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特別的鬱悶。
    他還是啥也沒看出來。
    沈崎的臉冷下了。
    他轉過無常的臉，認真的看，黑漆漆的眼仁裏，透亮的印出無常的臉。
    沈崎看完。
    在無常臉上啄一口。
    走到女子身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說，他的一魂被你弄哪去了？”
    女子還是在笑。
    嗬嗬嗬，哈哈哈。
    沈崎懊惱的臉，升騰起戾氣。
    手臂上的青筋慢慢的突起。
    脖子上的藍色越來越亮，幾乎遮蓋了整張臉。
    無常怕了。
    他往沈崎走近兩步。
    “沈崎……”
    怯怯的。
    沈崎在哭，咬牙切齒的。
    剛才就不該貪圖無常的吃醋，不該遲疑那麼一下的。
    不該的！
    說過，要保護他。
    不讓他受傷害。
    要不是，自己能力下降，就不會沒立刻看穿，這個女人使出的幻術。
    “沈崎，沈崎，快放手，你的眼睛流血了，沈崎，別這樣，沈崎！”
    無常滿臉的驚懼，抱著沈崎的手，使勁往下拉。
    “沈崎，沈崎，不可以啊，不可以啊。”
    無常拉不動，他抖著手，打電話給沈閑。
    “沈閑，你快來啊，沈崎瘋了，眼睛都流血了，我們在，在，北郊灘塗後麵的野地裏，你快來啊。”
    沈閑正往這邊趕。
    “無常，別怕，沒事的，沒事的，我不會騙你，對，我不騙你，沒事的，我很快來。”
    沈凡正用鷂鷹帶信給師父。
    這回子，師父是不請不行了。
    沈崎這個家夥。
    太不愛惜自己了。
    沈閑飆車，預計吃了三四張罰單，總算在二十分鍾後趕到了。
    此時，無常正跪在地上抱著沈崎的腿，哭的稀裏嘩啦。
    嘴裏說著什麼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你怎麼了，什麼的。
    沈閑真想把他的樣子拍下來。
    可現在不是時候。
    沈閑先把無常從沈崎腿上拔下來，然後一針鎮定劑把沈崎從女人脖子上拔下來。
    至於那個被掐了近半個小時的女人，還活著，扔一邊。
    沈閑就地把沈崎拖到背風處，脫下外套，墊在地上。
    無常就蹲在旁邊，吸鼻子，可憐兮兮的看著。
    沈閑對他笑笑
    “沒事的，傻瓜哎，師兄隻是一時貪急，妄想用移魂的辦法，逼供。就憑他現在的功力，掐一輩子也沒用。”
    “你現在是不是沒力氣，在一邊看著就好，要是想學學，我也可以教你。無常啊，不是我說你。”
    沈閑一邊粗魯的掰開沈崎的嘴巴，一邊說話。
    無常眉心都擰成一股繩了。
    他緊緊地看著地上麵目全非的沈崎。
    真不知道怎麼辦，真實的，真正的，覺得自己沒用。
    如此沒用。
    現下連一點忙都幫不上，手還在抖，心口憋著一口氣，唯有滴滴拉拉的哭鼻子，才好過一些。
    沈閑看見無常的魂不守舍了。
    咬咬牙，還是繼續往下說。
    “我說你啊，到底弄沒弄明白，師兄對你的心意啊？”
    無常點點頭。
    瞎子都看得見。
    “好吧，我就不多說了，就問你一句話，你對他能不能全心全意？”
    喜歡無常，心疼師兄，這兩個人，沈閑都看得順眼，實在不想他們就這麼互相掰扯。
    明明都對對方掏心掏肺的，偏偏無常扭著性子，張牙舞爪，師兄不進不退，就這麼寵著。
    無常哭哭啼啼的抹眼睛。
    點點頭。
    “我是喜歡他的。”
    還是當初那句話。
    即使心裏怨，別不過，還是喜歡啊。
    “那你們到底在玩什麼躲貓貓遊戲。”
    無常扁扁嘴。
    “他騙我。我就是來氣。他能騙我一次，兩次，就會有三次，四次。”
    沈閑歎了口氣。
    “他騙你什麼？”
    說著粗蠻的塞一個果子樣的東西到沈崎嘴巴裏，拿出礦泉水，擰開蓋子，就往下灌。
    沈崎嗆的身子直打哆嗦。
    無常不忍心看，別過臉去。
    “沒什麼，這樣，咽得快，現在就是搶時間。”
