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夢回:一生一代一雙人(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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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絡上解釋說,高考是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的簡稱。典型的名詞性詮釋。
    而從小受到良好九年義務教育的單單,非常確定的將“高考”定義成為一個動名詞。
    高考就像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芊芊學子們搜腸刮肚、絞盡乳汁、削破腦袋、想盡一切辦法試圖去喂飽它滿足它,而它則是貪婪的張開血盆大口,操著永遠也填不飽的“無底洞”般的大肚子,愜意的消化掉一顆又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髒軀殼。
    
    長夜漫漫,夢醒時分,你驀然回首,大學卻在遙遙無望深處。
    所以當她滿心歡喜的接過那份血紅血紅的通知書時,應該怎麼形容她的心理活動呢?
    快樂的像神仙?並沒有。
    像墜入寒冷的冰窟?好像也不至於。
    她隻是麵無表情的伸手狠狠地掐了唐棠一下,並且得到了“哎呀我去!疼啊!”的回應後,她了解到了,這不是在做夢。
    順利考進H學院,是在情理之中卻又是預料之外的事。
    情理之中的是,對自己成績相當自信的她在未查成績的情況下,非常淡定的放棄了填寫其他院校的誌願,隻報考了H學院這一所學校;而預料之外的是,班主任告訴她,她的成績竟然隻比錄取分數線高出了8分而已。
    高出分數線1分是錄取了,高出100分也是錄取了,可這二者的性質對於單單來說,相差的快要趕上國家經濟的兩極分化了。
    分數的高低可是直接影響錄取的專業啊!這樣一來,她所期待的與那個人在同一領域中並肩作戰、叱吒風雲的夢想,算是被現實打擊的體無完膚,連渣子都不剩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二者往往背道而馳。
    單單沉浸在高考的打擊中久久走不出來,小心髒毫不客氣的碎了一地,稀碎稀碎的,掃都掃不幹淨,最後她幹脆來了個“林妹妹”附身,終日鬱鬱寡歡,躲在家裏,不見天日,就差來一幕“簡單葬錄取通知書”了。
    最後,還是簡媽媽大手一揮,甩出好幾句“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天生我材必有用,最後一名也自豪”等等的人生格言來開導她。
    單單趴在被窩裏慘兮兮的抹了抹眼淚,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個理兒,她在家這是哭給誰看呢?有這功夫不如去學校折磨折磨老師,沒準老師一個心煩,就給她攆到別的專業了呢?
    自怨自艾的怨婦心結瞬間被化解,二話不說,眼淚鼻涕一擦,歡天喜地的背著書包上學去了。
    簡媽站在家門口目送她離開,暗暗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總算是把這位小祖宗給忽悠走了。”
    八月的陽光熱辣辣的灑到人們的身上,可這絲毫阻擋不了新生們對大學熱烈期盼的高漲情緒。H學院大門口擁著烏泱泱的人群,報道的新生和家長、接待的誌願者、叫賣的小販們,把原本還很寬裕的大道,圍的水泄不通。
    一個身穿淡藍色襯衫的男生,筆直的站在熙熙攘攘的校徽下,閑逸的眉目絲毫不受身邊嘈雜環境的影響,反倒生出一絲絲仙風道骨的意味。
    他的左手上拿著一封新生報道表,右手隨意的插在深藍色牛仔褲的褲兜裏,時而低頭凝視,時而向西方望望,細碎的劉海柔柔的搭在額頭上,掩住了他眉宇間的風情,卻怎麼也掩不住他眼底的一汪柔情。
    一個膽子稍大一點的新生,拉著行李走到他身邊站好,不斷地用手裏的宣傳單扇風,看上去她像是在納涼,實際上她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飄向身邊的人。
    這是今天第7個向他走來的女生。
    過了一會,她像是和同學之間正常的交談一樣,裝作非常隨意的口吻問道,“帥哥,請問你知道幾點了嗎?”
    那個男生抬起右手,看了看腕表,隨著他的動作起伏,女生看到了他手上表格裏填的姓名,簡單,她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還真是一個即好記又不會很多重名的名字。
    “10點37分。”
    “謝謝。”女孩停止了扇風的動作,側著頭看看男生並沒有顯示出不耐煩的神情,她仗著膽子,又問了一句,“你也是新生嗎?”
    “不是,我是大二的。”男生衝著她的方向,溫柔的笑了笑。
    女孩的心髒突然停跳了一拍,男生那抹溫情的笑容,一下就打進了她的心裏,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不安穩的情緒,想繼續追問聯係方式的時候,男生禮貌的打斷了她,“不好意思。”留下這四個字之後,他便向西邊走去,這時,一個活蹦亂跳的女生進入了她的視線。
    這個女孩突然明白,這才是表格真正的主人,簡單。
    在人頭攢動的人群中,羽深竟然毫不費力的一眼就看到,單單像風一樣的女子飛奔而來,他感覺……他已經沒啥感覺了,反正這個女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跟正常人不一樣。
    “不帶行李?”羽深挑眉。
    “今天不隻是報道嗎?”
