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叢生  丹尼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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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伯特的冰冷的舌頭在“瑪麗”的柔嫩的嘴唇輕輕的舔了一下,就這一下“瑪麗”難為情的閉起了雙眼,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五官幾乎是要縮在一起的模樣,他的臉蛋是粉白色的,臉頰兩處淡淡的紅暈像是粉色的薔薇花,再過去就是白嫩的,湊近他的頸窩,薔薇花的香甜的氣息湧入鼻腔,他不僅不討厭,並且還很喜歡,喜歡到弓著身子多嗅了幾次。
    “瑪麗”穿著一條鵝黃色的細紗順群,布料無法遮蓋他全部的皮膚,裸露出來的皮膚像是荔枝肉一般的白皙、透亮。
    艾伯特還想繼續,“瑪麗”縮著身子側著腦袋不願意讓艾伯特繼續了。
    艾伯特輕輕的笑了兩聲,他撫摸著“瑪麗”的頭發,“你用香水了?”
    “瑪麗”搖搖頭,心想:“我本來就是這麼香。”
    艾伯特笑著捏著“瑪麗”的鼻子,“瑪麗”嬉笑著弄開了艾伯特的手。
    “瑪麗”將小巧的身體貼在艾伯特身上,艾伯特感受到了“瑪麗”的溫度,他的頭發貼近他的鼻子,艾伯特嗅著這股香甜的氣息沉醉似得閉起了眼睛,他閉了好一會,這讓他又像是回到了瑪麗公主沒跟那個“壞男人”私奔前,對方也喜歡這麼靠在他身上,那時他也喜歡自欺欺人,以瑪麗是他的妹妹這一點來搪塞他對瑪麗的感情,事實上他很愛很愛瑪麗,愛的成分有些複雜,對妹妹的尊重以及對女人的欲望交纏在一起,時刻折磨著他的內心,這種情感是不可能拿到太陽底下明說的,就好像他是吸血鬼,憑著這一點他就永遠沒辦法見到太陽。
    感情無法抗拒的,當得知自己最愛的妹妹竟然跟一個凡夫俗子跑了,這背德的、心痛的情感折磨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噴怒燃燒著他所有的欲望,心靈上的苦楚甚至超過了肉體上的痛苦。
    香氣還在不斷刺激著他,艾伯特睜開眼睛,他神色柔和而認真的對“瑪麗”說:“瑪麗,你吸我的我血吧。”
    “瑪麗”怔了一下,他搖搖頭十分抗拒的下了床,在關門的那一刹那,艾伯特無力的癱倒在柔軟的床上,他摸著柔軟的被子,輕聲的呢喃著瑪麗的名字的。
    咕咕飛了一天一夜,它深藍色的翅膀在陽光下又成了淺灰藍,所有的顏色的都淡了好幾層,唯獨頭頂的那搓細毛還是朱紅色的,它眼睛飛的幾乎快掉了,滑在寬大的喙上顯得很是滑稽。
    他飛進一戶人家的窗台上,在欄杆上來回蹦蹦跳跳的好幾次,邊叫邊發出“咕咕”的叫聲,跳的過於起勁,眼鏡滑落了,先是掉在窗台上,後被翅膀很不小心的扇落在地上,窗台離地麵差不多十米,鏡片碎成了渣,在陽光下折射玻璃的質感。
    “笨蛋咕咕,又把眼鏡摔碎了,你到底有多討厭眼鏡。”裏頭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以及一聲“哎呦”聲。
    咕咕站在窗台上,歪著腦袋發出一聲悠長的“咕咕”的聲。
    過了好一會,窗戶才開門,一打開揚起了灰塵,灰塵嗆到了咕咕,它飛到不遠的樹杈上來回蹦跳,看見一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一副蠢像的黑發青年。
