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二十章 暗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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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鄭權打來電話告知他出差到上海要半個月時間,翟靖竟不知何言以對:“嗯,知道了,會想你的。”
“就完啦,這麼平靜,看來你老公對你沒魅力了。”鄭權調侃道。
“不是,是我想陪你,你不允許啊。”翟靖迅速調整了思維。
“明天才走,今晚出去過,你編個什麼理由跟媽媽說,好嗎?”鄭權的迫切透過電話都能感受到。
“說你病了,我看最合適。”翟靖隨口一說。
“隨你,也沒你這樣對待老公的,你單位門口等你,一會兒見。”鄭權撂了電話。
想不讓過來,卻已來不及說出。翟靖有些慌亂,仿佛陳萍的麵龐突然出現在半空。闊大的辦公大廳中已不見幾個人影。他準備收拾東西下班。
突然下起了雨。翟靖有些興奮:久違的春雨啊,請你洗涮掉我心中的灰霾吧。那份濕潤彌漫在了整個城市上空,以至於他不曾注意撐傘而立的鄭權在馬路對麵正瞅著他呢。剛想撥通他的手機,抬眼見對麵正衝這邊揮手的鄭權,翟靖笑了。來在他的傘下,他順勢攬過翟靖肩,怕人看到似的,翟靖推開他的手。
“心中無愧,怕什麼。哥倆好摽著肩膀,再平常不過。”鄭權強行抓住他的肩,傘幾乎都移到了翟靖這邊。
“去啊?”翟靖不見他有攔車的跡象。
“前麵右拐,不遠,如家。明天早晨你離單位不遠,不用太趕時間。”鄭權自然而然地說。
“整晚啊?你不回宿舍啦?”翟靖想象著隻是兩三個小時吃頓飯而已。
“我們有八天沒見了,在一起呆得時間還長啊,感覺你不高興我來似的,是不是有人要勾引你,別刺激我!”鄭權壞笑著說。
“沒有,你不收拾東西啊,明天幾點動身?”翟靖隨他走進一家餃子館。
“都收拾完了,中午吃了飯,我就從單位出來了。明天下午的高鐵,來得及,有車送我們。一斤三鮮水餃,打包。”鄭權連坐在飯館中用餐的心情都沒有,翟靖不滿地抓了他一把。
“一會兒收拾你,別挑逗我。”鄭權拉他坐在一邊。
“坐這吃都不行啊,我餓了。”翟靖嚴肅的樣子。
“我饑渴!一會兒你吃餃子,我吃你。”鄭權不敢再撩。
餃子一上桌,鄭權拽著翟靖,匆匆離開。
賓館前台。鄭權伸手要翟靖的身份證,翟靖哪還敢猶豫,隻想快些離開他人的視線範圍。卻原來,鄭權早就在網上定好了房間。
剛一進屋,鄭權把餃子往桌上一扔,回身推倒翟靖,狂吻,連喘息的機會都嫌多餘似的。翟靖推開他鑽進衛生間,水溫尚未調好,脫得精光的鄭權推門而入,哪裏是洗澡,簡直就是狂虐……
“吃餃子吧,都涼了。”鄭權拉起蜷在床上的翟靖。
翟靖看著他光著身子走來走去,撩開被子找尋衣褲,被鄭權拉到近前:“就咱倆,你穿什麼穿,吃了飯,睡覺,我這一走就半個月,你要舍得就睡到天亮。”鄭權夾著餃子送到翟靖嘴邊,翟靖躲也躲不掉,接過筷子。
專心地吃,不知該說些什麼,幾次想提及陳萍,又怕惹出不快。這幾天他認真地想著關於婚姻男友的事,無法理出頭緒,卻明白一點:與陳萍的肢體接觸惹不起身體上的自然變化,而鄭權稍一碰觸,整個身子都仿佛失控了般,這已經說明內心的選擇。無法預測的結局,讓翟靖一時陷入迷惘,卻又要裝得自然隨意。驚訝於自己的偽裝,而這不是虛偽又是什麼?年少時最恨的,如今卻完全集中到自身。
剩下的餃子,由鄭權代勞。
當二人重新躺在一起時,翟靖蛇一樣棲身在鄭權身上……
當清晨簾外的明亮刺了眼睛,翟靖輕輕推開鄭權的胳膊,又是渾身的痛,整夜的纏綿讓此刻的鄭權睡得正酣。翟靖看看手機,知道隻有洗漱的時間。臨走時想叫醒鄭權,又作罷了念頭,還是十點鍾打個電話吧,驀然發現鄭權的頸下也有了紅斑,不禁笑笑。
雨洗後的城市藍得透明。翟靖深深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與陳萍的聊天互動,依然讓他提不起精神,正如媽媽所講:怎麼看不出你搞對象的那份熱情,陳萍是多好的姑娘。便是在某天下班後,翟靖鬼使神差地到了向自強的咖啡館門前,佇立好久,才隨著又一撥客人一道走進。徑直敲響向自強辦公室的門,卻無應答,隻得在角落中坐下,服務生禮貌地問候,翟靖隨便點了一份果汁,然後問道:“你們老板在嗎,向自強?”
