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好是昌盛借貸的員工，明天去我們那裏貸款吧，我給你利息打八折。”
    “陸兄，你真仗義，再來一紮啤酒？”
    “不了，這還有半紮。”自釀的啤酒味道太衝，喝慣了上等紅酒的陸嚴臣著實需要適應，趕忙擺手：“喝多了，等會兒沒法開車回去了。”
    “你喝酒了，喝酒不能開車，原則性的問題咱們還是要遵守的。我那有個沙發床，可以去我那睡一晚，明個兒再走。”
    “好啊。”求之不得。陸嚴臣那雙平時淩厲的眼睛瞬間彎成月牙，心情愉悅的坐在原地看操陽去付錢，這種安穩平和，好像和這個男人過了十年那麼長的感覺，心情舒暢。
    兩人一前一後的又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鑽了出來，一出街口，陸嚴臣吐了一口氣，總算是呼吸到新鮮空氣了，兩人順著原路返回，大約十五分鍾進了小區，操陽樓下的牛肉麵館還亮著燈，下了夜班的小青年一般會要碗麵當做夜宵。
    陸嚴臣跟著操陽進了窄窄的樓梯，操陽這片兒的房子都是老房子，很舊，這一片兒住的人也很雜，大多數是外來打工的人和剛畢業的外省小青年租住在這兒，條件自然不能和顧生給他租的公寓舒適。
    “陸兄，你們公司我去借過好幾次錢，怎麼沒見過你。”
    操陽從褲子口袋裏摸出鑰匙，順著樓梯間昏黃的小燈插進鎖眼，啪嗒，門開了。
    “我剛進公司沒多久，以前在別的借貸公司工作。”
    “那次你受傷的那次，就是碰到我的那回，我當你是黑社會的嘞，送完你去醫院，我差點報警。”
    “那回是對手使了陰招，不得以才換了工作。”
    陸嚴臣打量著操陽的小屋，客廳中央掛了一個沙袋，地上扔著一雙大紅色的拳擊手套，和操陽的小甲殼蟲一個顏色，靠近窗的地方是個黑色小方桌，桌上擺了一個果籃，裏麵的蘋果已經皺成奶奶臉上的褶子，再就是幾個方凳，牆邊擺了個大得茶色沙發，沙發罩子也脫落在了地上，半高牆的地方掛著個十八寸的小電視機，旁邊擺著女人的遺像，想必這是操陽的母親了吧。
    屋裏有點悶熱，操陽一進屋子就拖了衣服，裸著上半身，穿著個藍色的大褲衩子就要去開空調，猛然想起，空調壞了兩三天了，之前一直說要修，被眼前的事情一折騰都忘幹淨了。
    “咱出去睡吧，空調壞了，這樣晚上肯定睡不好。”
    “好啊。”陸嚴臣眉眼一挑，目光直直的掃過操陽左眉的疤痕，掛著汗珠的剛毅臉頰，再到結實的肌肉。他理解的出去睡得意思是出去睡冷氣十足的空調。
    操陽怕熱，陸嚴臣一早就知道。
    陸嚴臣在沙發上隨意坐著，操陽從廚房冰箱扔給他一瓶冰鎮紅牛，自己也拿起一瓶，咕咚咕咚的喝著，一點也沒把陸嚴臣這個剛熟悉沒兩天的人當外人，仿佛倆人真就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久到不需要說“不好意思，忘了家裏沒空調，害你白跑一趟。”
    很隨意地，操陽當著陸嚴臣的麵套上和陸嚴臣身上一個款式的白T恤，拉開門，倆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又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