    咕咕飛到了青年上方的鳥架子上,它咕咕了兩聲,又抖了抖羽毛,羽毛被抖得很蓬鬆。
    青年旁邊是一張年久的老桌子,上麵雜亂無章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寫滿墨水的草紙,畫著形狀和寫著古老文字的羊皮紙,幾根沾了墨水的羽毛筆,一大瓶墨汁,幾隻筆頭已經壞了的鋼筆,一副下到一半的象棋,一張半開的地圖,一條被解剖以後廢棄的眼鏡蛇,但是更多的是亂七八糟的書籍,最後還有一杯檸檬汁、一片白麵包。
    他打開抽屜,翻了翻,第一個抽屜裏麵是五顏六色的糖果紙,要是仔細摸索,應該是還能再找出幾粒糖果的。第二個抽屜裏麵除了寫滿古怪文字的羊皮紙就是寫滿文字的草紙,第三個就更加奇怪了,裏頭放著的是各種顏色的玻璃和螺絲之類的小玩意。
    青年拿出了一小塊四四方方的紅色的玻璃,他將手握成一個拳頭,握在手上吹了口氣,再打開就又是一副新的單邊紅色鏡片眼鏡,他將眼鏡遞給上方的咕咕,“咕咕,這一回不準再摔碎了,再碎了我就把你烤了吃。”
    咕咕被背過了身子,很沮喪的“咕咕”了兩聲。
    “哦,安德烈說海姆斯沃斯來了。”黑發青年微笑的舉著眼鏡。
    咕咕又“咕咕”了兩聲,搖晃了兩下他的腦袋。
    “哦,你不想戴眼鏡。”黑發青年依舊微笑的舉著眼鏡。
    咕咕堅持不懈的“咕咕”了兩聲,它在支架上蹦蹦跳跳了好幾次。
    “不行,咕咕,你要是不戴眼鏡你就不是你了,外頭的雌鳥懂什麼,隻有戴眼鏡的鳥才是最美的,我數三下再不戴眼鏡,我就讓斯蒂芬啄光你的鳥毛。”青年露出甜蜜的笑容的,手上依舊舉著眼鏡。
    咕咕回頭看了一眼青年,作為一隻飛鳥,自覺的本該自由的翱翔於藍天,然而他的主人竟然如此……算了,再抱怨他精心保養的羽毛都要掉光光。
    它哆哆嗦嗦的用喙叼起了紅色的單邊眼鏡,轉身飛向了窗外自由的藍天。
    黑發青年揉了揉自己亂蓬蓬的頭發,打了了大大的哈欠,擦掉了眼角的淚水就走回床上繼續睡覺,他的床有些掉漆,上麵鋪著厚厚的被褥,他睡覺的姿勢有些奇怪,弓著背,彎曲著腿,將整個人縮成一個球狀,過了一會兒,身後的出現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隨著呼吸以及胸口的起伏,尾巴無意識的左右搖擺。
    他換了個姿勢,選擇仰天大睡,亂蓬蓬的頭頂兩側露出一對灰色的尖尖的小耳朵,偶爾還動了動,真實的耳朵一出戲,作為人類偽裝的耳朵就沒必要出現了,漸漸的,他手腳退化成長著利爪生著灰毛的爪子,到了最後,他整個人都退化成一隻成年的狼的狀態。
    青年一下子睡到了大中午,外頭的陽光實在是過於刺眼,他的綠色眼睛被太陽刺得生疼而幹澀,青年眯起眼睛,伸了伸還是狼爪的雙手,尖尖的耳朵也抖動了幾下。
    青年下了床,他推開房門,發現薩莉亞穿著黑白色的女仆裝正在打掃外頭的屋子,看見青年推開了房門,她放下了拖把,走向前揉了揉青年的毛茸茸的頭發,“丹尼爾,耳朵露出來了。”
    薩莉亞是照顧丹尼爾和愛麗絲長大的侍女,因為丹尼爾的性格有些隨便,所以他從來不拿薩莉亞當仆人,而是當朋友,也不擺出主人的姿態,薩莉亞也將丹尼爾當成自己的親人,她對丹尼爾和愛麗絲都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心。然而因為要照顧丹尼爾,所以薩莉亞至今未婚,成了狼人一族中的大齡美剩女。
    薩莉亞作為狼女,模樣絕對是百裏挑一的俊俏,大胸大長腿,又會照顧孩子主持家務,再加上狼人一族向來都是雄多雌少,很多雄性狼人不知道要打多少年的光棍,前些年國王差點要下令狼女可以嫁多名丈夫,但是被議會的大臣們嫌荒唐,駁回了命令才沒成功,種種因素加起來以至於每年的春天,來尋求配偶的狼人幾乎可以踩爛丹尼爾家的門檻了,目標都是薩莉亞。
