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璟夏看著裴子晞氣鼓鼓的臉，暗暗鬆了口氣，他擔心一年沒見，裴子晞會變得不再是從前的裴子晞。雖然裴子晞變成什麼樣他都不介意，但還是自己熟悉的樣子最好。
    晚上褚璟夏帶裴子晞去歌劇院看歌劇時，裴子晞完全恢複了那個在褚璟夏麵前想什麼說什麼的裴子晞。
    褚璟夏送裴子晞到約瑟夫家門口，叮囑他早些休息，明天他們繼續去遊玩。
    裴子晞開心地按門鈴，沒想到是奧德羅來開的門。他有些不自在，說聲謝謝便自顧自往客廳走去。
    “跟女友約會？一臉的幸福模樣，”奧德羅跟在裴子晞後麵說道。
    “跟高中同學一起，男的，哪來約會。”
    奧德羅聽了裴子晞說話的語氣一愣，跟昨天完全不同的感覺。昨天還緊緊對他關閉心門，冷淡矜持，今天心門卻是敞開著的。他不緊有些好奇那個打開他心門的人。
    “看來你今天玩的很開心，”奧德羅裝著隨意地問道。
    “還行，我去休息了，明天還得去玩，”裴子晞朝房間走去。
    “噢，我還在想今天是不是給彈兩曲呢，看來沒必要了，”奧德羅自言自語。
    誰知裴子晞耳朵尖，聽見了奧德羅的說話，回過身問還有什麼事。
    “沒事，”奧德羅聳聳肩，回自己房間了。
    裴子晞也學著聳聳肩，沒在意。完全忘記了要聽奧德羅彈奏這回事。
    第二天，褚璟夏按時來接裴子晞，但後麵跟著一位金發碧眼的少女，他一陣別扭。
    少女看著裴子晞，上下打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麵？”
    裴子晞有些莫名其妙，他覺得肯定沒見過，因為來到巴黎後，他天天都呆在房間裏練琴，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認識什麼美女。再說，對方長的這麼可愛，如果真見過麵，不可能忘記，何況他記憶力不差。
    “啊，我想起來了，機場，你是機場少年，”女孩大聲叫道。
    裴子晞還是沒明白過來。少女趕緊翻手機，結果怎麼也沒找到相片，“奇怪，我並沒有刪掉相片，怎麼不見了。”
    “你大概發生了記憶錯誤，”褚璟夏麵無表情地說道。
    少女苦惱地皺皺眉，“你真不記得了，在機場的時候，我還給過你紙巾呢。一年前。”
    裴子晞突然醒悟，他終於想起在機場送楊昊天和童瞳時，自己黯然神傷時，有位少女給了他紙巾，隻是當初沒在意，沒看清對方的麵目。
    看著裴子晞恍然醒悟的樣子，少女眉開眼笑，“想起來了，對吧。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這樣的美少男為什麼會坐在那裏落淚。”
    裴子晞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話題，“剛送走朋友，所以有些感傷。”沒發現褚璟夏在聽了他的話後，臉很陰沉。
    “你們倆人去玩，我還有事，先走了，”褚璟夏突然臭著臉，站起來便要離開。
    “等等，你幹什麼，”裴子晞不滿了，“第一天失約，今天說好了要去玩，現在又這樣。”
    “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去，”褚璟夏還是第一次在裴子晞麵前直接表達自己的情緒。
    裴子晞呆住了，不明白是什麼事惹褚璟夏這麼不開心，不過他更意外褚璟夏會在他麵前表達他的情緒。
    “褚，你居然說自己心情不好，”少女本來又圓又大的眼睛，現在瞪的更大。
    “我也是人，當然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褚璟夏還是板著臉。
    “心情不好總有原因吧，”裴子晞怒視褚璟夏，“我知道你大少爺難伺候，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沒有你我也可以玩的開開心心。”
    裴子晞轉過身，不再理褚璟夏。
    少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說道，“既然褚不想玩，我也不去了。美少年，我們走了。”上前挽著褚璟夏的胳膊。