服務生搖搖頭:“不好意思,我說不好,你還是給他打電話吧,見諒。”
“可是,我沒他手機號,我與他見過麵,我——”翟靖還想說什麼,衝服務生擺擺手。當初鄭權說他存了向哥的手機號,自己覺得沒必要再存,主要是離這較遠,來的機會不是太多。就連春節發拜年信息都是用鄭權的手機以兩人的口吻發出。這下咋整?猶豫中,翟靖到了前台:“你好,我問一下,你們老板在不在,我真的找他有事。”那麼迫切的目光,逼人的帥氣,或許讓這個服務生感動了:“您稍等,我聯係一下,您怎麼稱呼?”
翟靖報上名來。很快,服務生笑容可掬地回複:“您稍等,我們老板馬上就到。”翟靖回到座位上。
當向自強出現在翟靖麵前時,翟靖心中一份莫名的衝動,旋即控製住自己。
“來吧,到我辦公室,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向自強溫文爾雅地呈現頓時讓翟靖安靜下來,端起果汁隨在他身後。
由光線柔合的走廊突然過度到明亮的辦公室中,眼睛一時無法適應。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你可是稀客,以後再來,直接敲這屋門,又不是沒來過,客氣啥。”向自強泡了兩杯茶,“鄭權呢?咋就你自己啊?”
“他出差了,去上海,要半個月呢。”翟靖不知該從何說起。
“看你情緒不大好,他對不住你了,還是讓你吃不消了?”向自強想活躍一下氣氛。
“鄭權很好,是我對不住他,這些日子失眠了,不知道該怎麼說,無路可走的感覺,心裏空得的難受,又不敢當著媽媽的麵表露出來,就來了這。”翟靖一臉哀傷。
“我給你要點吃的,吃飽肚子再說,想吃什麼?”向自強抄起步話機。
翟靖搖搖頭:“吃不下,有這杯果汁加咖啡就行了,你吃吧。”
“半年沒見,你可沒見長肉,總這麼瘦,小心營養不良。”向自強自己也是精瘦。
“胖瘦由它去。國慶哥還好嗎?你們能這樣生活在一起,真讓人羨慕。”翟靖勉強笑笑。
“他,要多瀟灑有多瀟灑,我拿他也沒治,隻要他不在外麵胡來就行。他可比鄭權差遠了。”向自強要了甜點及咖啡,服務生已送至門口,“說說吧,有什麼事想不通,讓你跟丟了魂似的。”
翟靖啜了口果汁:“我與女孩兒接吻了,媽媽恨不得我五一就結婚,最遲十一,那個女孩兒很好。從一開始好友促成這事,我就拒絕的,本以為過了春節就完了,沒料到她報了我的團去台灣旅遊,一個人,當時團裏的客人都以為她是我女友。我本不想繼續往來,旅遊回來也就結束了,誰知媽媽又逼我去相親,我就說有女友,她就上門了。媽媽姐姐高興得什麼似的,她也很喜歡我,愧疚之下吻了她,好比回報似的。可我知道自己的內心,已屬於鄭權,我——”
“不要說了,我明白了。你現在不單是心屬於鄭權,你的身體不也一樣嗎?如果是鄭權選擇結婚,你會什麼感覺?”向自強盡量放緩語氣。
“傷心!我就沒想過結婚,如果當年在北京林熙陽不婚,我興許還會與他在一起,也就沒有今天的局麵。”翟靖雙手扭絞在一起。
“問題是事情發生了反轉,現在是你有情況。目前你要考慮清楚的是若真與那個女孩兒結婚,夫妻生活得保證正常,其次鄭權不在乎你結婚,繼續與你暗地裏往來,這樣,受欺騙的隻是那個你未來的媳婦,你與鄭權隻是聚少離多。否則就是以你與鄭權分手換你與那個女孩兒的婚姻,你不能再涉足這個圈子,永遠不許再與男人交往,若你能做到,安慰了許多人,苦的是你自己。”向自強異常冷靜。
“一點感覺都沒有,估計已經百分百免疫,我該怎麼辦?”翟靖擰緊了眉頭。
“現在變成了你如何安撫媽媽,想法讓媽媽認可你選擇獨身或不婚。已錯過了最佳時機,如今那個女孩兒都被你領進門了,又與家裏人相處融洽,你再說不找女友,說不通啊!”向自強踱著步,“等於現在同時欺騙媽媽與那個女孩兒。為了不讓你的痛苦擴大,應先想法斷絕那個女孩兒與你交往的念頭,你們性格不合,分手了,然後再想法安撫媽媽,你說呢?一時之痛,總比一世之痛好承受,尤其對那個女孩兒來說。你本就不想傷害她。”向自強坐回沙發上。
“是,可我怎麼對陳萍說,她叫陳萍,我同學媳婦給介紹的,有房有車,不在乎我一無所有。”翟靖六神無主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
“你一無所有?陳萍隻缺男友,你有加夥就夠了,你呀,何況又是個大帥哥,誰見了你不想咬兩口。”向自強笑笑。
“下一步該怎麼辦?”翟靖並沒聽到可執行的法子。
“減少聯係,停止互動,不要再領她上門,你若狠心,更不能陪她出去,找時機發信息給她,說兩人不合適,做普通好友。要是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就不用跟鄭權講。違拗了媽媽的意思,你是另一種不安。如果你能得到媽媽的諒解與支持,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你想過試著與媽媽溝通嗎?不可能所有的找到幸福的男同女同都是喪失雙親的吧。就這麼一個鄭權,還讓你碰上了,你又出岔子。”向自強回想起自己當年的艱辛,眼中掠過一絲淒涼。
“也許隻能像你說的,先從陳萍下手,長痛不如短痛。”翟靖暗自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