    然而薩莉亞往往手持拖把,“啪啪啪”三下就將求偶者們打回了老家,基本上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但薩莉亞散發的迷人的荷爾蒙這依舊沒有阻止這群幾百年的餓狼們千裏迢迢來尋找女朋友的身影。
    丹尼爾摸了摸頭上的耳朵,嘿嘿的笑了兩聲,並未像是不好意思的樣子,“噗”的一下耳朵縮了回去,他摸摸冒出來的人類耳朵上的的耳垂,“薩莉亞,我吃牛肉。”
    “已經準備好了,放在餐桌上,快去吧,愛麗絲還沒吃完。”
    一聽到“愛麗絲”三個字,丹尼爾立刻回到房間,立刻出來,又立刻朝餐廳跑去,出來的時候他穿的整整齊齊,渾身噴香,他穿著一身熨的雪白筆挺的西裝,腳上一雙黑色蹭亮的皮鞋,上衣的外套上還別著一朵藍色的野花。
    愛麗絲是丹尼爾的妹妹,他們同為狼人一族的皇室,當今狼人國的王後是他們的親姑媽,所以他們跟王位爭奪戰沒什麼關係,橫豎都不是你的,也就沒必要蹚渾水了,他得了一個公爵的爵位就帶著親愛的妹妹跑去了封地。
    愛麗絲坐在餐桌邊上,看見丹尼爾來了,高興的連耳朵也露出來,小巧的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的,她提高聲音說道:“哥哥,你怎麼才來呀,我都快吃完了。”
    丹尼爾走過去,將胸口上的藍色野花插在愛麗絲的灰色的耳朵旁邊,“我的小愛麗絲,我不是來了嘛。”接著手上又變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球,上麵刻著美麗繁多的花紋以及一個大大的家族姓氏字母。
    愛麗絲接過金球,往地上一扔,盡管是金球,可它也能在地上向皮球一般彈跳,並且發出叮叮鐺鐺悅耳動聽的聲音,愛麗絲很是喜歡,她將金球緊緊的拿在手上,對著丹尼爾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哥哥,我知道了,等我以後有追求者了,我就拿這個金球砸昏他。”
    丹尼爾聽了哈哈大笑,他摸了摸愛麗絲左右搖擺的尾巴,憐愛的蹭了蹭對方的臉孔,“那你沒追求者,難道就不結婚了?”
    愛麗絲低下頭,嘟嘟噥噥地說道:“我要跟哥哥結婚……”
    “可是哥哥有喜歡的人了怎麼辦?”
    愛麗絲摟住了丹尼爾,“那我就把她砸的頭破血流,然後我再和你結婚。”
    丹尼爾在愛麗絲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並未說話。
    艾伯特來到了這個小鎮的第三天晚上,到了傍晚,吸血鬼其實在漆黑的房間裏蘇醒,隻是不可以行動,傍晚的美景吸血鬼同樣是沒有權利欣賞的,從其量給點餘暉欣賞,這已經相當的奢侈了,多數的低等吸血鬼連天空的餘暉都沒辦法行動,生怕不小心就灰飛煙滅。
    艾伯特其實也想看看第二天的朝陽初生、夕陽落日,但每次很快他都打消了這個念頭,除非他的能力盡失,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可這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一個不好他不僅沒的做人,還要就此結束他作為吸血鬼漫長而尊貴的生涯。
