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花刀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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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旭帶著他的師弟“李式”等人,進得中廳以後,王從祖帶著鄭有光等一眾花刀門的門徒們,還在大門外候著,似乎還有重要的客人沒有到來。不一會,一隊人馬匆匆到來,隻見這些人身上衣著甚是破舊,可那氣派是一點也不小,江湖中人隻一意會,就知道這是丐幫的人來了。但是令人詫異的是,走在這群丐幫幫眾最前麵的,並不是那丐幫幫主史千階,而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端坐在一匹白馬上,眼神傲慢,一身華麗的衣著,腰間配著的千年杏木棍上,嵌著一顆翠綠的寶石。與丐幫幫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人是誰?隻見王從祖哈哈一笑,拱著雙手迎上前去。這是王從祖這一天一直在重複的一個動作,雖然繁複,但他心裏卻是開心不已。因為今天他雙手相拱迎接的這些江湖人士,都是來幫他圓夢的,圓他成為花刀門掌門之夢。
隻見王從祖拱著手朝丐幫的那個華衣少年走過去,異常客氣地說道:“哎呀,原來是丐幫的史少幫主啊,今天我花刀門真的是蓬蓽生輝啊!”
原來,你道那端坐馬上的華衣少年是誰?他就是丐幫幫主史千階的獨子,丐幫的少幫主史行。這史行也是近兩年來才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後起之輩,據說史千階已經將打狗棒法傳給了他的這個獨生子,這個意思很明了,那就是要將丐幫幫主之位,提前確定傳給親兒子了。這在丐幫中引起了眾多的非議和不滿,奈何這史千階比他的師傅年奔還要剛愎,所有的異己長老不是慘死,就是被陷害以至於遺臭江湖。而他的這個獨子史行,更是行事囂張,十分自負,據說他悟性極高,練功也刻苦,已經完全學會了打狗棒,他自認不可一世,好勇鬥狠,四處邀約武林名家比武,揚名立萬的野心昭然若揭。看著一身華服的史行,王從祖身後的鄭有光眼睛裏散發著羨慕的光芒。
這史行微微一笑,翻身下馬,也拱手道:“王掌門好說好說,家父今日派我前來,恭祝王掌門榮掌花刀門印信。”
兩年前在姑蘇城,那丐幫幫主史千階因戳破王從祖想當掌門的如意算盤,而使得王從祖惱羞成怒,兩人在蘇州河邊還動了手,最後是少林寺天峙大師一手般若金剛掌,化解了兩人的幹戈。這事兩人如何不記得?隻是王從祖當上這掌門,盤算運作已久,他不想做一個篡位的掌門,落人口實,而是想要得到江湖各派的承認,所以才要召開這個慶典,昭告武林。於是,一切妥當之後,王從祖也給丐幫發去了函貼。那史千階拿到函貼,冷冷一笑道:“當年老夫就知道,王從祖這個東西想弑兄奪位,今日發生之事,果然不出我所料。”於是朝地上啐了一口。史千階並沒有親自來萬花山,而是派他的獨子前來,也算是給王從祖麵子了。一則史行已經是丐幫的少幫主,二則史行如今也算是武林當中的成名人物了。
二人寒暄幾句,鄭有光就熱情地將史行等人迎了進去,那一路的豔羨,溢於言表。王從祖並沒有看到自己徒弟的表情,他還在焦急地等待著,還有他更期待的人物到來。日已偏中,王從祖等待得十分焦急,但也隻能是耐下性子,等待。果然,伴隨著一隊新人馬的到來,王從祖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原來是少林寺的高僧到了。走在眾僧人前麵的那位,麵色狠厲,不語一言。王從祖上前再次拱手,笑道:“小可歡迎少林天石大師前來萬花山觀禮。”原來這麵色狠厲的僧人,正是兩年前與天峙大師一起去到姑蘇的天石大師,當年也是他厲聲詢問阿失懷中的白綾從何而來。天石大師代表少林而來,讓王從祖的臉上樂開了花,天石大師來了,也就意味著他這個掌門得到了武林泰山北鬥的承認。
