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皇後時光 第二章.圈定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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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似沒有前兆似的,這天婉容正在庭院裏安靜地畫著畫。
“容兒,容兒,快來!”額娘恒馨興高采烈地婉容麵前說道。
婉容問道:“額娘,發生什麼事啦?”
“宮裏要來給皇上選皇後了!”恒馨接著說道:“快來,我幫你好好打扮打扮,下午去拍照。”
“額娘,我不想去皇宮。”婉容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去也要去!我們是郭布羅家族,滿清重臣!怎麼能不去呢?!”
懂事的婉容聽了額娘的話,心裏想不就是拍張照片麼,那麼多人都想當皇後,哪裏輪得到自己?
再說自己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何苦再讓額娘費心?
“額娘,放心吧,我拍照。”婉容說道。
“這才是額娘的乖女兒!”恒馨笑著拉著婉容的手來到臥室。
恒馨將婉容的全部的頭發束於頭頂,然後以一支長扁的水晶發簪為基座,分成兩縷向左右纏梳著。兩股頭發在頭頂梳成橫向發髻後,用另一簪子橫向插入固定。腦後的餘發梳成燕尾形扁髻。緊貼頸部後方的扁髻限製了頭部活動和躺臥,讓婉容的外觀更顯文雅莊重。
“額娘,我喜歡戴有荷花的翠綠色還有粉色的旗頭。”婉容說道。
“今天要去拍照了,打扮得那麼素怎麼能讓皇上選上呢?額娘給你帶個牡丹樣式的旗頭,上麵鑲紅寶石的。”
“好吧。”婉容看著鏡子裏額娘這麼認真地為自己的未來出嫁的事考慮,鼻子感到酸酸的。
“恩!瞧我的寶貝女兒,多漂亮啊!將來一定會當上那母儀天下的皇後!”恒馨望著自己漂亮的女兒笑著說道。
“額娘,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想去皇宮呢?皇宮裏有什麼好的?我聽說進了宮就很難再出來了,一點自由都沒有。”婉容悶悶不樂地問母親。
“皇宮裏麵啊,什麼都有,一大群人都圍著你轉,當了皇後娘娘,除了皇上,誰不都得聽你的?!恒馨笑著為女兒的額頭上最後上了一點紅。
文繡的母親蔣氏回到家把華堪五叔的意思告訴了文繡,原本她以為女兒準喜歡,沒想到倔強的姑娘是一百個不願意!
文繡堅決地說道:“我不願意!如果您一定要逼我,隻有去死!”
文繡這樣的態度把蔣氏嚇壞了,“文繡啊,能參加候選,是咱們祖上有德!要是真能選上,天意怎可違呢?!”蔣氏苦苦相勸道。
“算了,那好吧,拍就拍!”反正也不大可能選上,文繡想著。
於是,文繡按照要求照了張相,被華堪五叔呈交到清室內務府了。
偌大的議政殿裏,各位太妃把選秀的照片遞給了溥儀,在4張相片裏選一個當皇後。
溥儀看著4張感覺差不多的照片,隨手鉤了一個旗袍花色看著好看點的格格。太監接過相片,舉在手上給眾位太妃們展示,“額爾德特•文繡!”
支持文繡的敬懿太妃笑著說道:“皇上眼力真好!”
這時宮中的實權人物光緒遺下的端康皇貴妃坐不住了,說道:“皇上有所不知,這文繡脾氣倔強極了,哀家曾派人去選秀的各家格格府調查,文繡不僅相貌不好,家境貧寒,平日裏就是幹挑花活,這樣的女子怎麼能統率六宮?!”端康太妃又接著說道:“郭布羅家族中有一女,名為婉容,不僅相貌脫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中西方文化集於一身,還能講得一口流利的英語,在眾格格中唯有婉容能作為後宮之主!”
