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程少陽才迷迷瞪瞪醒來，他脖子上橫了條手臂，他咬著牙憤恨了一會兒後，一把推開安於。
    他理都沒理對方就開始穿衣服，一坐起來那下麵就傳來羞恥的疼痛，氣得他眼角肌肉亂跳，真想在安於臉上糊幾拳。看一眼外麵，天還亮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付然有沒有打電話。
    應該沒耽誤太長時間，從北京城那邊兒過來這裏需要四個小時左右，他剛才是被安於折騰太狠暈了一會兒。
    瞅一眼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倒是放心了。
    他洗漱完畢從浴室出來，安於剛剛醒，他亂著頭發呆呆盯著程少陽，“你還是要去接他？”
    程少陽整了兩下衣服，握了下拳後，轉身走到安於麵前。看著對方漂亮的臉孔上表情有一絲受傷，眼神也是直勾勾看著他，帶著貪戀。
    程少陽彎下腰輕輕抱住安於的頭，小聲道：“我們能不能不要鬧了，從一開始你就應該當我是個透明人，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該信你哪句話，我甚至還在想咱倆在一個工作室上班，是否也是你搞的鬼。”
    聞言，安於呼吸猛然急促，他小心反手抱住對方，“對，是我故意進工作室的，就是為了和你一起上班。你現在還想知道什麼，我再不會騙你了，你想問啥我就回答啥。”
    “你怎麼不懂呢，我已經不在乎真相了，因為最重要的部分都裂了，我要是真不在乎你，我就不會這麼難過，這麼傷心，也不用把咱倆折騰到死去活來。我會裝啥也沒發生，繼續跟你好著，你也可以一直瞞著我到地老天荒。”程少陽眼裏一片荒蕪，低聲道：“你希望我那樣嗎？即使知道你幹了什麼也不在意，即使明白你和別人睡了，我也能接受。”
    安於愣住了。
    對啊，如果程少陽裝什麼也不知道不是更好嗎？可要真是這樣了，他想要的程少陽就不存在了。那個關心他，喜歡他，啥都向著他的人。
    程少陽要真不在乎他幹了什麼，那他壓根兒不能接受。
    “你別這樣行不，我受不了。”越想心裏越鬧不住，像被鉗子夾住般，安於抱著程少陽的手勁兒收緊，“你現在想知道什麼我全說，一個字都不騙你，真的，你要給我個機會啊，你別不給我機會。”
    他連自己說的什麼都不知道，隻是重複著給他個機會。
    程少陽身體又開始疼了，他對安於真是下了血本兒，不但賠得精光，甚至連血帶肉都給這人送進去了。
    他忍住心髒抽痛感，道：“和你爸好好相處吧，你要覺得我們還算哥們兒，咱就是。不算是，那就不是了。反正在一起好過的，都不可能再是啥朋友。”
    “我不當狗屁哥們兒！！”安於一把推開程少陽，弄的對方一個踉蹌，他赤紅著雙眼刷的站起身，狠道：“我從沒這麼在意一個人，我安於也有今天，我他媽為了一個人能這麼鬧心。咱倆從開始鬧到現在快一個月了，起初我想著，不就是沒了個玩伴兒麼，過幾天就忘了，結果你看我現在，成這樣兒了！”
    程少陽不吭聲兒了，他覺得這簡直就是造孽。
    把這麼傻比的倆人整一起，能有啥好結果啊？可不就是相互折騰。
    沉默很久，他抓起鑰匙、手機轉身去開門，他不想麵對安於了，不然沒完沒了。
    他剛拉開門，耳側就伸出一隻手，砰的將門重新關上。
    安於沙啞的聲音響起，“別走行不行。”如果今兒程少陽走了，就代表著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安於，別讓我恨你恨到想讓你死。”程少陽機械地說。
    看著程少陽的後腦勺，安於胸腔都要爆開了，對方有著一頭柔軟的頭發，但心髒卻這麼強硬。
    他怎麼就忘了呢？他一開始就清楚程少陽這幅軀殼裏住著怎樣倔強的靈魂啊。他外表淡然如風，稍不留意就飄走不見蹤影，他要真想自由，他哪還抓得住他。
    最終他還是鬆手了，就這麼看著程少陽關門離開，他都沒辦法再開口。
    坐在出租車上，程少陽還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兒，他想不到安於會突然跑來幹出那樣的事，更沒想到會看見安於那樣的表情。
    他承認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就打算原諒對方了。
    他說過，他希望安於別騙他，別有啥大事兒瞞著他，像安於這樣的人，他惹不起，隻要是對方給他一點點毀滅性的摧殘，那都是他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的災難。
    結果呢……
    到了機場，他馬上就看見付然身影，這小子似乎又長高了。
    同樣看見他的付然，背著包撒丫子就飛過來，一把抱住他轉圈圈，“陽哥啊，可想死我嘞。”
    他這一下子差點把程少陽老腰閃斷，才經曆了一場血雨腥風，全身都跟要散架了似的，尤其安於跟個發瘋野獸一樣，折騰死他了。
    他在付然看不見的地方齜牙咧嘴了一會兒，麵對麵的時候，又恢複微笑，“陽哥也想你。”
    “這會兒我能放開了玩兒了，現在才六點半，陽哥你吃東西沒，我沒吃，領我吃點好吃的吧？”付然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那陽光的模樣，差點閃瞎程少陽的眼。
    實在不想讓付然看出什麼，他咬著牙答應了。
    程少陽挺奇怪的，自己不過就是比付然大了那麼一歲，怎麼感覺像經曆了好多事兒一樣呢？
    他要沒遇到安於，指不定這會兒還和付然談足球、遊戲呢吧。結果談了場傻比戀愛，覺得自己老了一個輩兒。
    要不說感情真是磨人，感情能讓人長見識，也能讓人成長。
    “陽哥，我咋覺得你頻頻跑神兒呢？”付然挑著眉看他，“咱都吃完飯走好久了，你這是打算把我往哪兒帶呀？”
    程少陽一怔停住腳步，左右看看，都不知道走到哪兒了，他尷尬的笑笑，“老了老了，沒事兒就發呆去了，我領你去我們學校轉轉吧，操場可大了，你不是喜歡踢足球嗎，到時候來了就報社團，保準你踢個夠……”
    付然跟著彎了彎嘴角，邊走邊聽程少陽嘮嘮叨叨，怪享受的。
    南方夏天很熱，今兒算是例外，有小涼風兒刮過。
    程少陽走的稍稍靠前，付然略微慢些，倆人也不知道說到哪了，付然卻冷不丁冒出一句讓程少陽差點撅死過去的話，：陽哥，你走路姿勢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