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知複相惜 第三章 與君初相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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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王宅裏火光四起,人聲鼎沸,抓賊的架勢甚是駭人。
薛延慌不擇路地翻牆逃出了宅子,仍心有餘悸。沒想到剛出宅子便撞上一黑衣人,他大驚:“什麼人?”手中劍立馬拔了出來。
對麵的黑衣人身材不高,裹得嚴嚴實實,實在看不出什麼。但黑衣人開口說話了,輕飄飄的兩個字:“蠢貨。”
原來這黑衣人竟是個女的,這女人罵完人轉身就走,完全不給辯駁的機會。
無論誰無端被罵,都會有些生氣,薛延也不例外。他被罵的愣在原地,卻見黑衣人幹脆跑路,心中有些不爽,便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將她攔下。既然說他蠢,那就蠢給對方看看!
果然,黑衣女子用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著薛延,心下是無比震驚:到底要不要跑路了啊!這時,王宅的人也追了出來。她著急要走,但薛延偏是不讓,便生氣地對薛延吼:”你到底讓不讓開?”
但薛延這時一改剛剛那副慌裏慌張爬牆的慫樣,無比淡定地說:“你害怕?那你還敢擅闖他人的府邸。”
黑衣女子沒好氣地說:“什麼擅闖府邸,我不過是剛好路過!”
薛延上下打量了下她,輕蔑一笑:“看你這副樣子就知道不是路過了。”
眼看就要被捉了,黑衣女子不耐地動起手來。“你這個傻子,快讓開,聽不懂嗎?”
薛延一邊應付,一邊回應:“你既然說我是個傻子,傻子又怎麼能聽懂呢?”
黑衣女子崩潰,一句“你有病吧”剛說完,便被王宅的人團團包圍了。她覺得自己倒黴極了,這種沒有眼力價的人也能叫她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遇到。她狠狠地剜了一眼薛延:這個傻子害死她了。
薛延卻在此時笑了起來,他收了手:“你現在可以走了。”
黑衣女子氣得臉都青了:“你這個傻子,我走不了,你又能走得了不成!”
薛延無比淡定:“宅子是你闖的,我不過是路過,關我什麼事。”
黑衣女子氣得聲音發抖:“傻倒是還有理由了。”
薛延嚴肅地看著她,一本正經地糾正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從來不是個傻子。”
黑衣女子被氣得笑了起來:“你還說你不是個傻子,你以為你那麼說,他們就會放過你嗎?”
此時,王財從包圍圈外走了進來,依舊是那副陰沉地可以滴出水的麵容。薛延想,這種麵目可憎的男子竟也有女子願意嫁給他,受罪、受罪。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闖我的府邸。說,到底有何目的?”
黑衣女子不答話,薛延也謹慎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對於這倆人的啞巴行為,王財不在意地笑了笑,語氣卻陰冷:“倒是倆個硬骨頭,但我有的是辦法叫你們說。”
薛延聞言,心中一驚,看來此人並不想把他們送官,而是要動用私刑,真是豈有此理。
王財揮了揮手,吩咐手下:“將這倆個人綁起來,關到地下室。”
四五個大漢立馬上前,欲捆起薛延二人。
但黑衣女子和薛延又怎會束手就擒呢?他們當然不會。
所以一場好戲就開場了。
熟悉的人要說起薛延的話,大多對他讚不絕口,認為他優點甚多,武功好便是其中之一。要說有多好,不敢說打遍中原無敵手,但對付麵前這些人是綽綽有餘的。隻見他雙拳虎虎生風,動作輕快如行雲流水,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在場的王家家丁,然後趁王財還沒反應過來的空當,拽起一旁的黑衣女子便逃了出去。
在這夜黑風高的晚上,倆人一口氣狂奔了十餘裏,在確定王家人再也不會追上來的情況下,終於停了下來。
黑衣人累得不行,但不忘嘲諷薛延。她氣喘籲籲:“你這個傻子,害得我腿差點跑斷了。”
薛延也有些累,此刻又被人叫傻子,實在是有些鬱悶。“我救了你,你就這樣和我說話?古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就這麼回報?”
黑衣人冷笑一聲:“倘若沒有你,我會被追嗎?”
薛延不服氣地狡辯:“追的到底是你還是我,隻怕你自己心中有數。”
黑衣人不說話了。看來真的是做賊心虛!
薛延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黑衣人,不屑地說:“我認得你,白天客棧的薑家姑娘,你可以摘下麵巾了。”
黑衣女子愣了愣,她條件反射般地摸了摸臉上的麵巾。奇怪呀,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怎麼會被認出來呢?
她冷眼看著薛延,強裝鎮定:“你這個傻子,胡說什麼呢。”
薛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喂,姑娘,我今天可是連續救了你兩次呢。而且,我一向眼力極好。”
黑衣女子很是戒備:“你怎麼認出我的?”
這個問題比較犀利,一時叫薛延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說認得你的眼睛和身材?保不準要被罵登徒子。他仔細斟酌了下:“剛剛跑的過程中,你的麵巾飄起來過。”
黑衣女子感到很挫敗:“你的眼睛要不要這麼好啊。”
她摘下黑色的麵巾,露出大汗淋漓的麵容。此刻臉色嫣紅,沒有白天那樣冷豔逼人,但卻有一種別樣的柔弱、嬌媚。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抬頭看著薛延,問道:“傻子,你叫什麼?”
薛延也感到很挫敗,這一輩子還從來沒被人罵過蠢貨、叫過傻子。他白了這姑娘一眼:“總之,不叫傻子。”
雖然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但姑娘卻笑了,笑得眼睛亮亮的,很是好看:“好吧,我跟你道歉,不該叫你傻子。我叫薑瑜,大俠你呢?”
她攤攤手,補充道:“你要是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隻能繼續叫你傻子了。”
薛延真是敗給這姑娘了,他沒好氣地回道:“敝姓薛,名延,大俠可不敢當。”
“薛——延?你看著比我大,武功也比我好,叫你薛大俠又生疏了些,不如就叫你薛大哥吧。”薑瑜鄭重向薛延作揖,“小瑜在這拜謝薛大哥今天兩次的救命之恩,還請薛大哥不要見怪小瑜的出言無狀。”
薛延看著她在那認真思考該喚他什麼,心頭不禁好笑。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剛剛還一副看不上他的樣子,現在又主動示好。“我實在不敢見怪你,你這嘴巴可不饒人。”
薑瑜笑了,這樣愛笑的薑瑜與白天那個冷若冰霜的薑家丫頭實在相差太遠,無法重疊,讓薛延忍不住懷疑自己遇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你真的是白天客棧裏那個冷冰冰的姑娘?”
薑瑜眨了眨眼,轉了個身,反問:“怎麼,看著不像?”
薛延仔細打量著她,有點猶豫:“長得一模一樣,但氣質差得太遠。”
薑瑜很感興趣地問:“氣質?你說說氣質怎麼不一樣?”
薛延感到詞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白天你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沉默寡言,但現在卻這樣活潑,我都分不清了。”
薑瑜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這哪裏還是白天那個冰山美人?薛延醉了。
半響,薑瑜收起笑容,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故作神秘的對薛延說:“都是我,卻又不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