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大哥出城的時候遇到他的，當時裘一醉不在他身邊，他便事無巨細統統與我說了。”霆洌拿了桌上糕點，“大哥讓我告訴你，天下之亂便在眼下，讓你早做準備。”
    “我能做什麼準備？難不成真將邢硯的人塞進宮裏去？”鄭吉奇道。
    “大哥說，文越回華山之後定會將所查的一切稟報元涵真人，江湖各大門派定要探個究竟，而二哥也要在此時助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一臂之力，剿滅闇玉壇。”
    鄭吉略略點點頭：“此事我與大哥早先便有商議，定不會誤事。”他奪下霆洌手中糕點，“說完了再吃！”撣了撣落了一床的餅屑，白了霆洌一眼，“那些反賊怎麼處置？”
    “大哥說先不要管，讓他們跟地方軍打幾仗長長名聲。”
    “地方的那些酒囊飯袋不足為懼，隻是大哥如何確定皇上不會下旨讓四大軍營的前去剿滅？”
    “盛德裕軍供一事已使兵士心存怨恨，此時調集他們前往剿匪，他們定不會全力以赴。”濮冠群重新取了糕點遞給霆洌，“就算佘毅他們真的敗了也無妨，大哥二哥的棋從來就沒下在他的身上不是嗎？他將這反號打出來，打亮了就足夠了，能堅持多久並不重要。”他又看向霆洌，“而且我猜，剿匪的旨意若下到沈將軍處，他定會百般推脫。”
    “怎麼說？”霆洌眨了眨眼。
    鄭吉冠群相視而笑，卻不作解釋。周霆洌撇了撇嘴：“我知道這方麵我笨得很，你們也不用這樣取笑我。”他輕哼一聲，“對了，大哥還說讓二哥找點緣由製造皇帝與汾王的矛盾，最好能讓皇帝將汾王下獄。”
    “這是為何？”濮冠群不解，“小風也在汾王府，一旦汾王獲罪，小風必受牽連。”他看著鄭吉，緊了緊拳頭，低聲問道，“你們不會是因為小風已不記得……所以……”
    “你這說什麼話！”鄭吉厲聲問道，“我與大哥是這般不顧念兄弟的人嗎？”他憤而側身，“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二哥我說錯話了，我隻是……隻是……”見鄭吉不欲搭理，濮冠群咬了咬牙，躬身道，“二哥，我先走了。”
    周霆洌早已嚇得站立一側，待濮冠群出去，方才結結巴巴說道：“二，二哥，三哥隻是，隻是關心則亂，他不是那意思。”
    鄭吉閉著眼也不搭理，良久，感覺到霆洌還在身側方才說道：“自我兄弟失散，我們便無一日不想團圓。我知道這些年我與大哥做的事你們多有不解，認為非君子所為。霆洌，這世道還是君子的世道嗎？”他重重歎息一聲，睜開的雙眼微微泛紅，“那些惡事歹事毒事就讓我與大哥去做吧，你們都要好好的。”
    “二哥……”蹲在鄭吉床邊，霆洌淚水滴落，“二哥我知道你們過的苦，我能幫你們的，真的。”
    “你幫不了，冠群也幫不了，你們不適合。”鄭吉輕拍霆洌手背，“剛剛也是我失態了，你去追你三哥，安慰安慰他吧。”
    濮冠群不會怨恨鄭吉，當霆洌趕到時他隻是笑了笑，有些淒苦：“我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去華山之前我也與大哥說了類似的話，那時大哥傷心了，如今……”他低著頭，“他們兩個將所有的苦痛全扛在肩頭，讓我們盡可能的幸福快樂。我們遠離了陰詭之謀，卻怨恨帶走這些的他們……霆洌，我真是該死。”
    “三哥，我知道你說那話時不是……”
    “可說出來卻讓他們覺得就是那意思。”濮冠群歎息一聲，“霆洌，我這幾日都住在客棧中，二哥有什麼吩咐你隻管告訴我。我想，他這幾日是不想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