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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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那位不經想的小祖宗就竄了過來,懶散的步數根本沒顧及今日的宴會。走到姐姐們身旁直接半躺在椅子上,吊著二郎腿永遠都是那麼清閑。
顧舒媛就坐在旁邊,貴為皇妃的她竟親自為顧舒河細心打理起了衣襟,離家七年手還是那麼得熟練,嘴裏還不忘念叨著,“都已經是成家的人了,還是這麼不讓人省心!”完全不顧及一直跟隨在身後記錄她舉動的小內侍。
坐在她們一旁的顧舒怡雙手也不甘閑著,依舊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喂了他一口飯菜,“我們這弟弟終究是長不大了,日後隻得讓你媳婦兒好好改教一番了。”
蘇洛坐在旁邊渾身不自在,都已經是出閣的女兒了,還把自個兒的弟弟當寶一樣供著,恐怕也隻有顧家子女會上演這麼一出了。
“唉······”顧舒河輕歎了一口氣,“娶個懂事兒的媳婦兒也就罷了,若是娶個不知禮節的姑娘那哪能跟姐姐們相比?”,顧舒河向她拋出一個邪魅的眼神,竟然恬不知恥地道出了這麼一句來。
“傻孩子,姐姐們照顧得你一時,哪能照顧你一世啊?”,顧舒怡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她的寶貝弟弟。
再看顧舒媛,驀然間地轉變眼眶紅潤,繼而牽起顧舒河和蘇洛的手,暖暖地牽到一起,“我這回來一次實屬不易,今生恐怕再難得這樣的機會······”,話還沒有說完,阻擋不住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出來,她用錦帕拂了拂頰上的淚水,續上了未說盡的話,“隻求你們小倆口能夠恩愛如初,白頭偕老!”
“長姐哪來的不悅?”,顧舒河始終如一毫無拘束地說著一邊替顧舒媛擦了擦微紅的雙眼,“長姐若在皇宮生活得不愉快,我前往宮中接你回來便是!”
他可真夠幼稚的,這皇宮又不是他家開的,豈能由他想來便來、想走就走?
“弟弟年幼,盡說胡話!”,顧舒媛急忙擔憂地瞧了瞧身後的內侍,這些帶來的隨從不盡是自個兒的心腹,不得不提防著。
她命侍從把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對兒精美的玉雕娃娃活靈活現地展現在大家麵前,一男一女樣子十分可愛;穿著金色小肚兜盤坐在女菩薩懷中,細瞧那肚兜盡是金絲所製,做工可是精細得很。
活脫脫的一對兒金玉良娃!
沒皮沒臉的顧舒河借著顧舒媛的搭建,竟緊緊地握住了蘇洛的手。他高傲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害得蘇洛敢怒不敢言,有一種被欺負卻不能反抗的憤懣,眾人麵前總不能讓她甩手擺脫開吧?
顧舒媛倒是實在,完全看不出自己內心的感受,還繼續說道:“這對兒娃娃乃寺廟一位高僧所賜,必是有很大的作用,現在我把它們轉贈給你們夫妻倆,隻求你們能盡快為顧家生得一兒半女,這樣也對得起顧家的列祖列宗了”。
對得起顧家的列祖列宗?開什麼玩笑!顧賢他現在敢說自己對得起列祖列宗?生個娃娃如顧舒河一樣敗家紈絝,那才是顧家列祖列宗的恥辱呢!
顧舒河一把將蘇洛拽到自己的胸膛裏,擺出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樣宣誓著:“這個自然不必由長姐擔心,弟弟我年輕有力,別說是兩個娃娃了,就連二十個都不在話下!”他那雙天工雕刻的眼眸探向蘇洛,充滿戲謔的語氣問她:“娘子,我說得可中乎?”
他這一番話引來眾人笑聲一片,蘇洛頓時被戲謔得麵紅耳赤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明明是故意在眾人麵前挑釁她,眼下這樣的場合她也隻剩藏著掩著的份兒了,她微笑的唇下潛著千萬句對顧舒河的咒罵!
