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舟搖晃著身體走進衛生間，牙刷已經擠上了牙膏，杯裏裝著滿滿的水，毛巾疊好放在一邊，李木舟盯著這些東西，習慣了二十多年的事情突然就覺得別扭了，把牙刷伸進嘴巴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刷著牙齒，腦子想到的都是餘溫的的好，不知不覺竟然笑出了聲音。
    洗漱完出來，看到餘溫和林海之都站在門口，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說她是林海之的美術老師，準備帶海之出去購買一些去廣州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什麼？海之要去廣州？”李木舟問餘溫。
    “額。。。嗯，是，是的。。。”餘溫小心翼翼緊張的看著他，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一絲不悅或者厭惡的表情，稍微的鬆了一口氣，“這是海之的美術老師張衡。”
    “你好，我是張衡。”禮貌的點頭，張衡會看眼色，知道這個人才是真正讓林海之久久無法下定決心的人。“海之的美術老師。”
    “嗯，我是海之的監護人李木舟，進來坐吧，吃午飯了嗎？我們正好做了飯，張老師要一起吃嗎？”
    張衡說沒有後就看著低著頭根本不敢講話的林海之，攥著衣角的雙手在顫抖，李木舟看了她一眼，說：“幹嘛跟木頭一樣佇在那裏，快點帶你老師進來吃飯啊。”
    “老，老師進，進來吃，吃飯吧。”
    張衡看到這樣的林海之忍不住雙眉顰蹙跟在她後麵，拉過她的手，擔心的問，“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裏不服？”
    林海之搖搖頭，把手從她手心裏抽出來，進廚房拿了一對碗筷出來擺在自己的旁邊，對麵那兩人入座後開始吃飯，飯桌上隻的剩下悶頭吃飯的聲音，林海之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頭抬起來過。張衡從小接受的是食不語寢不言的教育，所以並沒有認為這樣的沉默哪裏有問題，直到林海之忍不住了，發出小小的壓抑的抽噎聲，低著頭，眼淚統統砸進了碗裏。
    “怎麼了？怎麼哭了？”張衡放下碗筷緊張的問她。
    李木舟放下碗筷，儼然一副父親的模樣，“看不到飯桌上有客人嗎？把眼淚擦幹淨，好好吃飯。”
    餘溫抽了兩張紙巾給林海之，“把眼淚擦掉，再去衛生間洗個臉。”
    張衡接過紙巾幫林海之擦眼淚，林海之躲了一下，站起來往衛生間走，關上門。
    張衡看著林海之的背影有點擔心，對麵的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他淡淡的問道，“海之什麼時候開始學美術的？”
    餘溫的心在一瞬間就慌張了，
    張衡馬上明白林海之原來是偷偷學畫畫的，看著眼前兩個人的完全不一樣的表情，想了一下認為還是如實奉告的比較好，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和他溝通，“快有一年了，海之的基本功很紮實，所以雖然隻學了一年卻比其他接觸的早的同學進步的要快，她在畫畫這方麵很有天賦。”
    “嗯。”李木舟點頭，“那去廣州是什麼時候說好的事？”
    “上兩個禮拜我就和她說了，可是海之一直沒有做決定，我也有點催她了，因為那邊剛好有個大的比賽，我希望海之可以參賽，這對於她有的很大幫助。”張衡看不懂李木舟，所以她隻能說的懇切和誠意，“我希望你可以同意她去廣州。”
    “所以，餘溫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李木舟沒有回答張衡，而是問一旁的餘溫，冷漠的臉，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語氣激得張衡楞了一下，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攝人的氣場。“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餘溫抬起的頭卻感覺到有千萬分的沉重，“是的，就在一個禮拜前。”他難過的看了一眼李木舟，“我也不是想要瞞著你，隻是。。。”
    李木舟皺了一下眉頭，他不明白為什麼沒有說完的話會讓餘溫要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剛想要開口講話，林海之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她臉上都是水，眼睛又紅又腫，眼神呆滯臉色煞白，她說，“我不去廣州了，你不要生氣，我不去廣州了，我不去了，你不要生氣，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三人都震驚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