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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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菲斯學院有很多漂亮的地方,不需要尋找,你就可以看見一個自己滿意的美景。
炎炎夏日,朱緋不怕髒的直接屈腿坐在樹蔭下的草坪上,前額抵在自己的膝蓋上,閉著眼睛,緩慢的呼吸。邊上坐著的是金玉,他背靠著大樹,動作瀟灑恣意。
“所以說,心情不好嗎?”
“……你怎麼知道的。”
朱緋沉默了半響才開口,這個人,從一開始就自己貼上來,令人厭煩,卻又意外的貼心。
從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他是否有什麼目的呢?
“不知道,隻是這麼感覺的。”金玉偏過頭看著額頭抵著膝蓋的女孩,神色是難得的正經溫柔,“願不願意對我傾訴呢?”
“……我一直都很想問,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不像是這樣的人。”
明明隻是陌生人吧?為什麼會這麼不顧臉色的貼上來呢?
“……我有一個妹妹,她死了。”
朱緋被他輕描淡寫的話給搞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又有些氣餒,或許自己真的不會說話吧?
“嗯,我的父母都是優秀的執法者。在我十歲那年,有歹徒闖進我家,綁架了我和妹妹,他們是來尋仇的。”
金玉的聲音有些失真,輕的好似要聽不見,但是朱緋還是聽不見。
他更像是在傾訴。
“我看著她死在我的麵前,眼睛看著我,臉上滿是痛苦,而我救不了她。”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漠了,倒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這讓朱緋有些畏懼。她忍不住微微抬起頭來,偷偷看了看他,卻被金玉的目光捉個正著。
完全的尷尬。
“我的弱小,導致妹妹的死亡。”
不是的,你那個時候也才十歲,能夠幹什麼呢?
“在開始的那些夜晚,我無法入眠,每夜每夜,都是妹妹怨恨的目光。為什麼我救不了她呢?為什麼我膽小了呢?”
十歲的孩子能幹什麼呢?要是我,或許會更糟。
“我努力的變強,努力的改變自己,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的妹妹,她不會再回來了啊……”
你的表情,更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的人,冷漠而麻木。用心理學解釋或許是——心理應激性創傷反應?那麼,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呢?
“在你上車的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我妹妹,不是說你們長得像,而是那種感覺——”
“所以說,我是替身嗎?”
果然,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嗎?
“……”
他沉默了,這代表著默認,但這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又打破了這沉默。
“抱歉,我並不是——”
“不用道歉,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的認識到。沒有人會對你無緣無故的好,對你好的人,總是把這某種目的。戀人,是為了得到你的愛;朋友,是為了得到你的友情;陌生人,是為了某種利益……不,其實還有人是沒有目的的。”
朱緋抬起頭來,眼中終於帶出一絲溫暖的色彩。
“家人,隻有家人,是不圖回報的。他們想要的,隻是你過得更好。”
“……看來你是討厭我了。”金玉有些失落的樣子,“不,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喜歡過我吧?一直都是我在倒貼。”
“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曖昧。”朱緋竟然還有心情調侃他,“我隻是不喜歡帶著目的的接近,你不過是,想要贖罪。”
“有個靠山不好嗎?我姐姐可是學生會會長,在這個學校你可是可以橫著走了。”
“要橫著走幹什麼?我又不是螃蟹。”朱緋的聲音有些冷漠,不近人情,“我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不,你需要。”金玉微微低下頭,淩亂細碎的劉海擋住了他的表情,他的氣息有些讓人懼怕,“你需要的,在這個學校。如果你想要安全的畢業,平靜的老死……”
朱緋擰起了眉頭,她覺得金玉或許神經有些問題。他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做如果你想要安全的畢業,平靜的老死?這是威脅?
“這不是威脅,是你自己靠近的,是你自己被盯上的。”金玉淺色的唇瓣微微勾起,有些詭異,“隻是在你身上尋找我妹妹的影子而已,你又不吃虧,還有保障——”
金玉身上的手機響了,手機鈴聲是一首韓文歌,朱緋依稀記得是叫troublemaker,也是蠻好聽的一首歌。他拿出了手機,表情很柔和,甚至帶著不自知的溫柔笑意,完全與在她麵前的逗逼搞笑不一樣。
“喂,諾麗。”
原來……是她……
朱緋忽然又覺得心情變得十分惡劣,或許就沒有好過。
忽然,想要回家……
“你要去哪兒?”
他忽然這麼問她,朱緋已經在他聞聲細語的和諾麗聊天的時候悄悄爬了起來,隻是沒想到他竟然發現了,明明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到了那個諾麗身上。
“回去。”
隻是簡潔的兩個字,朱緋甚至不願意再與他多說話,心累,疲倦。
你不該強求別人對你好,你知道沒有人會的。
朱緋這麼對自己說,也不在乎金玉的回應,直接拍了拍褲子就離開了。
“我晚上來找你,諾麗說……”
回應他的是朱緋瀟灑的揮手,晚上?不,我說的回去,是回家。誰還在乎你的諾麗說?
下午的課也不去上了,頂著熾熱的太陽,朱緋直接去找班主任,然後在正式上課的第一天,就請了一個長假,歸期不定。
我隻是想要回去補補我那受傷的小心靈。
或許不會回來了也不一定,畢竟這個地方不適合我。我適合的,是那個,普通的,小地方。
於是,等待某個女人的入會申請表的萊因哈特副會長,被人放鴿子了,雖然朱緋並沒有答應入會就是了。當然,被放鴿子的並不是他一個,還有一個金玉。當他晚上到宿舍接人的時候,知道朱緋已經在下午請假離開了,那臉色可不好看。
我沒有義務成為你們眼中的模樣,所以,你們也沒有權利,阻止我的小任性。
不管是我在意的,還是不在意的,現在,我不在意。
所有一切,等到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