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昊源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道：“我想他就一個山賊窩，還不至於膽大到走私官鹽，這背後肯定還有幕後指使。我查看過那山上路子的泥土，泥下一寸之處都還有鹽跡，想必這走私販賣官鹽的事也不隻是一年兩年的時間。”
    上官昊源說的，若要是真的話，那便是在齊序含還是王隻是早已開始販賣官鹽，可那時是文國最亂的時期，齊序含忙於政事和兵力實在無暇到民間走動。
    登基的那好幾年，齊序含不僅要忙於國家大事黎民安樂，還要擔心心上人的上官昊源隨時兵變。兵變，當初也就是一個人在他耳邊說而已，可是後來真的發生了。
    再者，要說這走私官鹽之事可是殺頭的重罪，甚至連牽涉的一幹人，無論親戚九族一並處以極刑。
    齊序含聽了上官昊源這麼一說，竟也不說什麼，隻道：“依我看，你不要管這事了。交給官府去查，一來可以看清這揚州知府的本事和用人之道，二來為了你的安全，怎麼說你也是一國之君，若是……”
    “不就是一個鹽幫麼，能奈我何。當初我殺戮沙場的時候，或許那些人還都是些無所事事的市井小人。若是這背後真有乾坤，為何不趁此機會探探？齊序含你說呢？”
    齊序含沉吟，平時倒是挺果斷的人不知今日為何如此猶豫不絕，這令上官昊源心聲疑惑。
    “昊源，我還是建議你派人暗地徹查此事吧。”
    “為什麼。”
    “……”
    見他不說話，上官昊源輕笑道，“你還是這麼……優柔寡斷。”
    齊序含聞言欲言又止，心中不是滋味。
    “單憑那山賊窩肯定不是唯一的藏鹽地點。這揚州城位於內陸，臨江卻不靠海，所以一旦這官鹽在此地或者許多郡縣內販賣，壟斷經營，抬高要價，苦的還是百姓。且不說那寫賊子得逞謀取暴利，對於大晉來說也是百害而不一利。齊序含這道理我都懂，不信你不明白。”
    “……這個我明白。”
    “你不是心中一直存在百姓黎民？”
    “可我現今已不再是王……”而是你上官昊源。
    “這江山有你一半。”
    齊序含淒然一笑：“我要不起。”
    上官昊源不想再繼續關於“江山”的問題，這才是齊序含的心結。上官昊源知道齊序含一直放不下“江山”二字，縱使他不提他逃避他隱瞞，他的心結他的痛苦上官昊源還是放在心上的。
    時間撫平了傷口，可是傷疤還在。
    想到這裏，連上官昊源自己也茫然了。
    到底，要怎麼做……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月光冷冷照在兩人身上像批了層白紗，虛幻得不真實。月籠寒水夜籠紗，籠在心頭上的愁緒不能自拔。明明彼此之間僅有兩步之隔，卻反倒像是隔了半個春秋。
    不是他上官昊源多疑，而是他齊序含心裏掩埋太多東西從不說出口，整日滿腹心事的模樣，這樣會讓上官昊源難免顧及。
    是上官昊源害怕自己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的愛戀頃刻間蕩然無存。
    看著齊序含的臉，歎了口氣。上官昊源隨後道：“若是你真想那樣，我便放手讓別人去查。”
    “你說的是……”
    上官昊源耳一動，“他到了。”
    夜色中，一抹黑影翻身而來，單膝跪於地上。
    “十修參見皇上。”郎朗清音，卻是透著效忠的意味。
    “起來吧，我有事交代你去做。”上官昊源說道，眼神看向另一邊的齊序含。
    十修則是淡淡地看齊序含一眼，道：“屬下聽候皇上差遣。”
    此時的齊序含見到青衫之人，反而連呼吸都遲緩了，怔住不動。
    上官昊源交代事情之後，十修便離去，橋上再次是兩人。
    “怎麼了？”上官昊源問了句。
    過了很久之後，齊序含才抬起臉，話中卻帶三分茫然：“你這樣做真的沒事？”
    明白齊序含問的是何意思，上官昊源上前兩步將人攬入懷中，柔聲道：“我說過，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要相信我。”
    他當真想護他一世周全，隻是這批“官鹽”令上官昊源不得不防！