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A401讓開窗口，水陸懸浮車正在窗外發出輕微低鳴聲，小炮彈一樣的前身黑耀石一般。
    A401的機械手臂指向混種少年“讓他安全離開。”
    十七繞過維納爾，臉色有些蒼白，裹著長袖的身體看起來越加空蕩蕩了“你的要求太多了。”
    “當初找上你，是想要你阻止我的狂化。”十七偏偏頭，“但是現在已經解決了。”
    “你還有什麼價值敢跟我提條件？”
    “解決了？！”維納爾狂喜出聲。
    “真的已經解決了？”
    他將十七拉到懷裏，前後都轉了一輪，邊看還邊不老實的動手動腳，直激的十七忍無可忍一掌將他拍開，這時候的維納爾哪裏還有那鎮定冷漠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個剛開葷，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黏在人身上的老處男。
    “是不是我的……”
    “恩，你的精/液。”
    維納爾眼神蕩出一片奇異的光澤，似高興似惆悵，迷醉得很。
    A401的聲音人性化的低沉下去：“但是我可以送你們回去，回到你們本來的時空，一切都會恢複……”
    這話就已經明明白白承認十七真的將額爾喀斯原液完全給馴服了，從此以後，這件機械文明的至寶再不能威脅到十七的性命，相反，擁有額爾喀斯原液的十七，將發揮出難以想象的戰鬥能力。
    “我在這裏好的很，為什麼要回去？”十七打斷道。
    A401猛地頓住，對啊，為什麼一定要回去呢？
    對於十七來說，處於任何一個時空都沒有區別。
    “因為楊燁。”
    “很抱歉，在接管你身體期間，我順便接管了你的記憶，在你的記憶係統中反複出現過這麼一個人，你知道的，對於其他人，你的記憶呈像都十分模糊，你在潛意識中將‘其他人’定義為無意義，而這個人的呈像非常清晰。”
    “所以，他對於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一個人，你，不想再見到他嗎？”
    最後一句話惹得維納爾十分非常特別的不高興。
    難道我對十七不重要嗎？！
    難道我還沒那個智障重要？！不，我絕不相信！
    然而這時的維納爾已經從饑渴老處男的角色中脫離出來了，他現在更加沉默，也更加……悶騷。
    他想他得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要不然就讓十七下不了床吧。
    這樣十七應該就沒時間去回憶那個智障了。
    十七開始長久的沉默，他不說話，別人也不好插嘴，雖然不明真相的另外幾人抓心撓肝的想要知道這楊燁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在十七心裏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
    當然，想到自己在十七的記憶中屬於‘無意義’，這種好奇又轉為混雜著傷心，不甘，還有點淡淡委屈的詭異情緒。
    “我答應你的第一個條件。”十七開口道，居然是妥協了。
    “但是他，必須把命留下。”
    十七指的“他”是哪個，簡直不言而喻。
    “我欠愛麗絲一個很大很大的人情，我請求你放過這個孩子。”
    “跟我有什麼關係？”
    A401的電子音都滯澀起來：“所以，我請求……”
    “十七，放他走吧。”奧伽抬起頭，翠綠色瞳孔周圍有墨黑的一環，看起來十分詭異。
    好在那一環極細極淺，不認真看還不容易發現。
    “放他離開，我將在剩下的遊曆中供你驅使，直到我回歸科雅。”
    十七想了想，自覺這是一樁很有賺頭的買賣，當即矜持的點了點頭。
    皆大歡喜。
    除了那個被放走的人，混種少年腦子漲的發疼，他開始不明原因的戰栗，他的傷處都被奧伽細致的治愈了，按理來說並沒有哪處還留有暗傷，可是沒有用，不管他再怎麼跟自己暗示，那劇烈跳動的心髒，還有那讓毛發都要直豎起的恐懼和疼痛，一遍遍的擠壓著他，撕扯著他。
    他緊緊咬住牙齒，然後頭也不回的跳上水陸懸浮車，車上已經被A401設定了自動導航，他知道A401不會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