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夢回:一生一代一雙人(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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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九月的北方午後,天氣燥熱的人心慌慌,H學院大一新生為期兩個星期的軍訓,早已經轟轟烈烈的結束,新學期的課程也已經上了兩個星期。
    單單大致適應了大學的生活節奏,和同學們相處的很好,和老師相處的很好,和學習相處的……唉。
    她所學的專業比較偏理科,而理科恰巧是單單的瘸腿項,那滿篇子的計算公式看的她頭暈腦脹,可是沒辦反,為了能轉到羽深的專業,她咬著牙也要挺住!
    據羽深說,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如果能排在全專業的前10名,就可以選擇轉到其他任何一個專業,這是H學院曆年來的規矩,目的就是為了給高考失利和所學專業不滿意的學生,能選擇理想專業的機會。
    這學校真是太人性化了,為此單單好幾次都在夢中笑醒,著實嚇壞了她的室友們。
    隻是她現在的這種狀態……單單煩悶的將手裏的演算紙團成一團,丟到了一旁的垃圾袋中。
    如果現在有人問她: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什麼生與死、在不在一起的答案都弱爆了!最遙遠的距離絕對是,重複計算了一道試題三次,卻得出了三個大相徑庭的結果!
    簡媽媽告訴過她,當想問題實在想不出結果的時候,就幹脆暫時放棄,不要死鑽牛角尖,做一些別的事情放鬆一下心情,過一會換一種思路也許就能迎刃而解了。
    單單向來對媽媽的話言聽計從,所以她當下就放棄做題,隨意的在紙上塗塗畫畫。
    不知道是“秋老虎”的緣故,還是看不懂公式的緣故,她煩躁的心情被乘以N倍的形式不斷擴大。而人類又都有一個通病:在極度不滿當下生活的情況下,就會開始情不自禁的緬懷起過去。
    單單緬懷的是比較繁瑣的高三生活。
    那時候,小女生們都瘋狂的迷戀著各大電視劇電影裏的新好男人,還為他們編了很多的順口溜,其中有一條最經典的就是,“十年修得王小賤,百年修得柯景騰。千年修得李大仁,萬年修得陸勵成。”
    單單不禁想,不知道自己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到底修煉成了什麼鬼樣子,或許就像小說中常寫的那樣,為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前世每天都練習回首,禁不住扭斷了脖子,才能在此生撿到墨羽深這個千萬年難遇的“大寶貝”。
    之所以大寶貝這個名詞被打上了雙引號,並不是因為墨羽深有多麼多金、多麼帥,而是因為他很極品。
    他極品的程度達到了,連處事不驚的單單都望而卻步的地步。
    那時,他們兩人才確定關係不到一個月,單單在M中讀高三,羽深在H學院念大一,一個在城市的西北角,另一個在東南角,他們每天依靠著現代化的科技手段保持著聯絡。
    某天晚上,單單在吃了一串葡萄,十顆荔枝,又趴在寫字桌上呼呼大睡了一覺,口水把新買的晚報陰濕了一大塊,被簡媽發現,滿屋子追殺了兩圈之後,一句話都沒留下就下線不見了的羽深,也沒再發來新的消息。
    單單無聊至極,甚至從不學習的她已經做完一套萬惡的英語卷子,最終她實在是忍受不了英文字母的連連摧殘,趁著月黑風高殺人夜,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毫不猶豫的砍向了某物的腰部,惡狠狠地將其攔腰截斷,紅色的液體瞬間噴薄而出,濺了她一臉。
    她無所謂的笑笑,隨意的抹掉臉上的罪證,一臉的發泄鬱結後的滿足,然後她轉頭向身邊的同夥說道,“媽,這西瓜挺甜啊。”
    簡媽白了她一眼,“你大晚上吃西瓜,小心尿床。”
    又解決掉半個西瓜,然後去廁所解決了廢物排泄工作,她回屋全麵檢查了一遍手機,信號滿格,電量充足,通信狀況良好,說明問題沒出在她這裏。
    眼看著時間馬上就要到12點半了,單單的上下眼皮爭著吵著要同床共眠,人家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她一時沒挺住,便一頭紮在了枕頭裏不省人事。
    由於第二天是周日放假,單單醒來時就已經日上三竿了,她心驚的找到被踹到地上的手機,羽深終於來了條短信,是淩晨1點多發來的:單單,剛才寢室有人打架,我們去勸架了,結果還是招來了樓下的大爺,全體被訓,沒來得及告訴你一聲,很抱歉。
    單單的心“咯噔”了一下,現在社會上有兩種人打架不要命的,一種是混社會的,另一種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而現在的很多大學生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社會人,打起架來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她一哆嗦直接撥了電話過去,“喂?起來了沒?你有沒有受傷啊?”
