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當初是什麼？
    女孩子早已經模糊了。
    隻知道起源於想報複。
    審訊室裏迎來年紀最小的嫌疑人。
    女孩子坐在椅子上，手放在腿上無意識的在布料上摳。
    審訊室外坐著女孩子年邁的爺爺奶奶。
    女孩叫徐麗，十四歲，某初級中學三年級二班副班長，成績優異。
    事情起始於一年半前的秋學期。
    徐麗從初一直接跳入初二，正得到學校的嘉獎，緊接著又在市物理比賽中摘得探花。
    凱旋歸來後，學校打算把她提名到省物理比賽。
    變化就在此時發生了。
    徐麗家境比較特殊，父母離婚，各自再婚，她成了三不靠，隻有小時候帶過她的爺爺奶奶願意要她。可想而知，學業，過生活，各方麵造成，她一直以貧困生的麵貌示人。
    學校轉來了一個新生，叫林佳，家境和徐麗比起來，可以說是一個天一個地。
    開始，徐麗倒也沒什麼攀比嫉妒的心思。
    可是，林佳一來之後，先是把她位於教室上好位置的座位給占了，很簡單，她喜歡，父親隻要給點好處，班主任就照辦了。然後是班長職務，再然後是頂替她去參加比賽。
    徐麗到那時還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隻是如往常一樣，卯足勁，想更極力表現自己的優秀，希望得到老師同學的尊重。
    這其實該是個勵誌故事。
    轉折點是，有一次學校聯歡會，徐麗作為主要主持人參加，原本是要漂漂亮亮出現的，可是卻在前一天，她好好收著的禮服不見了。
    知道有人搗鬼，但卻沒有頭緒。
    最終，她在苦苦尋找了一天之後，和老師請辭。
    好在老師臨時給她找了件衣服。
    可是，徐麗卻又在晚會上連續出了兩次錯。
    她回去整整哭了一個多小時。
    除了同宿舍的舍友安慰了她幾句。
    第二天，班級裏好多男同學依舊圍著林佳說笑著。
    她總是那麼明麗照人，有漂亮的衣服，老師的照應，成績也好。
    她就像一束光打在徐麗身上，把他所有的陰影都照了出來。
    爆發點是，當她拿著那件禮服去還給老師時，班級裏好幾個男同學看她走過，竟然露出了嘲笑的臉，雖然沒說什麼，徐麗感受到了。走廊上隔壁班級一些人看到她，特意多看她幾眼。徐麗一直以來的銅牆鐵壁崩塌了。
    沒有人關心她的辛苦和努力，隻一味的揪著她無力改變的東西，使勁傷害。
    事情進入正軌是，她無意間聽到隔壁宿舍女生興致勃勃要玩什麼碟仙，筆仙，那陣子，突然間的，宿舍間就興起這玩意。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給她啟示，居然讓她知道，林佳曾玩過好幾次，而且神乎其神的。
    徐麗第一次玩，是一個人玩，她用兩隻手，為了顯示誠意，自作主張的割開手指握在筆上，原本也是為了給自己堅定信念，沒成想歪打正著，真的招來了某個東西。
    條件是幫它一個忙，至於什麼，再說。
    徐麗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
    仇恨的火焰，燒掉了理智。
    當對方要求她幫助自己引誘女生自殺時，她竟然答應了。
    第一個對象就是背地裏對她使絆子的林佳，卻因為林佳和家人出去旅遊而作罷。
    這個學校第一個事件就是個常被欺淩的女生，自殺。學校費盡心思壓了下來。所以沒有掀起多大的造勢。
    徐麗覺得，這是給她找到了解脫，而且這個女生的怨氣滋養了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又答應，幫死掉的女生報仇。
    而後那幾個出事的男生就是這麼回事。
    無論是生病，喝醉，車禍，最終的跡象都是嗜睡，然後就開始鬧騰要自殺。
    因為他們都是調皮搗蛋的腿子，沒有人懷疑搗鬼。
    學校除了加大心理教育，並沒有調查什麼。
    直到林佳也要自殺。
    他們家裏人要求學校調查，這才捅了出來。
    徐麗心願得成，卻並沒有能全身而退。
    那個東西胃口越來越大。
    於是，漸漸地會出現更多要自殺的，或者昏睡不醒的。
    這才引起了學校的重視，警察才得以介入。
    長長的審問結束，徐麗全都否認。
    沈凡出來後，對沈閑和沈崎說
    “這孩子毀了。”
    沈崎歎口氣。
    “最好的結果應該是屍骨無存。”
    沈閑也歎氣。
    “她不知道結約的怨鬼太多，她一個人根本還不了。遲早會有我們都不知道的家夥把她幹掉。”
    沈凡沉默。
    然後走向兩位老人家。
    “小麗都交代了嗎？”
    爺爺的眼睛已經不好，看得出來油白內障的征兆，奶奶腰背佝僂著，想必是家裏活是她來做。
    “說了，幫了我們的忙，這下，那些打人的同學有人證了。”
    沈凡說完，眼眸移開。
    爺爺奶奶臉上露出的驕傲和安詳，會刺痛他們的。
    但有些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師兄，我們抓的兩個，真的是大頭嗎？”
    沈崎點點頭。
    “前一個是個小心又小氣的，他融合了其他比他弱的家夥，然後從徐麗這裏獲得了第一個女生的怨氣，陰氣滋養，修出了形體，隻是誰也沒經驗，所以它成了畸形兒，不想浪費力氣幫徐麗後，他就靠自己拿得手的障眼法，誘人赴死。第二個是個本身就有點能力的，他和一些與他差不多能力的家夥，合身，榮辱與共。都是有勇有謀的家夥。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沒什麼厲害的了。不過保不齊會出現像微生那樣的漏網之魚。”
    沈閑哦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凡，見他還在沉思什麼。趕緊把沈崎扒到一邊，賊兮兮的問
    “師兄，微生到底怎麼回事啊？大師兄對他挺不待見的。可是好像又沒有辦法的樣子，真是太搞笑了。”
    沈崎敲他頭一下。
    “什麼叫沒辦法，師兄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他專心度人，微生原本是這個學校裏飄蕩的小怨鬼，被林林感化，又自己花去一身修為，等於油鍋裏走過了一次，再從鬼修為半人，你以為師兄會不知道，隻是暫時不想逼一個向善的鬼，造反，等他修成半人，你看看師兄對他看管的嚴不嚴。上次連王公都沒說什麼。”
    沈閑撅起嘴巴
    “王公不會是被收買了吧？”
    沈崎皺眉，眼裏露出複雜神色
    “好像是微生守住了王公的三大罰戒，王公許他如願，隻不過一切靠他自己，要是出岔子，一掌送他湮滅。”
    沈崎做出殺頭的動作，嚇得沈閑縮脖子。
    “媽呀，微生對自己可真狠，還真下得去手。”
    看到沈崎皺眉，沈閑大著膽子說
    “想想也能理解，遇到了喜歡的人，那就有翻山越嶺的韌勁，怕誰呀。你說是不，師兄？”
    沈崎斜他一眼。
    “把你的白娘子搞定再說吧，沒出息的，你要是真被白娘子壓在底下，別在喊我師兄。”
    沈閑訕笑
    “你猜到了啊，師兄。”
    沈崎不和他貧嘴，拉拉夾克就出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