    “明天開始軍訓,今晚必須住校。”羽深感歎,雖然單單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可再聰明的頭腦都無法挽救她那顆丟三落四的心。
    單單望了望萬裏無雲的天空,心情十分複雜,難道她還要再回家取行李?這麼熱的天,她可不想再跑一趟了,沒辦法了,她隻能……“啊?我不知道呀,這怎麼辦啊,難道我今兒隻能睡床板了嗎?這麼可憐呀……”嘴角下彎,對手指,眼淚汪汪,撲閃著大眼睛瞅著羽深,裝可憐的功夫她可是輕車熟路的。
    羽深無奈的搖搖頭,她啊,就最有辦法欺負他了,可是沒辦法,誰讓他就吃她這套呢,他把手上的表格遞給單單,“報道表我給你填完了,你先去辦公樓101報道吧,我去家裏給你取行李。”
    “嗯嗯,那你快去吧。”單單歡快的揚揚手,頭也不回的往學校裏跑。
    望著單單四處撒歡的身影,羽深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翹,其實單單這個人的長相吧,怎麼形容好呢,嗯…比較雞肋,她沒有她好朋友唐棠那麼妖豔,也沒有她發小陰晴那麼清純,可俗話說得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有的人看到她會覺得很慵懶嫵媚,有的人會覺得她不修邊幅。
    而她本人是這麼評價自己的,“我的名字很大眾,長相很大眾,性格很大眾,腦筋也很大眾,總的來說我是一個扔在人堆裏,連我親媽都得拿顯微鏡驗驗DNA才能找出我的人。”
    在羽深看來,單單很獨特,而且已經獨特到了一定的境界。試問這世上能有誰在自黑的道路上,走的如此的風生水起、渾然天成?答:簡媽製造,沒有之一。
    記得第一次見到單單,正值M中秋季運動會,羽深和幾個同樣留在本市念大學的同學,作為畢業生代表返校參加4x100m表演賽。
    那時他隻遠遠的看到了她彎腰俯身,細心的幫運動員們戴好前後的號碼牌,她那頭垂到腰際的烏黑直發,不受任何束縛,就那樣隨意的披散著,一陣清風襲來,他雖站在遠處,卻奇異的嗅到了她的發香。
    這女孩的頭發真美,這是他對單單的第一印象。
    他剛想詢問身後的汪霸那女孩是誰,就見她轉過頭,微眯著眼,表情嚴肅的向他所在的方向望來。“偷看被發現了”他鎮定的想,“要不要直接搭訕呢?”
    在他還在猶豫去與不去的間隙,女孩居然快步向他走來,隻是怎麼看起來有點……怒氣衝衝呢。
    “汪霸,這一上午你都找多少個理由逃避工作了,我這邊忙的焦頭爛額,你卻在這邊風流瀟灑,這回就算你說你來大姨媽了,你也要把這腔熱血給我灑到賽場上去,一滴也不許浪費!”她指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汪霸說道。
    羽深似乎聽到了自己麵部某骨骼脫落的聲音,看起來那般安靜美好的女孩,說起話來竟然這樣不顧形象。第一印象不可信啊不可信!
    不過說來也很奇怪,他怎麼對這個蠻橫的陌生女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而且這股莫名的感覺異常強烈,並刺激他衝動的開口,“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她眯著眼打量他,淡淡的開口,“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也不認識你。”他笑,“如果認識就不需要問了。”
    女孩微眯著眼睛,深鎖眉頭,流露出“懶得跟你廢話”的神情,非常有氣勢的瞪了汪霸一眼,然後轉過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式的走了,獨留他對著她瀟灑的背影望而興歎。
    “深哥,那是我班簡單,咋樣,夠嗆口吧。”汪霸討好似的說道,“別看她說話這麼驚世駭俗,成績卻是我們年組第一呢,以前你在M中還沒畢業的時候,沒聽過她嗎?”
    墨羽深斂目回想,他應該認識她嗎?對於高中時期每天曠課,上過課的次數雙手雙腳都數的過來的他來說,真的是很難注意到一個下一屆的學妹。
    羽深時常懊惱,單單,如果我們沒有兜兜轉轉,浪費這麼多時間,我們就能把更加完美的自己交予彼此了吧。
    雖然現在也不算太晚,隻是他有些迫不及待。
    眼前的人兒和記憶中的背影慢慢重合,不禁感慨時間真是過的太快了,一年的光景匆匆逝去,淺則改變了他們的樣貌,深則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
    進入大學的他,身高已經長到了181公分,單單那一瀉千裏的烏黑直發也被“黃河九曲十八彎”的卷卷所替代,他們步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學習,懵懵懂懂,摸爬滾打。
    當然也有時間帶不走的東西,比如他愛挑眉的習慣,比如她愛微眯著的眼,比如他溫柔式的壞笑,比如她開炮似的講話,又比如他們相愛的那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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