    “剛起,頭挨了一下,出了點血。”羽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單單的心跟著一揪一揪的疼。
    “啊?嚴重嗎?”單單心急。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不用去醫院嗎?那你再休息一會吧,多喝點水。”單單又老媽子似的囑咐了好幾句才掛斷電話。
    坐在那裏想了一會還是不放心,單單火速的套好衣服出門,在樓下的菜市場和店老板一頓討價還價,最後一邊肉疼的掏出50塊大洋買了幾樣水果,一邊不斷懊悔,昨晚要是沒嘴饞把那些水果都吃光就好了,要不然今天就可以直接拎去了。
    鑒於手上的探望禮物這麼貴重,節儉的單單很明智的選擇了最便宜的探望渠道——公交車,當車慢慢悠悠的晃悠到H學院的門口時,教學樓上的大鍾正好砸了12下,他不會誤會自己是來蹭飯的吧,雖然她確實是這樣想的。
    因為是周末的關係,學校裏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身影出沒,好命的她剛到他們寢室樓下就看到了熟悉的麵孔,她著急的走過去,“你都受傷了,還出來吹冷風,”單單責怪,“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
    羽深一臉尷尬的示意同伴先走,“你怎麼還特意跑來,我沒事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來看你,你好像很不歡迎,你腦袋都讓人打開瓢了,你還……對了,你腦袋哪裏受傷了?”
    “這。”羽深稍稍半蹲,低頭,單單輕輕撥開他左半部的發絲。
    “哪呀?”單單又輕輕撥開他右半部的發絲。
    “就這。”羽深指了指天靈蓋的部位,單單踮起腳尖,像一個尋寶者一樣在雜草眾生的地域中來回搜索,可是找來找去,除了找到一顆小指指甲一半大小的痦子外,他的頭皮比她的臉都幹淨。
    誰知他竟一本正經的解釋,“那不是痦子,是同學撓壞的。”
    單單又揉了揉眼睛仔細瞅了瞅,這回看清了,的確是一小塊血痂,她憐惜的輕觸了一下,他沒反應,她又猛的狠狠一捅,“墨羽深,你最好告訴我他給你撓成了腦震蕩,否則我今天非在你的腦袋上摳出來個洞不可!”
    其實單單也不知道“極品”這個形容詞是褒義還是貶義,畢竟追逐著羽深的一票民眾,也如一江春水滔滔不絕,她們個個來勢洶洶,他個個拒絕的波瀾不驚,單單的小心思那叫個春波蕩漾啊。
    啥春波啊,說白了就是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要單單說,羽深並不是自己見過的最漂亮的男孩子,鄰居家的好多哥哥弟弟就比他帥氣不少,他就長著一個鼻子兩眼睛,既沒帥到驚天地也沒酷到泣鬼神(此處純屬簡氏嫉妒),那幫小姑娘幹嘛前赴後繼撲越挫越勇的倒在他的胯下?不是,是牛仔褲下牛仔褲下,口誤了。
    簡墨二人都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導致誰瞅誰做事都極其不順眼,相互找著麻煩鬥著嘴,一天天過的也挺樂嗬,隨便挑幾件他們在一起的奇葩事件就夠演一整晚春晚的了,而且連彩排都省下了。
    朋友們都說這倆人往一起一湊,什麼都不用做,就很完美的起到了秀恩愛的效果,幸福這玩意是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有的人站在一起,沒由來的就越看越般配。
    “人家說咱倆般配呢。”單單捅咕羽深一下。
    “我有耳朵能聽見。”
    “那你怎麼不說點什麼?”
