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條件吧。”維納爾終於開口了。
    A401控製的那具裝甲將頭抬起，明明還是冰冷的無機質金屬，卻又讓人能明明白白感覺到他的喜悅。
    通訊設備中傳來的聲音都輕快了幾分：“幫我。”
    “幫我殺死這次額爾喀斯原液的感染對象，天外隕石帶來的額爾喀斯原液，不是機械文明的至寶，是災難，不是我選擇了它，是它選擇的我，他的潛在感染對象千千萬萬，是無數具機械，我現在已經產生了自我意識，他一定會放棄我。”
    “被它選中的對象，將會帶領機械文明走向瘋狂，為了曆史不再重演，我需要你們……幫我。”
    ……
    “啊啊啊啊，十七啊啊啊啊。”奧伽的聲音破碎成一片片，“你…有…沒…有…事…啊。”
    是奧莉帶著奧伽駕駛著水陸懸浮車趕來了。
    “呼，維納爾太可怕了，聽到寶寶說你這邊可能出事，直接咻地一下就飛走了，我跟你嗦，那個獸神祭司臉都綠了。”
    奧伽利落地從窗口翻進來，眼前的場景讓他有些懵。
    “呃……我錯過了什麼？”
    一直默不作聲的混種少年這時突地嗆咳出聲，那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架勢如願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這所有人，當然包括奧伽。
    “你怎麼受傷了？難到出事的不是十七，是你？！”
    混種少年卻不答話，隻管斷斷續續地咳，不知撕裂了哪處，又有更多的血流出。
    奧伽急了，索性一把握住混種少年手臂，源源不斷的生機從手掌交接處傳過去，不一會兒，混種少年隻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他盯著奧伽，眼神含笑，嘴角卻有些詭異的勾起。
    “幹什麼這樣看我。”奧伽把臉撇向一邊，耳尖有些發紅。
    混種少年嘴角咧地更大，他一個反擰，奧伽整個人直往他胸膛撞。
    “嘶。”這動靜有些大，奧伽又正處於脫力中，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涼氣。
    他臉色突地煞白，翠綠色的眸子中滿是無措。
    “為什麼？”奧伽的聲音跟煙一樣，輕飄飄的。
    混種少年笑起來，他將人拉起，奧伽的後背正頂著那把從裝甲中抽出的半截利刃，雖隻有半截，斷口卻還十分鋒利，刃尖的前端已經沒進去了，隱隱有血跡從雪白的袖衫中透出，血液卻是淺粉色的。
    “我沒能要了十七的命，他肯定是要我死的，而我，不想死。”
    “那個機械人能帶你們回去，我在他眼中最後的利用價值都失去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有用多了，他舍不得讓你死。”
    說到這裏，混種少年用唇輕輕觸了觸奧伽的耳尖：“你也舍不得我死對嗎？”
    “你知道……知道那個獸聲祭司說什麼了嗎？”奧伽聲音有些發顫，“她說愛和犧牲會喚醒你沉睡的血脈，我很開心，我以為，以為……”
    “以為我喜歡你？”混種少年接上了那句話。
    奧伽垂下頭，長長的睫毛覆下來，已經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原來……都是騙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