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三、影帝來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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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夏就這麼在薛奕家裏住下了,進展不可謂不快,隻不過那好感度卻很難提升。
第二天,沈江夏抱著自己行李中帶來的筆記本發愁著,吧唧則乖巧地趴在他身邊。現在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別說五百萬了,就算是一萬也沒有,原主是孤兒,從小就自立根生,隻能堪堪養活自己,更別說存款和備用資產了。
沈江夏煩惱地看著股市,最近的股市持續走好,但是前段時間一直在熔斷,所以近期根本沒多少人敢買進,如果他能現在入市,肯定能賺得不少。
這時從樓上下來的薛奕湊了過來,“你幹嘛,一大早就愁眉苦臉的”
沈江夏心中一動,勾住打算起身的男人,笑眯眯地說道,“我的大人,幫我一個忙吧~”
薛奕眉頭一挑,看著突然變得笑容可掬的人問道,“什麼忙?”
“借我十萬吧~”,十萬雖然不多,但是足以。
“……”,薛奕眯眼看著眼前的人,心中猜測著自己看中的人是不是也要暴露出貪婪的嘴臉了。心中雖然陰暗地想著,但薛奕還是直接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來遞給沈江夏,“這張卡裏有二十萬,你拿去花吧”
沈江夏看著手中的卡勾了勾嘴角,有這個,五百萬很快就能進賬了。而薛奕卻是盯著沈江夏看,當看到他露出笑容的時候,眼中的寒芒冷得刺骨。
當天晚上,沈江夏看完股市,習慣性地點開新聞,沒想到頭條新聞赫然就是薛奕向媒體承認自己出櫃的事實,並且聲稱自己目前在熱戀中!
沈江夏合上電腦,揉了揉作痛額角。
當晚薛奕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晨門鈴被按響,沈江夏以為是薛奕回來了,然而打開門後卻看到老板撐著雨傘站在門口,他身上穿著幹淨整潔的西裝,應該是剛從公司裏出來。
“老板?你怎麼來了?”
沈江夏把人請進屋,反正老板是薛奕的侄子,應該不會介意。
老板沒有收起雨傘,直接撐著走進了屋裏,躺在沙發上的吧唧猛地站起來,看著進屋的第五筱,嘴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第五筱靜靜地看著吧唧,吧唧低吼了一會,然後便跳下沙發往樓上跑去。
沈江夏進廚房泡了杯牛奶放在老板身前的桌子上,隻不過老板連碰都沒碰,隻是默默低著頭蹲在沙發上,撐著雨傘扮蘑菇。
“老板?你是來找薛奕的嗎?”
沒反應。
“那是找我?”
依舊沒反應。
“唉……”,沈江夏無奈,隻好抱起電腦看股市,也許老板隻是想找另一隻蘑菇陪著。
而在沈江夏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電腦上的時候,老板突然開口了,聲音非常小,小得沈江夏以為自己幻聽了。
“你…沒去……酒吧…”
沈江夏放下電腦,看著老板埋在腿間的金色腦袋,心中發軟,不由放輕了聲音說道,“抱歉,我遇到了些麻煩,我有打電話給經理的,以後我就不去那工作了”
第五筱猛地抬起頭看向沈江夏,深綠色的眼睛像暗不見底的潭水,又深又冷。
“為……什麼……”
沈江夏伸手揉了揉老板的金色短發,像哄小孩一樣輕柔地說道,“我很抱歉,但是我去你那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第五筱反握住沈江夏的手,纖細的手竟然握得沈江夏手腕一陣發麻,“他們…不敢……”
沈江夏不知道該說什麼,正好這時薛奕回來了。
“筱?你來這幹嘛?”
第五筱沒有回頭,隻是一直看著沈江夏,仿佛沈江夏不點頭答應他就會一直看著一樣。
薛奕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走過來拍了拍第五筱的雨傘,“別到處亂跑,你一個人出來很危險”
第五筱垂下雨傘遮住自己的臉,默默站起身走向門口,就這樣無聲地離開了。
“第五家族的人沒有一個是純良的,你不要去招惹他們”
沈江夏挑眉,“你不也是嗎?”
