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瘋賣傻的過了大半個月，突然一天我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刮了胡子穿上西裝出了門。
    還記得那位說我是好人的客戶嗎？我拜訪了他，我需要為自己爭取一份工作。
    然後鑽進證卷公司，打著哈哈拍打經理人的肩膀，開戶入貨，一切輕車熟路。我，容大爺又回來了！
    小區樓下的小買店阿姨認識我，我經常邋遢的遞給他一百塊，眼巴巴等他一遍遍過機，對著日光燈拚命的照。最後斜著眼瞪完我，丟給我幾瓶啤酒一包花生米。
    我如獲至寶的捧著：“謝謝您，阿姨。”有錢不就是大爺嗎？為什麼我有錢卻被人當賊？自從維C成為什麼什麼國家的人之後，這個世界變得真TM奇怪。
    今天我再站到櫃台前，阿姨顯然忘記我就是那個天天給了錢買東西，她總會懷疑是假鈔票的男人。
    阿姨居然恩賜我一個塑料袋，將啤酒整齊的放進去，再裝花生米：“小心點，沉。”
    真不敢去接，我啞著聲音問：“阿姨，這一份確定是我買的？”
    操蛋，真操蛋。整個小店除了我，分明沒有第二個客人。
    “放心啦。”我對著劉陽有些吃驚的眼神：“我不會讓自己死掉的，又不是半大的孩子。”兩個手指捏一個花生米丟進嘴巴裏，我骨子裏就是個癟三。
    劉陽溫潤的接過我買回的啤酒：“我當然知道你會恢複，你是容哲，你有承受打擊的韌勁和毅力，這一點我從未懷疑。”找出杯子倒滿，然後喝了一口，扯出紙巾擦一下。
    為什麼要擦一下？因為喝帶泡沫的酒類，嘴角很容易殘留，這樣很不紳士。
    望著他的舉止，我幡然悔悟，現在他是劉先生，我是他秘書。世界變化得太快，我有些應接不暇。
    “我們的事恐怕有麻煩了。”劉陽也遞一隻杯子給我，顯然他在喚醒我體內的高雅記憶：“他麵臨畢業，家裏安排回老家工作，他決定把一切告訴父母，然後留下來。”
    我按住他的肩膀：“你這邊又是怎麼打算的？”然後為自己注滿啤酒。
    “遲早的事。”他又喝一口啤酒：“豁出去了。”
    “我們見見麵吧，聽你說了無數次，卻沒有見過。”我在想此時維C又在幹什麼，多半是穿著昂貴的正裝裝模作樣的跟一群皇家軍官扯淡。
    “行。”劉陽說幹就幹，抓起外套就走：“咱們去學校接他，這段時間被你擾得亂七八糟的，我也很久沒見他了。”
    我跟著他下樓：“你們怎麼認識的，感覺象是許多年一樣。”想聽些幸福的橋段，仿佛別人的愛情可以治療我的傷口。多麼愚蠢的容哲，是的，我的確變笨了，智商什麼的接近名叫白癡的境界。
    “我們是鄰居。”劉陽笑得有些得意：“我等著他長大，然後要了他。”
    “好家夥。”我大力拍他一巴掌：“真有你的，兔子專吃窩邊草。”的確沒什麼不好，我也偷吃過一回，然後得到了劉陽。
    並不覺得齟齬，劉陽眉開眼笑的說：“小的時候老纏著我，他是乖乖仔我是保護神，水到渠成。”
    都喝了酒也就沒開車，我們乘記程車到學校，等了幾分鍾他的男孩出來了：“哥——”果然很乖巧。
    簡單介紹後，我們一起去宵夜：“容大哥很厲害啊。”小家夥顯然早聽說過我：“這麼快就起死回生了。”
    我嘿嘿笑，繼續吃自己的：“看怎麼說吧。”人家在為他的“國家”流汗，我沒有必要為他流血，又沒有人理睬。
    劉陽很寵這個小東西，吃魚為他剔刺，喝湯為他晾暖，照顧得無微不至。
    原來是這樣騙上勾的，我恍然大悟的衝劉陽奸笑，他假裝看不見。想起我的維C，一對刀叉技藝嫻熟，剔骨去刺從不讓我費心，吃得斯文漂亮彬彬有禮。
    那天晚上我住了酒店，把家留給了他們。我喜歡偷窺他們膩歪，但不包括聽水響，暫時真沒達到那個境界。
    第二天，托冰島鄰居寄回的包裹到了，母親一大早來電話讓我回家，我磨蹭半天晚飯都快結束才敲門。
    原以為會聽許多不耐煩的話，誰料父母早商量好的，絕口不提某個人某件事，隻是說房子賣了不如住家裏，住朋友家也不方便。
    我拉開家裏的衣櫃，裏麵全是我留在國內的正裝，維C的昂貴正裝卻不見了：“媽——”我驚慌的奔出房間抓著母親嚷：“他回來過嗎？是不是回來過。”
    母親低著頭不吭聲，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狠心，一片布都不留給我。還指望著抱著他穿過的衣裳，然後……
    “來了不到十分鍾，一大群保鏢跟著，就跟你媽叨叨。”父親顯然很生氣：“從頭到尾就喊了我一聲爸爸。”
    “他喊你什麼？”
    “爸爸，他還敢喊我叔叔不成。”老爺子惡狠狠的說：“打斷他腿。”
    我冷冷的站好：“去吧父親大人，把他腿打斷，然後在脖子上套上鏈子，牽回來天天喂肉包子。”這不是笑話，我打賭再見到他，堅決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