    裴子晞看著少女挽著褚璟夏的胳膊，不知為何，心裏有股難以表達的情緒，讓他內心騷動不已。大概是因為我打擾了他們約會，所以說自己心情不好，裴子晞想來想去，隻想到這個原因，有股酸澀的味道從心尖漫開。
    裴子晞轉身便走，也不告別。
    褚璟夏快步趕上來，抓住裴子晞的手臂，“你去哪？”
    “不是嫌我防礙你們約會了嗎，”裴子晞冷冰冰地答道，“你直接說不就行了。我也不是這麼不識趣。”裴子晞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他語氣雖然強硬，心裏卻有種無比委曲的感覺。
    褚璟夏看著裴子晞，輕輕歎口氣，“是我不好，我們去玩吧。”
    “不去。”裴子晞一口回絕。
    “你這個當仆人的，想違背主人的命令嗎，”褚璟夏又操起了以前的態度。
    “靠，你還當玩小孩子遊戲啊，”裴子晞忍不住發火，“什麼主人仆人遊戲，你還真要玩一輩子。”
    “對，你必須一輩子跟我在一起，”褚璟夏嚴肅地表情讓裴子晞覺得他是認真的。
    少女大驚小怪地在一旁驚叫，“褚，你這是跟他表白嗎？褚，除了我，你不可以愛上別人。”
    裴子晞本來滿腔怒火，被少女一句話弄的啼笑皆非，“你是不是理解力有問題。”
    “你理解力才有問題，”少女嚷道，“一輩子在一起的當然是情侶愛人。”
    “他是讓我當他一輩子的仆人，”裴子晞有些驚訝女孩的中文居然這麼好。
    “哼，是愛的奴隸吧，”少女氣哼哼地說道，“褚，難怪你一直對我愛理不理，原來是喜歡這位美少年。上次的相片是你刪掉的對不對。”少女越說越氣憤。
    裴子晞聽見愛的奴隸這個說法，心猛地跳了兩下，他偷瞄褚璟夏，隻看見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他內心任何想法，不過他沒反駁少女的話。
    不會是真的吧，裴子晞心又猛地一跳，我們可都是男人，再說，他平時都拿我當仆人使喚，怎麼可能有愛，裴子晞覺得不要往下想比較好。
    “好了，走吧，”褚璟夏突然不耐煩地說道。
    裴子晞和少女一起問道，“去哪？”
    “玩。”
    裴子晞這才想起他在生氣，“你們自己去。我不去了。”
    “隨你。”褚璟夏居然自顧自走了，丟下裴子晞，也不管少女在後麵叫喚，很快消失在巷道。
    裴子晞鬱悶地站在街道，吵了一場，也沒心情再去玩。
    回到約瑟夫家裏，拿鋼琴出氣，把琴鍵按的咚咚作響。
    “對待鋼琴就得象對待戀人般溫柔，甚至比對戀人還要深情，這樣才能把鋼琴彈好，象你這樣把鋼琴當作出氣對象，難怪會彈不好，”奧德羅不知什麼走了進來。
    裴子晞一陣尷尬，忙停下亂按鍵盤的手指。
    “莫紮特的卡農可不是這樣彈的，”奧德羅走過來，示意裴子晞讓讓。
    裴子晞讓開，奧德羅坐下，手指放在琴鍵上，停頓了兩秒鍾，然後手指象在琴鍵上跳舞般優美地動了起來，平時玩世不恭的奧德羅，現在表情莊重，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起來，優美又熱情的卡農從耳朵鑽進裴子晞的心裏，他聽的全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當最後一個音符結束，裴子晞還沉醉在音樂中。
    奧德羅看著裴子晞夢幻般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我下午得出發去別處，這算是我的餞別禮。”
    裴子晞回過神來，“謝謝，我很喜歡，受益也匪淺。”
    “希望下次見麵，你的鋼琴別彈的這麼亂七八糟，”奧德羅聳聳肩，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不過，裴子晞已經不那麼介意奧德羅的態度了，因為他在鋼琴麵前時，態度嚴肅認真，就象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是把鋼琴當戀人。
    戀人啊，是不是彈琴時，就是在撫摸戀人的身體，裴子晞臉突然一紅，覺得自己想的太扯了。
    “你剛才是不是在想什麼下流的東西，”奧德羅揶揄道。
    “你胡說，”裴子晞臉更紅了，趕緊走開。
    “可惜太年輕了，”奧德羅看著裴子晞走出去的身影，喃喃說道，“過兩年我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