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白衣人嗅了嗅，目光落在一旁的陶鍋。掀開陶鍋的蓋子，肉香撲麵，可惜他隻能吃素，不然他準會大快朵頤。
    陣陣肉香傳來，齊序含旋即扶著門框嘔吐，穢物吐了一地。
    林清軒趕忙幫他順順氣“你、你沒事吧？”
    齊序含擺擺手，胃裏一番翻江倒海，又忍不住，原本就沒吃什麼東西，現連膽汁都吐出來了，著實難受得很。
    林清軒握到他的手腕，三指不由自主地號起了脈。
    齊序含趕忙抽回手，道：“我沒事了，進屋躺躺便好。”
    “你的脈象……”
    “小神醫你到屋裏去吧，那裏有個病人。”齊序含道。
    林清軒點點頭，他不似他師傅賴布衣，有三不醫，也不似江湖浪醫懸壺濟世，但偏偏眼前之人的話令他不忍回絕，便進去了。
    望著遠處上官昊源的身影，齊序含的手覆上小腹。腹中的生命，他一日日漸大，若是再這樣下去，終有一日會被發現。
    江山與他，齊序含選擇了後者。如今，他的命和自己的命，也同樣隻能擇一。
    他隻能，一命，換一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見不到該見到的人，齊序含心頭不禁有些淒然。
    “你醒了啊？正好，”林清軒捧了碗粥過來，“我熬了些清粥，你吃吧，空著肚子不好。”
    這情景似乎是在哪裏見過。齊序含閉眼揉了揉額，記憶中似乎是發生過一些事，可他記不起來。
    【喝吧，你不喝我們全都要死，你也不想我們死對吧，你不是一向都愛民如子的嗎？】
    “不！我不喝！”
    “你怎麼了？”林清軒沒想到一碗粥竟讓齊序含反應如此激烈。
    【喝吧，你不喝我們全都要死，你也不想我們死對吧，你不是一向都愛民如子的嗎？】
    “啊——”頭痛欲裂，齊序含一甩手便將林清軒手中的清粥打翻在地，抱著頭蜷縮在床榻上。
    【上官昊源你會得報應的！你會得報應！】
    他在和誰說話，為什麼說上官昊源會得報應？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是些什麼人……死了？死了！報應……
    “疼、好疼……”齊序含床榻上蜷縮著身子，痛楚已令他失去理智。
    “你、你的……”林清軒見齊序含大腿上染出一片血跡，驚愕道，“你——怎麼回事兒？！”
    “孩、孩子……”齊序含虛弱道，雙手捂著腹部，神色極為痛苦，額上依稀冒著薄汗。
    林清軒匆忙倒出兩粒藥丸給齊序含服下，後又三指命脈。
    齊序含抓住林清軒的胳膊道：“你一定要……要……救救我的孩子……”
    再給他服下兩粒藥丸，沉住氣，林清軒給齊序含下針，平日分外自信的他竟會忍不住手抖。隻因齊序含說“孩子”。
    待藥效發揮作用，齊序含的疼痛已減輕，人也安靜下來，半瞌著眼，分外疲憊。下身還有些抽痛，不知是不是胎兒有什麼異樣。
    “神醫，你、你一定要……救救他……”齊序含捂著小腹，懇求道。
    林清軒再次為他把脈，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你別擔心，你的孩子沒事，你放心好了。腹疼的症狀會漸漸消失，我去給你熬副藥，喝了便好。”
    須臾，林清軒收回針，對他道：“我現去熬藥，別睡過去，有什麼事就叫我。記著，不要睡著。”
    “好……”
    林清軒可能這十幾年來都沒這麼忙過。要熬粥、燒水，還要熬兩副藥，一副是給齊序含喝的，一副是給裏麵那個醒了卻從不說話的曲幕梵喝的。也不知這十修去哪兒了，不然叫他到山裏采幾味藥，他藥袋裏的草藥已剩下不多了，又不能下山去直接買些必須的草藥，就怕那人知他的行蹤。
    “跟跟跟，你幹脆跟我一輩子算了！”林清軒對著藥鍋自言自語，“惡婆娘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討好她嗎？笨死了，沒見過這麼笨的！”
    一個青影在山間飛掠，落在林清軒麵前。
    “看什麼看，就是在罵你！還不快去給我弄個火炭盆來，我有用。”求別人做事還能如此囂張的人恐怕隻有他一個。
    十修定定看著他，依舊沒動作。
    “看什麼？還不快去！”屋裏的人若是著了涼事兒可就大了。身子受了寒，落下了病根，想要醫好更難，更何況是保住……腹中的孩子。
    不知是齊序含受了什麼刺激，竟會突然失常。方才為他診斷，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醫術，而是不相信他居然會懷有身孕，縱使不是第一次聽說男子可生育這件事，可真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作者閑話：

    二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