一眾江湖人士,都已到齊,其他一些門派,雖然沒有前來觀禮,也已送來拜山貼和各類禮品。坐在主人席位的王從祖環顧一周,誌得意滿地笑了。看著廳內在座的人士,一溜算盤如意地在王從祖心裏打著:自己的友幫烏山堂掌門程仲昆到了,花刀門和烏山堂門戶雖小,兩者形成一個緊密的聯盟,對於雙方都是好的;這天龍劍派,近年來勢力漸大,尋找沈秋風全靠此門,現如今做得掌門得到他們的支持,到時候在除滅孤星教餘孽的時候,再搖搖旗呐呐喊,不愁沒有江湖功績;丐幫自是不用說了,你看那丐幫儼然已經成了家天下,史千階與自己雖然鬧了矛盾,但是這個史行年輕氣盛,急於建功立業,正好可以拉攏;最最重要的當然是少林,少林可是武林的泰山北鬥,此次雖然天淵、天峙兩個大師沒有來,但是少林寺派了天石大師來,算是十分支持了,要知道,少林寺天字派的高僧隻有五位,除了“臨淵峙亭”四大高僧之外,就是這位天石大師了。
想到這裏,王從祖略略沉靜,便站起身,再次拱起手來,朗聲說道:“我花刀門創業兩百餘年,至從祖已經是第七代門生。花刀門祖師爺莫厲先生,是一代江湖醫俠,聞名四海。莫厲祖師爺自創派以來,便以‘秉義’二字約束我花刀門人。何謂‘秉義’?從祖認為,那就是天之道義為上,人之苟活不惜。江湖之義為上,自身薄名不惜。人之情義為上,己之私欲不惜。”
天石大師默默點頭,讚許道:“從祖先生說得甚是。”各派之人也跟著默歎讚許。隻聽得那王從祖繼續說道:“想我花刀門七代門人,無不以‘秉義’之道行走江湖,無不以‘秉義’之道常自鞭策。然而到我輩之中,卻有人違背此道,辱沒師門,令江湖風雲不安,真是讓從祖痛心不已。”
王從祖說到令江湖風雲不安時,在座的武林人士無不點頭讚同,因為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沈秋風。
王從祖繼續說道:“我那師兄劉盛花,入門以來,是兢兢業業,勤研刀法,也得我師傅傳以掌門之位。然而,執掌花刀門以來,私欲狂熾,與那孤星教沾染不斷,以至於與孤星教餘孽沈秋風結下私仇,將江湖鬧得個天翻地覆,如今風波浪瀾,人人自危。”
說到孤星教餘孽和沈秋風時,天龍劍派裏有人輕輕顫抖了一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化裝成林旭小師弟李式的阿失。他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切,提到了他家公子,不由得牽起往事。隻聽那王從祖繼續說道:“想我師兄劉盛花,沾惹沈秋風之後,便棄門派而遁形江湖,這哪有什麼‘秉義’之道,數年裏,連我也未謀得幾麵,每次會麵,從祖我都是冥心相勸,可惜我師兄劉盛花是置若罔聞。”
“將叛徒劉盛花逐出師門!”這時花刀門的門人中有人在高聲呼喊,人群中的阿失斜眼一看,呼喊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鄭有光。鄭有光此言一出,花刀門中一時響應四起。
此時,那丐幫的少幫主史行站起來,傲聲道:“像劉盛花之流,貪生怕死,不值一提,這個掌門,從祖先生你做便是,誰要有二話,我丐幫史行第一個不答應。”
花刀門門人聽此,狂呼更盛,“將劉盛花逐出師門!”花刀門中之人,群情激憤,揮舞大刀,整個中廳變成了劉盛花的討伐大會。
王從祖略一擺手,呼喊聲漸漸停息。王從祖默默不語,手撚三根香火,朝著天地三拜,此時禮樂聲起,王從祖手持香火,搖搖而行,走到香爐麵前,將香火安到香爐,一臉肅穆,朗聲說道:“我師兄劉盛花,與那歪門邪道孤星教結染不清,是為不仁。與那沈秋風結下恩怨,引起江湖風波不斷,是為不義。因自身安危,逃離門庭,不管門戶,是為不孝。劉盛花不理門中事務數年,從祖一直兢兢業業,小心翼翼,將這花刀一門維持下來,漸又有中興之象。這個中艱難苦楚,從祖從不對人言。”說到這裏,王從祖揮起衣袖,擦拭自己流下來的眼淚。接著說道:“從祖思慮再三,與門人商議數年,不得不代祖師爺忍痛割愛,將我師兄劉盛花,逐出師門!各位武林同道見證,自此之後,劉盛花與我花刀門再無任何瓜葛,劉盛花之江湖恩怨,本門也將一概不予理睬。”
天石大師站起來,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各派之人也點頭讚同。
這時鄭有光站出來,拱手說道:“各位武林前輩,我師伯,哦,不,劉盛花置我花刀門於不顧的數年裏,全是我師傅從祖先生料理門派事宜,這幾年花刀門日漸興盛,想必各位武林前輩朋友都是看在眼裏的。如今,劉盛花已經被逐出門派,我們花刀門上下一致推選我師傅王從祖先生為掌門。今日便是我師傅的執掌典禮,大家賞臉了!”
王從祖麵含微笑,說道:“蒙得同門信任,從祖必定殫精竭慮,為花刀一門肝腦塗地,鞠躬盡瘁。”
“好不要臉!”從房梁中傳出這四個字來,卻看說話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