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壹談 故人: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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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公元2012年10月1日,我國的國慶節。
63年前的今天,普天同慶新中國成立,63年後的今天,正好是單單和羽深在一起的第365天(這句話微繞哈),單單把剛剛寫好的詩謄抄在信紙上,塞進淡藍色的信封裏,然後在封麵上工工整整的寫下“墨羽深”三個字,這是她為他準備的一周年禮物。
她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深深刺痛了一旁的唐姓單身怨婦,“哎哎,我說墨簡氏,你的節操呢?你的矜持呢?你的嘴角已經咧的快要貫穿你的腦子了。”
單單拾起手邊的廢紙,團成一個紙團扔了過去,“像你這種長期不受愛情滋潤的婦女,哪裏懂得我們少女的心思。”仔仔細細把信封封好,貼上郵票,重重的按壓幾下。
唐棠把紙團打開,看到單單寫的初稿,突然想到了什麼,“哎,說真的,你的文筆那麼好,也給我來幾首情詩唄,我留著備用。”
單單轉過頭,對閨蜜上上下下,從頭到腳進行了一番X光掃射,最後得出結論,“說吧,這回又是誰家門不幸,讓你給看上了。”
自從上次在魅咖啡詭異的五人見麵後,唐棠再也沒提過辰梓明,單單估摸著她這是新鮮勁過了,又尋找起新的獵物。
“嘿嘿。”唐棠用頭蹭著單單的胳膊,聲音賤的發膩,“墨夫人啊(當然知道單單最愛聽這個稱呼啦),這回你一定要幫我啊,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這次真的是定下心來了,我、我喜歡辰梓明。”
“嘶!”還沒有完全凝固好的郵票,直接被攔腰撕斷,單單在心裏狠狠的唾了唐棠一口,小祖宗哎,您還真是怕啥來啥!
單單深吸了一口氣,“唐棠你想找虐也別拉著我下水啊啥人你都敢往上衝你不怕得雞眼啊雖然年輕的時候誰都愛過人渣可你今年已經老大不小的還想緊趕慢趕揪住青春的尾巴趕時髦啊!”
請原諒單單這孩子一著急就犯說話不停頓的毛病。
唐棠挺不樂意聽的,“喂,你別為了損我連帶著貶低他呀。”
唐棠啊唐棠,你說你長得這麼美,怎麼就癖好一大堆呢?清楚的記得你對莫名喜歡的東西,隻有三分鍾熱度,你以前都水丨性丨楊花,處處留丨情的啊,你怎麼就突然轉性,專學別人專情了呢!
你忘了高一時,你看上的鄰班X同學了嗎?那時你成天撲扇著250瓦的燈泡眼衝人家放電,沒出一個星期他的表白信收到手,然後你就再也沒正眼瞅過人家。
還有高二上學期時,你看上的X學長,我費勁千辛萬苦給你要到的手機號,你那是千恩萬謝啊。結果人家來班級裏找你,想見見你什麼樣子的時候,你突然轉過頭對我說:“單呐,你怎麼沒告訴我他長得那麼醜?”大姐!那是你自己在學校裏溜達時看上的人家,現在嫌人家長得醜了,你早尋思(東北話:想)啥了!
還有還有,高三臨畢業的時候,你也不老實,那一票小學弟被你迷的啊,那叫個五迷三道,神魂顛倒,說啥都要和你考一所大學,可然後呢?然後你畢業證一到手,竟然轉身就苦口婆心的對人家講,高中時期要以學習為主。
啊呸!單單又狠狠地唾棄了一口,你說你一個對感情這麼放蕩不羈的人,怎麼就偏偏死心眼上了辰梓明呢!就你那點小道行,他三招兩式就能給你壓到雷峰塔下,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告訴你,唐棠,辰梓明這個人自我感覺良好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他的眼裏已經容不下除他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他認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愛他,迷他,喜歡這樣的一個人,你能有什麼好果子吃?”看的出唐棠認真的態度,單單表情凝重,千萬不能讓唐棠跳進這個火坑,“你還記得上次和他在一起的女生嗎?”
“那是他女朋友嗎?”
單單說的篤定,“他跟身邊的女生都保持著這種曖丨昧的關係,但單獨帶出來約會的,這還是第一個。”
辰梓明啊,你千萬別埋怨我往你身上潑髒水,要怨就怨你被女色丨狼看上了,唉,就隻好暫時委屈你被我形容成一個花花公子的形象,和李燦燦湊成一對吧,等唐棠逃過你這一劫再說吧,單單心中默念。
單單伸出食指勾起唐棠的下巴,繼續她的忽悠神功,“我還想告訴你的是,那個女生的中國名字叫李燦燦,英文名字叫LiCancan~~”
“誰?!你說是誰?!”唐棠盡量平複自己微顫的聲音,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件,她能不激動嗎,“此李燦燦是彼李燦燦嗎?”