    說完，沈閑又打了一個針。
    順道解釋
    “這裏都是有正陽氣的藥材水。喝是來不及了，我稀釋了下，直接注射，待會他要是打擺子，你就抱著他，我還得調點藥。”
    說完，起身去拿自己跑過來扒拉這兩人時，順手丟下來的包。
    經過女子身邊，沈閑點燃羊角燈塞進女子嘴巴裏，用膠帶裹了好幾層，讓她吐也吐不出來。
    女子不笑了，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沈閑叉腰。
    “喲，還咬牙切齒呢。”
    冷笑說完，一巴掌扇在女子左臉上，把無常砸進去的凹槽打圓了。
    “待會兒再收拾你。”
    沈閑白女子一眼，轉身跑回去。
    無常正抱著渾身顫抖的沈崎，眼睛紅紅，卻沒再哭了，咬著下嘴唇，眼睛呆呆的。
    沈閑不忍心。
    “無常，你沒事吧。”
    無常搖搖頭。
    “不，他沒騙我，沒騙我。”
    沈閑聞言，鬆口氣。
    真的是，非要經曆點痛，才肯放下身段。
    有話說清楚不好麼。
    師兄啊，這回你發瘋，算是撿著點好處。
    沈崎醒過來後，心裏驚了一下。
    他看見了師父。
    而師父正坐在床邊稍遠些的椅子裏，伸長個脖子朝自己看。
    床邊坐著無常。
    抱金磚似得抱著自己的可不就是無常麼。
    其他人都站在稍遠處，好像不肯過來。
    無常看見他睜眼，刷的就坐直了。
    瞪著個大眼睛，水汪汪的瞧著。
    沈崎瞧他，良久，笑笑，回答無常無聲的詢問。
    “我還好。”
    師父遠遠地哼了一聲。
    無常扭頭吼
    “哼什麼哼，師父要愛護徒弟，你徒弟差點死了，你才來，好意思麼你。”
    沈崎，沈閑並沈凡，都驚呆了。
    雖然沈凡的臉一向沒什麼波瀾，微微一動的眉頭，絕對的表示了，他的驚詫。
    “你，你說什麼？你，你敢吼我？”
    小師父滿臉委屈，全白的頭發抖了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扭臉，朝沈凡可憐的確認
    “他是吼我嗎？”
    沈凡沉重的點頭確認。
    小師父心靈受到了傷害。
    “我是來照顧他的。”
    無常心情非常不好。
    尤其看這個師父不順眼。
    師父了不起。
    啥事都支使徒弟做，老不正經的到處惹事。
    要不是他瞎顯擺能力，會有堯衛那件事嗎？
    沈崎會受傷嗎？
    無常繼續吼
    “要照顧就給我把他完全治好，不然我打你。”
    三個沈氏徒弟再次驚呆。
    沈閑悄悄朝沈崎眨眼。
    ‘師兄，好本事，看上個牛逼的貨。’
    小師父智商終於上線了。他指指自己，抽抽嘴角，閉閉眼，然後擺出世外高人該有的沉靜淡泊模樣，沉聲說
    “你不怕這麼頂撞我，我不讓你們在一起麼。”
    無常繼續吼
    “我怕，那就能相提並論了嗎？感情先放一邊，咱們現在掰扯的是沈崎的身體健康問題，你是不是罪魁禍首，是不是，你說吧，給句話。”
    沈氏師兄弟，眼觀鼻，集體沉默。
    小師父有苦難言，屁顛顛的從西南趕到這裏，腿都快斷了，剛坐下沒多久，徒弟醒了，原以為會皆大歡喜，卻迎來了這麼一遭痛批。
    “我，我那是受老有所托，那個，那個，誰讓那個靈身，太隨心所欲，看誰不順眼就傷。”
    無常哼一聲，把全場都哼安靜了。
    “那你為什麼不好人做到底，把爛攤子給沈崎？啊？你看看，沈閑手裏多少揮霍的資產，沈凡是個大官，沈崎有啥啊，就一個土不拉幾的圖騰。為什麼都我們家沈崎打前戰啊，你哪兒快活去了？”
    小師父摸摸梳的水光溜滑的頭發，訕訕的。
    我們家三個字，沈崎聽到耳朵裏，心裏張開一朵花。
    “師父……”
    無常看他一眼，聲音變柔，卻還是嚴厲的口吻。
    “你別說話，往後，隻能我欺負你，你別上杆子的去敗壞身體，你有十條命嗎？”
    沈崎紅了臉，摸摸鼻子，不敢抬頭看其他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