載濤附議道:端恭之女家貧,恐進宮之後有小家子氣。”
經過雙方激烈的唇齒之戰,拖了整整半年多,最後還是由溥儀出麵,給婉容補了一個圈,立婉容為後,文繡為妃,這才平衡了矛盾。
清宮之外,婉容和文繡家中也在發生著變化。
榮府上上下下都像99度的開水似的沸騰著。
聖旨一下,榮源老爺和額娘恒馨便興衝衝的跑到婉容的閨房裏報告這個天大的喜訊。
“阿瑪額娘,出什麼事啦?這麼高興啊?”婉容正在房裏繡著菊花,她抬頭笑著看著滿臉激動的父母問道。
“宮裏有消息了!”恒馨笑得合不攏嘴。
“宮裏傳出什麼消息了?”婉容疑惑道。
“我們家的容兒要當皇後了!”榮源激動地說道。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婉容的內心像無數打翻的調味料似的愣住了,正在穿針走線的手一下子被針戳破了,流下的鮮血滑落到那真絲繡的菊花上,悄無聲息。
怎麼會呢,自己怎麼能有資格當皇後呢?婉容不住地問額娘:“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我真的要當皇後了嗎?”
“你不是皇後,還能有誰是?”恒馨笑著對女兒說道。
婉容不住地流著淚水,“額娘,我不想離開你們。”
“傻孩子,哪有女孩子不出嫁的!更何況,你嫁的可是皇帝啊!皇帝是什麼?是天子!”
“給皇後娘娘跪安!”榮源滿臉笑容地跪在婉容麵前,這讓婉容心裏更加難受起來,婉容立馬扶起阿瑪說道:“阿瑪這是何苦,女兒橫豎是潑出去的水了!”婉容哭得泣不成聲。
這些天來,她因為是皇後,整個郭布羅家族成了最為榮耀的家族,隻是遺憾哥哥與弟弟在她麵前都有了敬畏之‘色’,兒時的幾個格格見到她也不敢嬉鬧說笑了,一開口就是:“尊敬的皇後萬福金安。”婉容隻覺得好像就在一個瞬間就沒有嬉鬧的玩伴和與愛她爭論的哥哥與弟弟了。連疼愛她的母親也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婉容覺得難受極了,整日待在房裏不說話,也不出來。
這些天來,父母接待高官顯達也是空前的繁忙。前庭後院永遠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人聲鼎沸,喜慶洋洋的景象。
自從文繡被皇上圈中,文繡一家子就搬回了原來住的老宅,就在蔣氏娘兒幾個搬回老宅不久,溥儀下旨,在北京地安門後海南沿大翔風胡同41號,為蔣氏全家夥兒買下了一個院落。
大概有北方五間,東西兩廂各三間,另掛小夾道後院和位於犄角的一間平頂小房。同時還賞賜了全套的紫檀家具,供給蔣氏一家居住使用。
華堪五叔一有閑工夫就要教文繡君臣大禮,宮中規矩,教她誦讀《女兒經》,嚴厲的管教讓文繡整天愁顏寡歡。
1922年3月至同年11月底,文繡優哉遊哉地度過了從訂婚到結婚這段少女時代的最後時光。
文繡在自己的日記簿裏寫下了自己的生活和日程。
第一篇日記寫於1922年7月22日:
早上8點鍾起床,洗完手,刷完牙,理理頭發,然後吃飯。坐了一會,我們寶先生出門去了,我就沒讀書,也就寫了一大篇。正巧,這個時間報紙來了,我就看報。看完報,我就教婉春念四書詩,完了之後,我喝茶。我和老二,老三一起唱歌,遊戲完了,歇了一會,我洗了臉。這時已經2點3刻了,我餓了想吃東西,我就告訴廚房急速做,我在屋裏等著,忽然陳老師來了,我一時著急回頭又熱,所以我把嘴燙了。又因為有賣珠花的來送花,趕了一塊,我心裏著急念書,先生在旁邊等。吃完之後,我就上課,6點鍾下課,送出先生,我就吃飯。我在院中遊玩了一會,後來天色黑了,我和大哥,老二,老三等說說玩玩,就各歸各屋。我把頭發發了,洗完了臉,9點睡覺了。今天的日記寫完了,明天在記。