薛奕哼了一聲,“我是薛家人,我媽早就和第五家斷了來往”,說著,薛奕便往樓上走去。
大家族間的關係向來複雜,沈江夏懶得去費那個心思,又專心看自己的股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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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薛影帝平時很少體驗給人照顧的感覺,在兩人相處的日子裏,薛影帝的好感度竟然十分好提升。為他做飯,給吧唧洗澡,修理草坪,整理房間,甚至是幫他吹頭發,給他遞一杯咖啡,都能讓男人的唇角柔和一分。
因為股市持續走好,沈江夏僅用兩個月不到就收入了七百多萬,扣除薛奕的錢,完成任務是綽綽有餘的。
001說任務完成後這些錢可以隨意處置,沈江夏便清算了財務,將所有錢都轉到了薛奕的那張卡裏,等薛奕回來後把卡還給了他,反正自己留著這些錢也沒用。
“用完了?”
沈江夏挑起眼角笑道,“讓你一個人養家多不好,幸虧我也是個持家能幹的~”
薛奕沒有在意,上前摟住沈江夏奉承地說道,“我的曉夏就是能幹~賺了多少錢?”
沈江夏笑而不語。
而當薛奕閑著無聊查了賬戶後,看著卡裏的餘額,薛奕心頭微微一跳。沈江夏對他來說就是一道奇異的光芒,就像包裹在石頭裏的寶石原石,有無數的耀眼等著他去發掘,而這樣的人是屬於自己的,那一雙漂亮的眼睛也隻會看著自己,為自己奉獻出所有,薛奕第一次嚐到了心動的感覺,他握住了一顆星,一顆好像來自最遙遠的、最耀眼的星。
當晚,薛奕摸進了沈江夏房裏,熟睡的沈江夏被人一把熊抱住,神經一繃,差點將人給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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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的風波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大家也接受了影帝出櫃、並且還有一個‘平民’男友的事實。
這天,沈江夏正帶著吧唧散步,突然接到了薛奕的電話。
沈江夏能明顯感覺出薛奕聲音中的愉悅,“你到公司來一趟”
沈江夏捏了捏吧唧的耳朵,語氣輕鬆地問道,“有事?”
“嗯,你過來一趟”
“好的,你等一下”
沈江夏帶著吧唧回去,讓吧唧呆著看家後便整理了下出門,招了一輛的士往帝豪娛樂趕去。
路上沈江夏又接到了薛奕的短信,催他快一點,沈江夏不知道男人在賣什麼關子,笑著回了個短信後便催司機快一點。
而在另一邊,薛奕正站在大廈的頂層落地窗邊,手中拿著一對戒指對著陽光看,陽光穿過對戒,閃爍出溫暖而甜蜜的光芒,薛奕抿唇笑了笑,將戒指收回胸前的口袋放著。
這對鉑金戒指是他讓德國的一位設計師製作然後空運過來的,內圈刻著他和沈曉夏的名字,雖然很惡俗,但是當他看到戒指的時候,心中便忍不住湧起一股名為幸福的溫暖。
那天他看到公司大屏幕裏放映的戒指廣告後,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最後還是忍不住打電話讓人做了戒指,直到收到戒指後,他的心還是處於怦動的狀態。
他要求婚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麼做,而且還是向一個男人求婚,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能留住那個人,兩人一直生活下去,他就忍不住想笑,就跟初戀中的毛頭小子似的。
“我等下就會宣布訂婚的消息,你讓公司的公關準備好行程”,薛奕對著依舊背對著他的人說道,“到時候我會和曉夏去一趟達爾文市,你記得吩咐下去,幫我把所有行程都推掉”
這時玻璃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薛奕拿過手機,來電顯示著‘高君騏’。
“喂,君騏,有事?”
然而電話裏一片安靜,薛奕皺眉又叫了一聲,電話中才傳來一陣低啞的聲音。
“奕……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嗯”
薛奕能感覺到對方的不正常,但他沒有多說什麼,高君騏對他有意思他知道,他也知道高君騏接那部電影的意思,這個男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眼神就不對勁,隻是他永遠不會正式他的感情,更何況是如今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
高君騏沉默了一會,然後聲音幹澀地開口,“能幫我辭職嗎?”