沈娘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過來,向顧舒媛行了全套禮數。
“二娘快起!這是在我們自個兒家中,不必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
這個女人在自己沒出世之前就跟著母親,那個時候的容貌可是漂亮得很——清秀淡雅盡顯出水芙蓉之美,現在眼角也添了皺紋,歲月證明了一切流光,顧舒媛不禁感慨!
“小河有我和你們父親照顧,再說現在不是還多了一個洛兒嘛,你們大可放心!”,她說話的方式還是記憶中溫柔,對顧舒河的疼愛更是沒得說。
也許照顧他就是她這個女人一輩子做的所有事,可他卻從不認可她。
顧舒河打小心性高傲,沒有他特別喜歡的人,更不會刻意去討厭誰去,因為他從不把一切放在眼裏。不過沈娘卻是個例外,自他懂事以來就沒給過沈娘好臉色,一如現在這樣。
“二娘說得甚是,這些年父親和小河多虧有您的照顧”,顧舒怡把自己和姐姐這幾年欲要感激的話傾吐了出來。
一家人聊著聊著時間已經為他們終結了繼續的話題,該是皇妃回去的時候了,已經有小太監輕輕走過來提醒她了。
顧賢把顧舒媛單獨喚到了一處,說是要她重溫一下自己曾經住了十幾年的閨房。
書信上他們的身份沒有更改過,他是父親、她是女兒,一直都是這樣。
現在女兒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她卻是皇妃,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稱呼開口!
“父親近日可好?”。
彳亍了片刻,還是顧舒媛先開了口。
“我還是老樣子,不知最近宮裏······”,他不該這麼直接去問的。
顧舒媛表情稍有凝滯,回話父親:“皇上舊疾再犯,上朝時日甚少,最近奏章全由太子批閱,不過他還沒臨朝!”
顧賢敏銳的眼神多了幾絲疑惑。
“太子可應付得了?”
當今太子有幾斤幾兩他再清楚不過了,批閱奏章根本和他鍾愛的事情沾不上邊兒,看他那副樣子就不是個能主持大局的人。
果然顧舒媛搖了搖頭,“太子隻是掛名所在,實質是太傅在背後處理前朝大小事務!”
“太傅······”,顧賢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
顧舒媛看著父親,視察門外確無他人,才敢言道:“皇上這次恐怕······凶多吉少,父親深得人心,素來深受百姓愛戴,許皇後有意升任父親為首要重臣······”
“還不及那個時候,眼下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解決!”,顧賢打斷顧舒媛的話,升得太突兀難免會落下把柄在他人手裏,他做事一向喜歡慢火熬燉,隻有這樣喝起來才會更有甜味,不易惹得身體不適。
“如今太子太依賴於李林旭了!”
聽顧賢這句話的意思······
“父親可有囑咐的事情?”
顧賢深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太子大了,有了貪念!前些日子太傅李林旭往東宮送了一批美女過去,如今就可牽住他的心”,他的語氣忽然透出了一股冰涼,“他可真容易滿足的。父母愛子心切,隻會渴望他一直往高處爬,卻不會以孩子的貪念引誘他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反而讓那些施小計的人有了親近的機會!”
顧舒媛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反問顧賢:“那以父親的意思下一步是要······”
天氣轉涼了,房間也不似七年前那般暖和了,冷冷清清讓人生寒!
良久顧賢給出了她的答複:
“太傅李林旭留不得!”
顧舒媛盯著自己的父親,一句話也沒有說!
從小留給她們的記憶裏都隻有嚴父一說,她們也沒見過父親開心的樣子,直到弟弟出生,她才發覺原來父親的笑也可以是那樣的溫暖。
嚴父、忠臣、愛國愛民一世清廉······自打自己進宮才知道父親並不是大家心目中的模樣。
她隻管把消息透漏給他,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她無關了。
正當顧舒媛轉身離開之際,顧賢哽咽了片刻,說了一句:
“媛兒······你也要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