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過年
    “小西，別在這兒杵著了，來把菜洗洗。”顧媽媽忙裏抽出功夫來叫了女兒一聲。
    “哦……”顧小西不情願地答應了一聲。
    這兩年來母女關係好了不少，放在從前就是再忙顧媽媽都不好意思叫小西幫忙的，有時候生分就表現在不願意麻煩上。
    顧小西今年正是大三，再開學幾乎沒什麼課程，準備留在c市實習。
    顧小西慢悠悠地晃進了廚房，“媽，洗哪個呀？”
    顧媽媽看女兒進來了，往旁邊側了側身給她留出了點空，指了指筐裏的各色蔬菜，“都洗了吧，人多。”
    顧小西點了點頭，動起手來，一二三四五，也就五個人而已，哪裏多了……說起做飯自己是沒指望了，宇哥也不行，她哥嘛曾經是勉勉強強湊湊合合，現在嘛有了江城在，基本就不用再親自動手了。
    江城回來這一年家裏變化挺大，自己雖然在別處上學但也聽說了不少。媽媽的態度似乎是從江城走的時候就有所緩和，這是顧小西始料未及的，中間一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沒有再提。可顧小西可以感受到媽媽對江城沒有一開始的抵觸情緒了，甚至對顧小川同江城的聯係都裝作不知道，這是默許？顧小西當時還不敢肯定，可自從江城回來形勢越發的明朗了。
    媽媽先是放任了兩人的約會，後是同意了兩人的同居，這對顧小西來說簡直不敢相信。本以為有一場持久戰要打，自己做好了衝鋒陷陣的準備，沒想到就這麼悄無聲息一點兒硝煙都沒有就結束了。
    顧小西是不知道，她媽媽掙紮苦悶了多久。從剛發現到江城離開那段時間，顧媽媽查閱了無數資料，閱讀了大量實例，經常是淩晨還不睡覺。即使是這樣，顧媽媽也沒法接受，直到那天看到醉了的顧小川才終於不得已地學著接受。她不能也不願意再逼迫自己的兒子，她發現自己長久以來總是用愛他的名義來支配他，卻在無形中給了他太多壓力。這一點上顧媽媽本可以再憑著自己的一點逼迫一絲請求來改變，但說到底還是不忍心。一直以來以為喂的是糖，才明白原來那麼苦。
    “小西，菜都快要被你洗爛了……”顧媽媽雖然忙碌卻還是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太久了，沒有過過這樣團圓的大年。
    “哦……”顧小西點點頭停了手上的動作，思緒也跟著回來了。
    就像現在，顧小川可以和江城一起回來吃飯，不止是過年，大概從半年前他們就有一些顧小西搞不清楚的約定。而顧小川同蕭辰宇也算是見過家長了，蕭媽媽對顧小西本來印象就不錯，還開過玩笑說要找她當兒媳婦呢，蕭爸爸聽媳婦的話，也覺得不錯。
    顧媽媽對女兒能有個好歸宿期盼許久，蕭家的家境不錯，顧媽媽一開始害怕小西受冷眼，後來了解了情況後便不再擔心，再加上蕭辰宇那孩子正正經經的一看就不是亂惹事兒的樣子，雖然個性強了些但對小西還好，顧媽媽便放心了。隻一點，小西大概要長久的生活在c市，這讓一個做母親的多少有些想念。
    至於顧小川，顧媽媽漸漸也想開了，他同江城在一起也沒那麼難接受了，至少現在他們過得好好的。江城對顧小川自然是沒話說，可惜是兩個男孩子。說實話顧媽媽看得出來，江城的個性比顧小川要強，他為了顧小川可以做出很多旁人看似是犧牲的事情，雖然在他嘴裏那叫追求幸福。
    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好好的過年。顧媽媽手頭的活兒絲毫沒有放鬆，隻是有些發愁這包餃子的時機。
    四位少男少女圍著案板看了看餃子餡兒又看了看餃子麵，搖了搖頭。
    “你來吧。”
    “要不還是你來吧。”
    “算了還是我來吧。”
    顧小西、蕭辰宇一陣推辭，結果是顧小川準備擼袖子幹活，江城一抬手攔著了他的動作，“我不想光吃皮……”
    顧小川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我能包進去餡的好嗎！”
    “哦……還是我來吧。”江城洗了洗手正式開工。
    要說廚房裏的那些活兒吧，顧小川雖然比江城早接觸好些年，可現在一對比那差距不是一點兒半點。顧小川坐在江城旁邊看他又是揉麵又是擀皮還要自己包，不由得鼓了鼓掌順便提醒他多放點餡，少包點肉的，因為他愛吃素三鮮的。
    江城笑笑連連點頭。
    顧小川聽著顧小西和蕭辰宇的竊笑轉頭瞪了他們一眼，還撂下狠話，“笑什麼笑！”
    西宇二位瞬間擺正姿態，連連搖頭，在顧小川轉過頭後又四目相對交流暗語。
    蕭辰宇對自己的親舍友的感情問題持正麵態度，畢竟他還是人家妹夫呢。雖然剛開始從顧小西口中聽到答案十分震驚，但畢竟都這麼久了也慢慢接受了，再說他們兩人在一起也沒礙著別人。隻是蕭辰宇不由得要想這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自己怎麼這麼遲鈍，沒有看到一點兒征兆。反觀現在恩愛秀的比自己還過，蕭辰宇常常發出自愧不如的慨歎。
    “餃子是小城包的吧。”顧媽媽把包餃子的重任交給這四位一開始是沒抱有希望的，隻是為了充分利用時間盡早開飯。
    “那當然。”顧小川頗驕傲地搶答道。同江城回家吃飯的頻率不低，顧小川漸漸習慣了三人的相處，剛開始的尷尬幾乎不見了，所以這會兒才會不假思索地答道。
