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和藹地笑笑：“還行，就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哎，你不是……那個誰，經常喜歡打球的小沈嗎？”
    沈皓書驚訝：“您還記得我？”
    “怎麼不記得，”大媽一說起往事就有些滔滔不絕起來，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念書那會兒，隔三差五的就帶著一幫人到我們這吃到三更半夜才走，有一次還幫著教訓了兩個想賴賬的混混，一拳就把人家鼻子給揍出血了，還有一次發酒瘋對著廁所表白，哭著喊著非讓它接受你，想不記住都難。”
    旁邊坐著的周瑞瑾兀自悶頭抖動肩膀。
    沈皓書突然有點後悔到這家店吃飯了，天地良心，大媽說的那些事他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到這來純粹就是為了填飽肚子，跟著沈夜辰，估計飯沒吃飽，氣就得受一堆，想著與其被挾持到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膽戰心驚的度過晚餐，不如就近選個自己熟悉的地方，萬一真的打起來，他也能帶著兒子全身而退。
    健談的大媽完全沒有體會到他那點可憐的小心思，繼續聊得忘乎所以：“那會一個上中學的孩子愣是在外麵等了半天沒敢進去，急得都快尿褲子了，你朋友好說歹說才把你弄過來，你可倒好，剛走兩步，一古腦全吐人家身上了……”
    沈皓書：“……您記性還真好！”
    沈夜辰黑著臉冷冷瞅了他一眼。
    大媽瞄到他懷裏坐著的小崽子，渾濁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是你兒子嗎，長得還真是可愛。”
    不用沈皓書吩咐，小崽子已經自動自發的打起了招呼：“奶奶好！
    “好，好好！”沈夜辰眼睜睜地看著那雙布滿皺紋的手，以順時針的方向圍著小崽子毛絨絨的腦袋轉了一圈，指尖處在燈光的映照下油光泛亮，約摸還有些不明物體殘留在上麵的痕跡。
    他心裏突然有種不暢快的感覺，雖說是人家的兒子，但好歹小崽子帶過來之前，是洗得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灰塵的。再看看人家正牌老爸，完全沒有留意到細枝末節的問題，一味笑得開懷。
    “那個，”在對方企圖再次蹭上去的時候，沈夜辰終於開口，“小禮都餓了，要不先點東西吃吧。”
    大媽猛地一拍大腿：“對，對，你看，我都忘了，來，小夥子，想吃點啥，隨便看啊！”
    “行，那您先忙，我們看好了叫您！”
    這家店沒有兒童椅，沈皓書就把小崽子按在大腿上，拿著圓珠筆認真地在菜單上劃勾，鴛鴦鍋，肥牛，羊肉，火腿，海蝦，白菜，土豆，蓮藕，筍，金針菇，寬粉條等等，沒點酒，要了一紮酸梅湯，給小崽子專門點了兩聽椰奶。
    不一會的功夫，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了，沈皓書一邊忙著給鍋裏加菜，一邊招呼兩個呆坐的男人自己動手：“醬料我點了三種，芝麻，海鮮還有麻辣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如果不喜歡，你們再自己另外調。”
    周瑞瑾忙道：“皓書，你把小禮放我這吧，我來照顧。”
    沈皓書搖頭笑笑：“不用，這小子太調皮，我怕他一會弄髒了你的衣服，到時候我還得出洗衣費呢。”
    沈夜辰冷哼一聲：“你倒是想得周到！”
    沈皓書放下筷子，默默地歎口氣，公共場合，他不想鬧得太難看：“我累了一天，實在沒心情吃什麼大餐，別看這地方小，其實東西還算幹淨，你就放心吃吧，沈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