至於第二,第三篇日記,還是像流水賬一般的格式寫著。
第二篇日記寫了自己吃完燉小雞,打打球,念念書,還要湊手打牌論輸贏。
第三篇寫得跟第二篇內容其實差不多。
文繡在入宮前隻留下了這3篇日記,或許因為寫了幾天她又不寫了。
和婉容比起來,文繡的生活實在是太輕鬆了。
婉容從一大早開始便要匆匆忙忙地去排練皇後接旨的禮法了。
按照規定,婉容“三跪九叩”之後還要說:“臣妾郭布羅氏謝皇上天恩,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憑婉容的口齒,那幾句話說得已經夠標準了。可是老總管太監對著“三跪九叩”像是刁難似的總是覺得不好,“請主子務必再辛苦一遍。。。。。。。”
婉容隻得冒著這烈日當空的天氣,一遍一遍地排練著這“三跪九叩”的練習。婉容身子終於受不了了,她身子一歪,險些摔倒。
“不練了!這麼來來回回地折騰人!”婉容強忍著淚水回自己的後罩房去了。
這是婉容有生以來第一次生氣。
婉容坐在房裏,喝了幾口茶,心裏納悶極了。
王媽手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稟報說一定要交給皇後。
婉容接過信,打開一看,哦!原來這是皇上寫給自己的信。
慕鴻女士:聽說你近日演禮十分勞苦,我很抱歉!要知道,這並非我的本意。希望慕鴻能像對待朋友一樣對待我。
午安!
宣統
婉容看著這封信,想著原來皇上這人還挺好的,婉容心裏甜甜地,踏實了許多。
這天晚上,恒馨來到婉容的閨房裏,和婉容談了談心。
“容兒,你千萬記住,你是要當皇後的人,以後做事都得更加謹慎,更加用功。”恒馨坐在婉容身邊說道。
“容兒明白,讓額娘費心了。”婉容懂事地說道。
“我聽你阿瑪說,這次和你一起進宮的還有一個女孩,是額爾德特家的,叫文繡,你今後入了宮,可得多留意她!皇上第一次選中的是文繡,後來端康太妃執意為你爭取了,這才讓立了你為後,文繡為妃。”恒馨語重心長地說道。
婉容聽了這話,早上看到皇上書信的喜悅瞬間便化為了灰燼,她不在乎文繡,她在乎的是皇上。
競後之事不久也傳到文繡那裏。
“不好了!不好了!改圈榮源家的格格當皇後了!”立後之事一定下來,立馬有小太監前來稟告。
“什麼是皇妃啊?”文珊問道。
“皇妃就是普通人家裏的妾,是側室!”
“啊?!那姐姐就給人家做小老婆了?!”文珊叫道。
文繡不說話,心裏氣極了,“哼!“了一聲就回房去了。
“姐,這太過分了,說好了,讓你當皇後的,活生生就讓婉容那個女人當皇後了。”文繡的妹妹文珊為文繡打不平道。
“你還說!你想氣死我呀!”文繡怒氣衝衝地把屋裏的茶碗摔了個稀巴爛,把枕頭踢得黑乎乎的。
“姐,沒事,我陪著你入宮,到時候我們一起把那個叫婉容的狠狠修理修理!”文珊拉著文繡坐在床上說道。
“我一定要把婉容踢下來,讓她看看誰才是真正的中宮之主!”
文繡骨子裏對貧困的厭恨和即將入宮的虛榮感一下子顯露了出來,原本脾氣就倔強的文繡對選後落選屈身成為妃子的恥辱對婉容恨得直咬牙齒。
“對了,姐,妃子比皇後早一天進宮,這樣你不就能提前獲得皇上的心了麼?”文珊說道。
“為什麼妃子比皇後早一天進宮呢?”文繡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文珊其實知道,隻是怕姐姐又生氣,隻好暫時不告訴她,皇後大婚時,妃子要跪迎皇後的事好了。
1922年10月21日,皇帝把派人把彩禮送到了婉容府中,婉容收到的東西比文繡多得多,文繡聽說後更加厭恨婉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