    “皮薄餡大，都沒有露餡的。”顧媽媽又誇讚了兩聲，顧小川美得不得了，在他看來誇他家江城就是誇他，於是乎笑容更明媚了些。
    西宇麵麵相覷，不由得低下了慚愧的腦袋，人家兩人好歹還有一個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他倆可怎麼整……
    一頓飯吃下來愉快得很，顧媽媽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同他們聊天。江城成了習慣，也在幫忙，儼然一個好兒子的模樣。顧媽媽欣慰的笑笑，說，“你和小川今天還走嗎？”
    江城回頭看看顧小川，隻見他一臉聽你的的表情，江城笑笑搖了搖頭，過年啊，怎麼能讓顧媽媽一個人。
    果然，顧媽媽的臉色更愉快了些，小西畢竟是女孩子，今天能在家過年已經很不錯了，明個兒就要跟著蕭辰宇回他爸媽家，而想小川同江城能在自己身邊多留幾天心情更好了些。
    “橙子，你媽媽會不會想你？”顧小川抓住江城的手放在自己腰間，他喜歡江城從背後抱住自己的感覺。
    江城掖了掖被子，摟住顧小川說，“大概吧。”
    顧小川往江城懷裏縮了縮，“我們要不要什麼時候去看看她？”
    “嗯……”江城用下巴抵住顧小川的腦袋輕聲應著。
    會的，雖然過年的時候沒有去，但江城也正在試著接觸自己的媽媽。
    “橙子”顧小川突然轉過身來嚇了江城一跳，江城撫了撫他的背問道，“怎麼不睡了？”
    顧小川搖搖頭，突然起身半趴在了江城身上，“餃子真挺好吃的，你回家多包包。”
    江城笑笑，拍了拍顧小川的肩膀，“畢竟我是全能型人才。”
    “……”顧小川對於某人日益增長的臉皮持無可奈何的態度，然而現在還有正事沒說，“我媽說的你覺得怎麼樣？”
    江城一愣旋即想了起來，“你覺得呢？”
    “嗯……”顧小川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本來說是給我娶媳婦的，現在我又沒娶媳婦……”
    江城起了起身，把顧小川攬到懷裏，摸了摸他的頭發說，“要不房子還是咱媽住著吧，你願不願意等咱們一起買自己的房子？”
    顧小川偷偷笑了笑，“每次聽你說咱媽我就想笑……我沒什麼意見呀！”說著還用力地往江城懷裏撲了撲，小聲加了一句，“隻要咱們在一起。”
    江城還是聽到了緊緊的抱住顧小川。
    江城倒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隻是那房子是顧媽媽辛辛苦苦給未來媳婦準備的，結果顧小川不僅沒娶媳婦還把自己搭上了，江城他倆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說現在兩人租住的地方離兩處上班的地方都近，也比較方便。江城的收入還是比較可觀的，加上顧小川的收入比較穩定，不用幾年也能買上自己的房子。還有啊，顧媽媽辛苦大半輩子了，近來準備退出火鍋界，隱當幕後老板，搬到新房子那兒設施比較完備還有老年活動中心，這樣顧小川同江城才能更心安一些。
    “好媳婦兒，真乖~”江城拍了拍顧小川的腦袋心裏暖暖的。
    “誰是誰媳婦兒啊！”顧小川不樂意了，紅著臉作勢就要動手動腳。
    江城抓他的手一臉的不懷好意，“小川，你可別鬧，這是在你家，萬一發生了什麼不可控製的事情，發出了什麼不可控製的聲音，我覺得……”
    顧小川一把捂住江城的嘴，臉更紅了幾分，“你能不說了嗎……”
    “能能能。”江城見好就收，立馬順毛，雖然坦誠相見已經不是什麼罕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頻繁發生，可顧小川那紅紅的臉龐總是讓江城心裏癢癢的，更別說每每不可描述中的臉紅心跳，聲動心弦了。
    “睡覺睡覺！”顧小川拉著江城躺下，乖乖的窩在他懷裏，不一會兒就呼吸平穩進入夢鄉了。
    江城的笑容中是溢出的幸福，再沒有比現在更美好的結局。
    “楊哥，過年快樂。”江城輕輕下了床，走到陽台給韓楊打了這個電話。11點，韓楊這樣精力十足的人肯定還沒睡。
    “呦，城子啊，知道主動給我打個電話了不容易啊。”韓楊調侃的聲音傳來。
    韓楊現在也不是清心寡欲了，雖然八字沒有一撇但好歹見了個影子，正在展開如火如荼的攻勢。看到自己弟弟般的江城生活愉快工作順心韓楊放心了不少。剛開始對他放棄新選放棄y市韓楊挺不能理解的，雖然顧小川是不錯，但是，也不用這樣吧……後來韓楊才知道，江城又不傻，沒有點規劃怎麼會貿然行事，原來他已經通過分部和美國聯係好了，一年工作歸來再到p市的公司做個領導人物不成問題，當然江城的誌向不止於此，未來怎樣從長計議。
    “沒想過再來大城市發展發展？”韓楊一不留神又問了出來，本來大過年的不想再提工作了的。
    江城沒有立刻回答，“再說吧，現在挺好的。”
    “好好好，人就一輩子，不辜負了就好。”韓楊頗感慨地說。
    “你呢？行動起來？”江城問。
    “正在……”
    重又把顧小川摟在懷裏，江城很珍惜現在的時光。有人把江城的放棄叫做犧牲，說他可以有更高層次的生活，江城不同意卻也不爭辯。在他心裏沒有必要計較那些，更何況那都不叫犧牲。被自己定義為犧牲才能追求的幸福是勉強的。於江城除卻顧小川的存在都是無所謂的，更談不上什麼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