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臣一下車，就看見坐在馬路牙子邊兒靠著樹睡得打呼呼的操陽。
    他也跟著坐在邊兒上，身上還是在醫院操陽給他的那件T恤，他仔細地看操陽冒汗的的鼻尖，左眉上的疤，還有開著死磕扣子襯衫下曬得棕色的肌膚，心裏一下子安穩下來。
    他拍拍操陽的肩膀：“起來了，回去睡吧。”
    操陽睜睜眼，看見滿臉胡茬的陸嚴臣，笑了一下：“啊，你來了，我沒事兒，走，咱回去吧！”
    “你沒事就好。”
    操陽揉揉臉，手撐著樹起來：“就是一宿沒睡，困得我跟狗一樣，哈欠連天。”說著又打了個哈欠，“哈，你的車呢？”
    “那兒。”
    操陽看見這麼好的軍綠色越野車車頭上被刮擦的痕跡，心疼：“你出車禍了？這車怎麼被你倒騰成這樣。”
    “不是我的車，老板的。趕緊上車吧。”
    “我說陸兄，你就是一顆災星啊，救你那回是第一次見你吧，沒兩天，我開的第一個公司黃了，人兒把我的程序賣了；這第二次見你就是在半島廣場，比賽沒看完就被人帶走了，也不知道今天見你，明個兒我會不會出車禍死掉。”
    陸嚴臣聽了想笑，道“你嘴巴夠毒的。”
    “沒辦法，誰叫每次遇見你，都叫我印象深刻，哈，困死了，我先睡了，到了叫我。”
    “行。”
    陸嚴臣很自然的把副駕的椅子調斜，打開車載CD，肖邦的鋼琴曲舒緩而輕盈，充斥在車裏讓人精神放鬆。
    操陽立馬睡了過去，陸嚴臣稍微調高了車內空調的溫度，順帶著給吳迪和楊川發了條信息，讓他們通知大家操陽找到了。
    陸嚴臣把車開到操陽樓下，把操陽叫醒。
    操陽打了個哈欠，看看表道：“差不多晚飯點兒了，你要是沒事兒，我請你吃個飯也表表謝意，大老遠的跑去接我。”
    “好！”陸嚴臣把車停好，“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陸嚴臣從來沒有逛過路邊兒攤，最差的地點也就是田教練姐姐家開的小餐館。他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難免有些不適應。有唱著快板兒賣魚丸的，也有吼著喇叭賣臭豆腐的，播音裏一遍遍循環，‘長沙臭豆腐，毛主席親筆題詞，正宗經典’，不遠處是賣瞎扯淡的，陸嚴臣不解這是什麼意思，他指了指推車上的招牌。
    操陽瞥了一眼：“你說瞎扯淡啊，味道不錯，就是一直蝦扯著一個雞蛋，你要是想吃，我給你買。”
    陸嚴臣點點頭：“好。”
    操陽大腦死機，像陸嚴臣樣的人突然孩子氣，讓他覺得驚奇又好玩。
    “老板，來一對兒瞎扯淡。”
    “得嘞，您稍等。”
    老板將‘瞎扯淡’裝進紙袋子遞給操陽，操陽順手拿了竹簽插了一顆蛋遞到陸嚴臣麵前，陸嚴臣自覺地張了嘴巴。
    操陽皺了下眉，左眉的疤痕又跳動兩下：“你沒長手啊。”
    “我倒希望沒長。”陸嚴臣訕訕接過操陽遞來的竹簽，咬了一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