    終於等到太陽下山了,此時天空中還殘留著餘暉,小城鎮上幾乎家家戶戶都炊煙嫋嫋,灰黑色的煙飄向藍天一段距離就自動分崩離析,艾伯特向田野走去,田野上生長著長勢良好的作物,到了這個季節作物已開花了,到了傍晚也可以看見蜜蜂嗡嗡的煽動著翅膀在花朵上飛來飛去采蜜的情景,偶爾會有田地上堆著不高但厚實的稻草堆,以及一兩個滑稽的帶著帽子的稻草人,穿過田野,山腳下有一條小路,小路既彎彎曲曲又很窄小,往上走,邊上生長著灰色樹幹的大樹,樹上的葉子長得嫩嫩的,青青的,也有蒼翠欲滴,濕軟的地底上掉滿了樹葉,還有就是一叢又一叢的灌木,偶爾會瞧見樹幹上還會生長著幾朵白色蘑菇。
    艾伯特很是享受這個時光,無人打擾,四周的聲音除了蟲鳴鳥叫就是他踩碎幹枯的枝幹以及踩在葉子上的沙沙聲,透過並不是特別茂密的枝葉,此時的天空呈現出湖藍的樣子,夕陽落下的方向還留有大片的,明黃色的雲塊,以及幾抹橘紅色的雲絲,大片大片的潔白的雲朵融合在一起,在風的造化下形成了雲海奔騰的靜態形象,嫩黃色的半月靜靜的懸掛在天空,它的邊上的金星能夠清晰的看見。
    艾伯特凝視著天空,並且開始想念“瑪麗”了,他決定如果明天天氣很好,也該讓他來看看這麼富有詩意的美景,他相信“瑪麗”會跟他一樣喜歡,對此他堅信不疑。
    等他到了山頂的平地上,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隨著太陽光線的徹底暗淡,艾伯特作為吸血鬼身體徹底活躍了起來,他輕鬆的跳上了山頂上最大的一棵樹的樹杈上,強烈的晚風毫無溫柔可言的的吹亂了他的頭發,周圍的枝葉也跟著強風颯颯作響,吹得他神清氣爽很是舒服,舒服的簡直不想下來了。
    他站了起來,眺望著遠方星星點點的燈火,遠處的山隻能隱隱看見一個大概的黑色輪廓,又伸手順手摘了一片翠綠色的樹葉,樹枝也因此嘩啦作響,他此時輕蔑的揚起嘴角,同時將樹葉飛快往後扔去,樹葉此時變成了一枚鋒利而快速的武器,準確的劃過了身後的人的咽喉。
    身後的人慘叫一聲,地上“彭”的一聲巨響,地上揚起一陣陣灰塵,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驚動了林子裏的飛鳥,它們受到了驚嚇,都胡亂的撲騰起翅膀爭先恐後的向天空飛去,。
    艾伯特跳下了樹,他走進一瞧,原來是一隻身形龐大的狼人,他的咽喉被艾伯特用葉子劃傷了,幾乎半個喉嚨被割開了,暗紅色的血液“嘩嘩”的流淌著,這麼深的傷口割開了就別想再愈合回去,幾乎整塊地都要被紅色的血液所侵蝕、浸透,他沒聞到一絲狼人的氣息,於是哼哼冷笑幾聲,一隻手抓住狼人的腦袋,用力往上一扯,整張狼皮都給撕了下來,地上身形巨大的狼人被拉扯的撲騰了幾下,也恢複成一個人形大漢。
    他身體還是溫熱的,可喉嚨都被艾伯特給割開了,血液流淌了一地,無論是心跳還是氣息都已消失全無,再仔細瞧瞧,那人是前天在路上碰見的醉酒大漢。
    艾伯特看著手上這張黑灰色的狼皮,心中已經非常清楚明白,醉酒大漢是個黑巫師,巫師可以穿上狼人的皮,那他也就成了狼人,也同狼人一樣,擁有堅不可摧的皮毛,鋒利的爪子,尖銳的牙齒,並且同某些月圓十五而喪失理智的狼人不一樣,他們擁有智慧。
    萬事萬物皆有缺點,貌似堅不可摧的狼人也一樣,他們的弱點就是喉嚨,並且同人類的喉嚨一樣脆弱。
    艾伯特摸著手上的粗糙的狼皮,忽然有些懊悔,怎麼就把他殺了呢,這個狼人如同螻蟻一般弱小,好像是可以輕易的得出所有問題的答案,可現在他死了,線索就這麼硬生生的短了,現在唯一還留有的線索就是上次那個詭異的小男孩,他絕對還留在這個小鎮上。
    堵上他艾伯特作為吸血鬼親王的尊嚴也一定要找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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