“可以”
“嘟…………”
薛奕拿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嘴角再度勾起,轉身大步走進電梯裏,動作有著微不可見的急切和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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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江夏支著腦袋看著窗外發呆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哇哦~大人又完成了一個世界!棒棒噠~(๑′ڡ`๑)大人是停留一下還是接著下一個世界呢?]
沈江夏看著窗外默了默,薛奕愛上自己了麼……
--先停留一下吧
先看看薛奕有什麼事這麼急。
[好的~時間到了我提醒您~~]
就在出租車駛上帝豪大廈所在的街道時,突然有一輛逆向行駛的汽車瘋狂地撞了上來,司機大罵一聲猛打方向盤試圖躲開直直衝過來的汽車,然而那輛車子卻跟著撞了過來。
天翻地覆前,沈江夏隻來得及看清車子是世爵牌子的,緊接著劇烈的撞擊和疼痛便衝散了他的意識。
這時,帝豪娛樂大廈大廳裏的薛奕猛地捂住心髒,突如其來的心悸如錐絞一般,疼得他不自覺地彎下了腰。
薛奕半跪在地上,視線發昏地抬起頭來,眼前的畫麵時而眩暈時而顛倒,門外的記者擠成了一片,閃光燈不斷亮起,晃得他腦袋發痛,身後有人跑了過來扶住自己的手臂,似乎還有人焦急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四周一片混亂。
薛奕愣愣地任人扶起身子,怔然地看著突然變得陌生的四周,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在另一個空間裏一樣,他覺得自己的耳邊靜得讓人崩潰。
“曉夏……”
昏過去前,薛奕下意識地撫了撫胸口的口袋,那裏的一對戒指正安安靜靜地躺著,等待著被套上情侶的無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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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天空昏暗得逼仄,讓人窒息的氣氛似乎永遠沒有盡頭,黏膩的泥土沾在腳底,踏花了青黑色的大理石地板,被雨水打濕的花瓣枯萎出敗死的氣息,襯托它的綠色沒能點亮灰暗的空間,隻能堪堪映襯著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麵新漆的字跡刺眼得像地獄中乍然升起的靈魂。
隻有墓碑上照片中的人笑得異常燦爛,即使看著他的人的淚水已經沾濕了臉頰,他也依然笑著,幹淨而虛無。
薛奕仰起頭來看著灰暗的天空,徐徐吐出嘴裏的煙,任雨水打濕自己的臉,澆冷自己的靈魂。
全身濕冷得透徹,手腳更是僵硬得不像自己的,薛奕上前幾步,伸手拍了拍墓碑,然後利落地轉身離開,煙灰在空中回旋幾圈,灑了一地。
雨水打濕了男人的肩頭和頭發,捏著香煙的手指也被凍成了青紫色,隻有無名指上的戒指因為沾了雨水而閃爍著美麗的光華。
男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墓園再次恢複安靜,直到一把黑傘逐漸走近。
黑傘的主人停在那座嶄新的墓碑前,他蹲下身,絲毫不在意昂貴的羊絨大衣落在了滿是泥濘與雨水的地上。
黑傘微微一晃,被風吹落在地上,咕嚕滾了數圈,金發的青年跪坐在墓碑前,敞開雙臂擁抱著濕冷的墓碑,臉頰依戀地貼在那張照片上,失去血色的唇瓣無意識地輕輕呢喃著。
雨水濕透了墓園,金發青年卻靠在墓碑邊安詳地睡去了,他身邊的黑傘微微搖晃著,像一朵長在冷雨中的蘑菇………
薛奕做了個夢,他夢到了澳洲的達爾文。
在一個賭場草坪的黃昏爵士樂會上,他的愛人從賭桌上賺了滿缽歸,他的眉眼飛揚,眼中閃爍著驕傲而自信的光芒,他的身後是澳洲北領地的美麗風光,他笑著向自己伸手,手指上戴著他特地為他打造的鉑金戒指,而他的無名指上也有一枚,他和他結婚了………
淚水沾濕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