單單話裏有話,“當然,從始至終就隻有這麼一個李燦燦。”
單單和李燦燦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單單的現任男友是李燦燦的前任男友,更具體一點說,在他們分手後的幾個月,也就是在運動會那次,單單就把羽深搞到手了。
單單動作優雅的將信紙塞進了自己的包裏,等待著唐棠知難而退。
女色丨狼唐棠狼眼冒綠光,伸出舌頭優雅的舔舐利爪,“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不過我決定為了她打破我不勾丨搭有婦之夫的諾言!不用太感謝我,算是替你打抱不平了。”
諾言是最輕浮的東西,說的果然不錯!單單一拍額頭,失策!太失策了!她竟然忘記了唐棠是一個無恥至極的女人!原則什麼的,在她那裏就是茶餘飯後,用來塞牙縫的。
“唉,我看我費盡口舌也沒用,那我就先去墨墨那裏給你打探打探敵軍資料,可別說姐不疼你。”兩個姐妹就一起出門了。
“就知道你最疼我啦。”
單單苦笑,那就求求你也疼疼我吧,我這把老骨頭可折騰不動了。
辰梓明那個人渣,當年那麼輕易的就攪亂了她的生活,現在他又將魔抓伸向了唐棠,他簡直就是一隻禍亂人心的妖精!不行,一定不能讓唐棠頭腦發熱!那麼好,她現在宣布“防止唐棠熱臉貼了冷屁股小組”正式成立!
單單坐在通往學校的公交車上胡思亂想著,一個小時的車程感覺短了不少似的。
中秋節加之十一黃金周,學校的學生早都熱熱鬧鬧的跑回家過節去了,整個學校空蕩蕩的,羽深昨天回家吃了頓團圓飯,晚上就回學校陪他的一個回不去家的室友殺遊戲了。
單單到學校正趕上遊戲的活動時間,她給羽深發條短信告訴他自己來了,忙完之後給她打個電話,然後就坐到休息椅上,拿出紙和筆,假模假樣的指定起拯救計劃來。
而這一投入進去,就忘記手機靜音的事了。
一個小時後,在給單單打了7通電話,得到的仍然是無人接聽的結果後,墨羽深無奈的歎歎氣,這小妮子一定又把手機給靜音了。
向來是給她打10次電話有9次都沒人接,偶爾運氣好的那一次,還是她在幾分鍾後看到回撥過來的。每次提醒她即使不開鈴聲,至少也要設置成震動時,她總是振振有詞。
“我買手機是為了方便聯係別人,又不是為了方便別人聯係我,要是誰都能隨時找到我的話,這玩意不成定時炸彈了。”她總是有她的一套歪理邪說。
而他偏偏喜歡她的蠻不講理,並樂享其中。
看看時間下午4點13分,索性關掉電腦,打算到她班的教室碰碰運氣,誰知剛一出寢室大門,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盤踞著林間的小椅上。(單單:為什麼用盤踞這個詞?你是在說我胖嗎?)
但羽深沒有料到的是單單竟然還在低著頭,狀似認真的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是在學習嗎?
他挑眉,心想不應該啊,這小丫頭什麼時候這麼用功了?這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按理說,她早應該玩玩遊戲看看小說或者做做白日夢了。
隻能說他想到了結果,卻沒想到過程。
他放輕了步子,緩緩接近,單單是背對著他坐著的,所以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羽深探探脖子,發現單單正對著本子發春似的傻笑,再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紙上畫著一個歪七扭八、五官分離勉強還能認出是個人類的麵龐。
好醜,羽深皺皺眉,但他知道她畫的就是自己,“畫的這麼醜,你對的起我嗎?”
“啊!”單單被嚇的叫出聲音,出手打了他兩下,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壞笑還略帶嘚瑟,“我畫的那是李燦燦。”
滿意的看到墨羽深的右耳染上了紅暈,於是,她心滿意足的跑出去幾步,到處撒歡像個沒事人一樣,一副天真爛漫,簡單純真,毫無心計的樣子。
可羽深深知這一切都、是、假、象!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羽深一直避免說起李燦燦,甚至連名字都沒提過。
“你是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吧?”單單眨眼。
“好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難道不是想知道是誰讓我知道的?”
