跟上去。
    在公司大樓的高層，一扇黑暗的窗戶後麵，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著高腳杯注視著下麵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睛就像獵豹，閃爍著危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