    “我又不是醫生,我能說啥?”羽深輕輕挑眉。
    “嗯?”眾人不解。
    羽深搖搖頭,“你們眼睛的問題我真的不會治。”
    單單笑嘻嘻的眯上眼睛,“我也不做獸醫很多年了。”
    眾人:“滾!”
    想到了這裏思緒飄回到了現實,單單不禁笑出了聲音,在偌大安靜的自習室裏顯得尤為突兀,周圍的同學紛紛向她投來了不滿的眼神,她卻全然不予理會,轉個身,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神遊。
    這個人是從什麼時候闖入她原本平靜的人生呢?
    似乎早已經記不清了,隻是每每想起他,她總會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嘴角噙著深深的笑意,提筆輕輕勾勒出深深印在腦海中的麵龐,眼波也不由得變的溫柔起來。
    這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有那麼多種相遇的方式,又有那麼多次相遇的機會,他們兩個人怎麼就那麼天才的,以這種方式相識了呢?
    單單癡癡的想,這運氣要是用在考試上,估計隨隨便便就能考個清華北大什麼的,來哄老媽開心了吧。
    “我們的簡大小姐是在犯花癡嗎?”略有些慵懶的男聲打斷了她的幻想。
    捂住被熱氣偷襲的耳朵,她佯裝嬌怒的瞪了來人一眼,心裏溢著說不出的甜,而這個俯身在她耳邊輕語的男人,雖然沒有絕世的容顏,卻讓人無論如何都舍不得移開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
    她想,墨羽深,你是我此生解答的最完美的一道計算題。
    礙於自習室是神聖的學習地點,單單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現場直播自己的談情說愛,匆匆將書桌上的物品胡亂的塞進書包,伸手拉起一旁的“罪魁禍首”的手迅速逃離了“犯罪現場”,她微微側過臉偷瞄了一眼身邊的人,心情好的像懸掛在空中的雲彩一樣,軟軟的,綿綿的。
    借用句特矯情的話來形容,“隻要目光追隨到那個男人,我的天空從此不再有陰霾。”單單倏地打了個冷顫,很難得的,她被自己話惡心到了。
    陰霾有沒有她不知道,反正陰影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看起來,還是自己功力太薄弱,不適合走矯揉造作的路線呐。
    “單單,你快給阿姨回個電話吧,給你打了好幾通了。”墨羽深絲毫不顧及她打量的眼神。
    “咦?我又沒接到電話嗎?老媽又打到你那裏了呀?”簡單都沒注意到自己一連用了兩個神奇的“又”字,隻顧著低頭在包包中一頓狂翻,“我的手機呢?手機怎麼沒了?”
    “呦,我還以為你的手機是擺設呢,原來你也隨身攜帶呀?”
    不理一邊說風涼話的人,單單繼續埋頭和背包奮鬥,突的手一頓,一抹冷笑浮上嘴角,“我說墨羽深,你什麼時候改行,專做順手牽羊的勾當了?”
    墨羽深不自然的用食指刮了刮鼻子,單單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女孩子就該偶爾裝裝傻發發呆,笨笨的樣子才能激發男朋友的保護欲啊!哪裏像他們兩個,每次想逗逗她,都被她一語道破,這生活中缺少了多大的樂趣啊。
    不過話說回來,真實不做作不也正是她的迷人所在嗎。
    羽深淡定的從衣兜中取出一部白色手機,從容的開口,“原來這個是你的呀?我還以為是我的,就拿走了。”他們兩個用的同款同色手機。
    單單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其用力程度,給了人一種快要翻到後腦勺的錯覺,單單就納了悶了,羽深這個人平時對待外人總是彬彬有禮,溫柔有佳的,怎麼一和她單獨相處,小孩子的秉性就暴露無遺了呢。
    單單陰測測的笑笑,“墨羽深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我兒子都沒你這麼幼稚。”
    在這裏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寶貝兒子是她最近種的一盆蒜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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