墨羽深扶額,她越來越會玩文字遊戲了,繞來繞去跟你打太極,就是不肯奔正題去,他不喜歡這樣和她談話,太浪費腦細胞了,“單單,你別繞了,好嗎?”
要說這李燦燦是何許人也,那可是大有來頭。
話說這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李燦燦和墨羽深在高中時分分合合,離離散散,斷斷續續糾纏了有兩年之久,正當他以為她終於能安心做自己乖乖女朋友時,她卻做出了讓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的事情。
她說,“羽深,那個人騷擾了我那麼久,你為什麼不肯幫我擺脫糾纏?”
“你想要我怎麼做?揍他一頓嗎?”羽深笑的有些諷刺。
“羽深,你是不是厭倦了?”
是的。墨羽深閉目。
將死之魚,何需掙紮。
“那就分開吧。”這段感情由他開始,那麼,也由他親手結束吧,他為他們的這段感情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他太累了,他也需要休息。
他跟她的感情早已經被她的反複無常磨沒,最初的心動也變得如今的心如死水,如果不是初戀,他絕不會容忍她如此之久,當他失去一顆愛她的心時,他驟然間明朗了一切。
他以前最喜歡李燦燦笑起來的樣子,暖暖的,像她名字一樣,可現在看起來卻格外刺眼,她的笑透著深深的虛情假意,他之前卻一直沒有察覺。
旁觀者清,說的有道理。
她以為他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但這隻是“她以為”,他把她與其他男人的曖丨昧看在眼裏,卻一直容忍著沒有說,他以為她隻是貪戀一時的追逐,有一天,等她玩夠了,玩累了,就會依偎回自己的身邊。
但他忘記了,這也隻是“他以為”。
以為以為以為,多麼可笑的“以為”,因為“以為”,便一直忍讓,可他換來了什麼?
背叛。
沒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更多的是惋惜自己把初戀草草拱手贈給一個不懂得珍惜的人,濃濃的悔意。
如果少一些命中注定,或許就能避免惘然若失;如果少一些優柔寡斷,或許就能避免藕斷絲連;如果少一些怦然心動,或許就能避免死水微瀾;如果他能早些遇到單單,如果有這些如果,或許他的人生早就是另一種姿態。
可人生沒有如果,隻有後果和結果,這就是“如果”這個詞的殘忍之處,明明知道無力挽回,卻又不甘輕易釋懷,但不論你現在做什麼都隻是,亡羊補牢。
為時晚矣。
其實現在在意初戀的男人已經不多了,可他就偏偏執著於此,他一直想跟自己的初戀結婚生子,他認為這樣才能把最完整的自己交付於對方。
分手後的那段時間他過的渾渾噩噩,每天都窩在網吧裏遊戲,抽煙,他想,就這樣吧,墮丨落吧。
直到簡單的出現,她以一席話打醒了他,他才頓悟。單單說,“隻要你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那你就是最完整的自己。”
嗬,墨羽深,你成熟的還真是晚呢,自嘲,連戀愛都要單單來教,如若不是遇到勇往直前越挫越勇的她,那你是不是就要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墨羽深,算你運氣好,上天給了你與她相識的機會。
幸好,你的運氣好。
“我想你應該能猜的出來是誰告訴我的,畢竟,我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簡單望著駐足出神的人,他是在回想李燦燦嗎?
“謝謝你,簡單。”羽深表情嚴肅的說。
單單一愣,這突然的感謝從何說起啊?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羽深伸手捏了捏單單的臉蛋,手感依舊不錯,“謝謝你長得這麼圓潤,好讓我可以沒事捏著玩。”
單單怒,反手打掉墨羽深的狼爪,墨躲,大笑聲中隱去很多話沒有說。
他沒有說的是:
謝謝你走進我的生活。
謝謝你教會我怎樣才是真正的愛一個人。
謝謝你溫暖了我。
謝謝你。
其他的原因、結果在你的麵前變得沒有絲毫意義,讓它們愛幹嘛去幹嘛去吧!管他們呢!
“今後的路,我們攜手共赴,可以嗎?”墨羽深牽起簡單纖細的手,吻了又吻,這是一個男人所給予的承諾。
此生,唯一,唯你。
單單翻著眼睛,作出思考的樣子,“是哪個fù呢?如果是財富的富,我倒是可以勉勉強強的考慮一下。”
墨默。
神呐,請聽聽我內心的呼喊吧!請歸還簡單這孩子正常人的腦袋吧,她這樣子實在是太煞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